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潘樾侧头看向上官兰,泛着红的眶中似有烛火折射的水光。
潘樾上官兄若这事你遇到了,你能做到平心静气吗?
上官兰哑然。
试想若是死的是上官芷,他能平心静气的接受节哀顺变三个字吗?
上官兰知道,他不会。
到时候哪怕散尽家财,他也一定会找出凶手,为妹妹报仇。
想到这里,他心里对潘樾今日之举那还有的一点疙瘩也散了个差不多。
只是面对潘樾投来视线中,那诸多未完的话,上官兰却并未给出自己的答复。
端起面前酒杯,仰头饮下杯中的烈酒。
几杯酒下肚,上官兰才停下酒杯缓声道。
上官兰我知道我再怎么劝你也是不会听的,有些事你需得自己去弄清楚才罢休。
上官兰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亦知你潘樾为人光明磊落,不屑做些蝇营狗苟之事,但我还是想与你说。
上官兰芷芷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亦是我的亲妹妹,我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他接着道。
上官兰你已经令她前半生求不得了,她也好不容易忘记了那些对你的执念,我不希望她又记起以前,后半生活在放不下的痛苦之中,煎熬一生。
扭头,上官兰看向潘樾,眸中染上几分锐利。
上官兰你若做的我便应你,不然,谁来也不行。
许久,潘樾端起酒壶给好友斟了一杯酒。
举杯,郑重与上官兰道。
潘樾芷芷也算从小跟在我的身后长大,我虽不能给她所求颗真心,但在我心中她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
得了这一诺,缓下神情的上官兰终是端杯与之一碰。
瓷杯的轻碰声中,潘樾终达成了自己所求所愿。
然而潘樾却不知道,这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将是他一脚迈进深渊,跌入万劫不复的初始之劫。
苏眠的病经养了几日已经大好,能下地活动了。
这日苏眠才被仆从伺候着更完衣,便听外间有婢女匆匆入内。
婢女小姐,潘公子来了。
闻言,苏眠眸中一亮。
也顾不得婢女这会为自己系的香囊,转身就往外小跑。
潘樾正坐在偏厢喝茶,忽听房中传来急促脚步声。
抬头,眸中便映出一片融于光晕中的粼粼春色。
少女穿着一袭粉白的裙衫,星眸如雾,黑发如瀑,站在阳光中的她,整个人就似篱笆边浅绽的白蔷薇,温软可人。
苏眠阿樾你来了。
声音如清泉似水,听着就像是蝴蝶掠过你的心间,泛起星星点点涟漪。
虽相处有数日有余,但潘樾在听到这熟悉而陌生的称谓时,依旧忍不住恍惚瞬息。
正巧少女今日所穿粉白裙衫,与留存于小时候记忆的身影过于相似,竟让他一时梦回曾经,只以为看到了小时候的青梅竹马的彼此。
只是这种恍惚一闪即逝,眨眼回神的潘樾看清了少女的五官。
精致似春花,浓艳似晚霞。
抑下心底那闪过的一缕伤神,他主动上前接过后赶为婢女手中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