第三十六章 养狗

云曦从聚福舍出来，并未着急回景府。先去了西市，西市除了常规的马铁之外，更是有不少异族的罕见物也在此。

冬辰见他往西市走，“少爷过来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云曦懒散答到“随便看看。”他确实是要来找东西的，但也真的只是碰碰运气。

空禾临走时跟他说，如果运气好找得到玉子菽，那么用在那棵木苗上是极好的养料。他也仅仅听过关于玉子菽的描述，并未真实见过，只知道指甲盖那么大点晶莹透亮的琉璃珠一般，很容易被误认为琉璃珠子，寻常蒙着灰也不太好看，但是入水后就会发出盈盈亮光，煞是好看。

他一路看着都没有见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正有些丧气，抬眼便见到前面一个瘦骨嶙峋披着两块大麻布作衣裳的流浪汉样的人物。云曦一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走过去站到那人面前。

西市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有异族的踪迹并且拥有最大的人口市场，许多人伢子直接带着“货”到街上叫卖。而这个人，估计是实在太脏乱不堪，且看起来过于瘦削，第一感官就让人觉得买了怕不是回到家人就没了。在他身旁既没有人伢子也没有客人。

“可是寻事做？”云曦不顾他的恶臭直接站到他面前。

那乞丐闻声抬头，杂乱还带着泥垢的头发中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不出所料，正是他要找的人。没想到现在他居然会在这，还如此落魄。

“少爷需要什么？”声音如同被灌了锈铁烂器般漏破，叫人浑身难受。

“坐堂伙计。”更是听话的狗。

乞丐抬眼与他对望，审视的目光并未感觉出什么。片刻就站起身，言简意赅到“我跟你走。”

云曦便也没再去寻那玉子菽，带着他找了一间客栈，让他先收拾好自己，又吩咐冬辰去云衫斋给他拿套成衣。家里有景夫人在，总不好让她见到如此不堪模样的人。

等到人收拾好出来，早没了乞丐的模样，一身青衫配上瘦削的身材反倒多了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叫什么名字？”云曦已在外间备下了酒菜，虽大多清淡倒也都是名菜。主要是他好久没吃东西了，大鱼大肉只怕吃了还得去医馆一趟。

“杨临尘。”许是润过喉了，声音没那么嘶哑的厉害了。

“嗯，先吃饭罢。”云曦率先举筷，没有半点和他同桌不适的模样。

杨临尘，上辈子何业成的左膀右臂，在此人手里他可没少吃亏，如今不知道是何业成受伤的缘故还是什么，竟让他先遇上了。

杨临尘不动声色的观察者，面前的人不似作伪，并没有因为此前种种有何怠慢，或许可以考虑。

一顿饭后，云曦带着他到了云衫斋。掌柜的回来便有提过换了掌事的事，伙计见了也不敢怠慢。前几年主子四处找表少爷的事整个坤塘没有谁不知道的。

“孙掌柜在何处？”云曦也不打算为难个伙计。

“掌柜的在后院呢。”伙计说着在前面带路过去。

孙掌柜正在准备着账本，云曦突然的到来让他有些意外。

“云掌事怎的还亲自过来了？这是嫌老朽做事慢呐。”孙掌柜在景家干了一辈子不信这个云曦这么点面子都不给。

“孙掌柜说笑了，晚辈这不是有事寻孙掌柜帮忙嘛。”云曦这会没了方才在聚福舍的凌厉，又恢复了寻常温润的模样。

孙掌柜看着他，一脸我看你葫芦里卖什么药的表情。

“孙掌柜这不就要和王掌柜回乡养老了吗，这铺子里的事，晚辈一个人也搞不定啊，这不就找了个帮手，还希望两位前辈别着急回去，帮我带带人可好。”

“云掌事可是抬举老朽了，带人自是应该的。”孙掌柜只当他再当个先生罢了。

云曦笑着点点头，“晚辈在此谢过孙前辈了。”说着还做了个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