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是喜欢魏公子吗？

蓝湛——蓝忘机兄长，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蓝忘机问得有些急切，可蓝曦臣却是怎么都不肯说了，他眼睫轻颤两下，似乎挣扎着要从醉意中扯出一丝神智。

蓝涣——蓝曦臣忘机？

听他叫这两个字，蓝忘机便知道自家兄长是已经清醒了的，可那句含糊不清的话，他着实在意，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蓝湛——蓝忘机兄长喜欢忘机吗？

蓝忘机的双手按在他肩膀上，力道不小，且离得极近，方寸之间处处弥散着檀香，莫名有种压迫感，蓝曦臣往后缩了缩，没能成功。

蓝涣——蓝曦臣我……忘机，你、你是我弟弟，我自然是喜欢你的。

许是蓝忘机多心，他竟然从这话里听出两分苦意，立即追问。

蓝湛——蓝忘机只是弟弟吗？

蓝涣——蓝曦臣……当然，不然还能是……

蓝湛——蓝忘机可我不是。

蓝曦臣的手被按在一处平坦上，隔着衣衫，下方有力的跳动和炙热像是火焰一样要把他灼伤，可那一刻，他竟生了贪念，不舍得离开。

他看不到蓝忘机的神情，却能感觉到蓝忘机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炙热坦荡，一刻也不曾离开，听到咽下口水的声音，还有分不清是谁的如雷一般的心跳声。

空气都有些稀薄了。

他能感觉到身前的人越发地凑近了，他知道自己应该退开、应该躲避，可他没有，于是就有另一瓣相似的温热贴上他的唇。

蓝曦臣觉得自己还没有酒醒，或者是在梦里，总之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甚至于连呼吸都忘了。

忘机说的“可我不是”是什么意思呢？又为什么要吻他——姑且算个吻吧，虽然只是嘴唇贴着他的。

温热没有在他唇上停留太久，仿佛只是一瞬，又很轻，叫他都没来得及有什么感受。

周遭一片黑暗，温热自然追之不及。

蓝湛——蓝忘机蓝曦臣，蓝涣，我心悦你。

蓝忘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敢就这样说出来的。

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他本该一辈子缄默不言，去扮一个恭敬孺慕的弟弟。

可他不甘心。

于是他说了，说出来的时候只觉畅快，而后又在这一室寂静中酝酿出无穷无尽的紧张，内室里烛火明亮摇曳，蓝曦臣神色愣怔，似乎完全被他惊住了。

蓝忘机放轻了呼吸，可审判终将到来。

蓝涣——蓝曦臣可你……不是喜欢魏公子吗？

蓝湛——蓝忘机魏婴？与他何干？我从未对他动心，从我懂得爱慕一人时，那人便是你，从未是别人。

蓝涣——蓝曦臣可你为他打伤长辈、受戒鞭，四海巡游问灵十三载，为他不顾身体收养思追……

山下人的风言风语，蓝忘机是听过的，只是他没想到，不止是山下人误会了，兄长也误会了。

怎么能不误会呢？

蓝曦臣陪着他，见证着他的深情与执着，整整十三年，看他受了本不该受的刑罚苦楚、中伤诋毁，可如今，他却说他不喜欢魏无羡，喜欢的是他蓝曦臣。

便是蓝曦臣再是对蓝忘机无疑，也由不得动摇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