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俩被吓了一跳,纷纷朝着那处望去,然而所及来人的脸时,却是瞳孔猝然一缩。
就见多尔衮一身骑服未换,冷硬着一张怒意勃发的脸,自门外浓重的夜色中缓步而入。
平时男人就惯爱冷着脸,让人觉得冷酷疏离的不敢接近,但平日的冷酷与此时却又孑然不同。
没有了半点温情,漆黑瞳孔深不见底,眼眸沉沉地盯着站起来的苏眠。
那双眸中似藏着滔天情绪,压抑着,沉默着。
面对分明该在军营,却突然现身在府中的多尔衮,这会苏眠心里不仅没有任何欢喜,心下有的只有惊慌及无措。
哪怕男人这会不发一言,但透过对方那张不苟言笑,似压抑滔天愤怒的双眸,苏眠多少也猜到自己刚才那话,极有可能是被对方听到了。
对于这不期而遇的摊牌,苏眠心中先是惧,但紧随而来在想到什么后,心中那股子惧意便消弭了个干净。
自己有什么好怕的,怎么了,只许他多尔衮不久后提休妻(?)还不许她提前说和离了。
想到对方这一个月来的冷暴力,半披泼墨般长发的苏眠站起身,眼神直视着缓步靠近的男人。
目光半点不相让。
见到多尔衮全身冒着滔天烈焰出现时,阿银再傻也猜到刚才那番话被他听到了。
只是显然的对比苏眠破罐子破摔的杠上,阿银却是惶恐蓦地跪下,对着靠近的多尔衮解释急急道。
阿银王爷,福晋晚膳用了些米酿,想来是有些醉了,才说了胡话。
阿银您莫要与福晋计较,福晋身子未能完全痊愈,您消消气。
阿银福晋刚刚说气话呢,您……
话还未完,却是被越过她的多尔衮一句话给打发了。
多尔衮来人,拖出去。
随着他一并来的仆从屏着呼吸,将头埋得死死的,生怕气大了一点触到主子的霉头。
心里却苦的不行,福晋啊福晋,好好的您提和离做甚,这不是逼王爷发疯么。
心中如此腹诽,他拽着阿银的动作却不停。
阿银见此如何不明白多尔衮并不信她方才那一番托词,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更不愿意就这么离开。
在阿银眼中,自家格格在这大金可以说是举目无亲,至于宫中哲哲与大玉儿,俩人忙着宫斗,后宫的事都处理不完,哪有功夫帮她家格格。
而现在能帮苏眠的便只有自己。
如果自己也离开了,万一王爷过会发起疯来,出手伤了自家格格怎么办。
她留在这里似乎确实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她可以挡揍啊。
只要能让她家格格不受伤害,哪怕豁出她的命,她也是无悔的。
于是便听她哭求道。
阿银王爷,王爷求你,福晋身子未愈,刚才福晋真只是醉酒说了胡话,求你不要生福晋的气……
她哭求哀切,令人闻之心酸,听之流泪。
但这话落在多尔衮耳中,却惹得他额角青筋突起,话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多尔衮萨哈!
正扯着阿银的萨哈闻言只感头皮发麻,立刻便出巧劲制服了阿银,将人架出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