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琰琰见过叔叔伯伯们,给叔叔伯伯们敬茶。”
她一一走过去为他们亲自斟茶,一举一动婉约而娴熟,不失高贵。
长辈们盯着这小小的人儿,眸中的光深藏不露,脸上都挂着笑容。
“老禄真是好福气啊,琰儿不仅头脑好,秉性好,连模样都是出落的越发的好看了。”
“是啊是啊,像别的孩子这个年龄都在早课与练功房两处徘徊,唯独琰儿的博闻强记早已跳了出去,能人所不能啊。”
“这以后若是谁能娶了琰儿,当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话及此处,张铭禄笑着摆手,将话题打断,“哎哎哎,女孩子家家的还小,你们这话怕是羞臊了。”
“也是也是,也都还是小孩子,过几年再说也不迟。”
后来,父亲悄悄地给了她一个眼神,她心领神会,即刻带着张阿瞒退出了大堂。
庭院中的积雪有处已经淹没到了膝盖,是张琰琰故意令人留着没扫除的,为的就是今日等张阿瞒来一起堆雪人玩儿。
曲虹万状的梅花树蜿蜒扎根在庭院的外围,伸展进来的枝桠上的红梅花齐齐绽放,风一吹簌簌落下,皑皑白雪中落满红的花瓣。
张琰琰牵着张阿瞒的小手来到这庭院,兴冲冲对他说:“我知道你身上都是伤不能跟我一起玩儿,这样,你坐在那儿,我试着按照你的模样堆个雪人出来,可好?”
张阿瞒根本不知道她口中所谓的“玩儿”究竟是什么。
淡如清水的眼神蒙上片刻茫然,最终点头。
她的笑脸一如既往很灿烂、很甜美,令他多有关注。
只是那时,他并不知道,这就是喜欢某种事物的表现。
他其实是喜欢看着她的笑脸的。
一直都喜欢。
他静静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在那片雪地上忙碌着什么。
她先是在雪地上滚了一个大雪球,围着大雪球这儿拍拍,那儿拍拍,还时不时合起手掌呼几口热气搓搓手,即使,双手跟小脸儿被冻得红通通的也不撒开手上的雪。
他真的不懂她在做什么,但见她欢喜,他也随手捞了几把雪,学着她有模有样的把手里的雪搓成一个雪球,塑成一个小小的雪人儿。
待张琰琰回过头来看他时,他已经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将小小的雪人儿立在雪地上。
她惊讶望着他,亦是惊喜跑过来,“张阿瞒,原来你会堆雪人啊!”
他却默默地摇头,“我不会。”
张琰琰蹲下身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小的雪人儿,“那你这做的是什么?”
“是你。”
她有些儿苦恼地蹙着眉,盯着小小的雪人儿反复看,“我?我有这么丑吗……”
“不,你很漂亮。”
从张阿瞒口中说出来的就仅仅是一句话而已,明知道没什么意义,但听在张琰琰的耳朵里,还是如天籁之音般美妙。
她蹲在雪地中仰头望着这个白净、清秀、俊逸的小男孩儿,不同于以往的笑容,这一眼还潜藏着女儿家的一抹羞涩。
只是,他并不曾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