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宸cp向
●大概也许是个甜文联动
●ooc预警
(一)
“宸哥宸哥,六点五十了!!!”陆明旭多次呼唤张秣宸未果,终于壮着胆子推了推床上躺着的人。
然而下一秒一个枕头从蚊帐里飞出,正中陆明旭脑门,床上传出慵懒又极其不耐烦的声音,“别吵,睡觉呢。”
陆明旭赶紧接过枕头,还好砸的不是什么硬物,不然他脑袋不保,“宸哥,早读都开始了,再不去老王又要找你……卧槽,宸哥今天是你转到二班的第一天,你可不能迟到啊!”
床上没有任何动静。
陆明旭深吸了几口气。
死就死吧。
陆明旭爬上了张秣宸的床,刚想来一个掀被惊吓,就见张秣宸坐了起来。
床上的人样貌十分好看,一双丹凤眼自带贵气,鼻梁高挺,天然的冷白皮配上睡眼惺忪的模样显得格外慵懒高贵,“滚下去。”
陆明旭吓了一跳,立即蹿了下去。
张秣宸揉了揉乱作一团的头发,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张秣宸到的时候早读已经结束了。
好巧不巧,二班的班主任张伦为了欢迎他第一天转到这个班特地来得特别早。
“新同学终于来了?”张伦一眼瞅见了从后门溜进去的张秣宸,放大了声音道。
张秣宸见已经被发现,干脆直起了身走到自己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坐下了。
“来,新同学介绍一下自己。”张伦道。
张秣宸站起身,从容道,“张秣宸,原先四班的,以后请多指教。”
“芜湖~”
张秣宸刚说完,右边传来了一声口哨声和欢呼声,张秣宸看过去,是一个留着长发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冲他挑了挑眉,并不在乎现在什么场合,“新来的同学长得挺帅啊~”
“钟归你给我闭嘴。”张伦黑着脸瞪向那个少年,随后岔开了话题,“下节数学课,现在有空赶紧复习一下上节课的知识。”
“哦对了,”张伦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们班还缺一个纪律委员,就新同学吧,以后你负责记录迟到旷课的人员,还有我们班这个说脏话的习惯必须改,以后张秣宸你听见谁说脏话就给他记下来,让他多写几道数学题。”
“芜湖~”
“你再芜湖一声我把你头卸下来。”
全班笑做一团。
张秣宸沉默地坐下了。
纪律委员?
凭他一个星期迟到六天的“自律”性格吗?
(二)
“嘿~小帅哥。”张秣宸半梦半醒间听见耳边传来了一句语调上扬的带着贱嗖嗖语气的声音。
张秣宸从趴着的臂弯里抬头,见是刚才那个长发少年,不知道怎么的,明明他长得还不错,剑眉星目的,但就是感觉……
贱兮兮的。
不像什么好人。
“认识一下,我叫钟归。”那人邪笑着向他伸手,眉毛轻挑,看起来特别不正经。
“张秣宸。”张秣宸淡淡地回了句,并没有和他握手。
“我发现,”钟归一点也不尴尬,反而追上来主动握住了他的手,“你声音真的很好听。”
张秣宸沉默了。
他为什么没有一丝被夸的喜悦?
张秣宸抽回了自己的手,“有事吗?”
“我下节想逃课,跟你打声招呼。”
“?”张秣宸怀疑自己听错了,睡眼惺忪地眯着眼睛看向钟归。
钟归对上他的表情,笑容不自觉地加深了,“你不是纪律委员吗?别记我呗。”
张秣宸本来也没想管这些,而且他有种直觉,这人难缠地很,要是不答应他他整节下课都能赖着不走。
“可以。”张秣宸道。
钟归哈哈一笑,“谢了兄弟,爱你~”
“归爷,你怎么新来的小帅哥都不放过?”前几桌有个女生老早就听见了动静,转了过来调侃道,“全班女生都被你调戏完了,你终于把手伸向男生了?”
“此言差矣~”钟归熟络地坐在了张秣宸边上的座位上,“都是哥的过客~”
“你把帅哥留给我们吧还是,你自己去找你那个梦中女神吧。”
“非也非也,”钟归转头看了眼张秣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宸儿这么好看,比起我的梦中女神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秣宸一下子就不困了,瞪大了眼睛看向钟归。
他叫他什么?
他和他很熟吗?
他?漂亮?
“钟归是吧?”张秣宸注视着钟归,问道。
钟归吊儿郎当地应道,“是啊,怎么了?”
张秣宸随手拿起一本空白的本子就开始动笔。
钟归疑惑地凑过去看。
“违反班规人员:钟归——逃课”
“你——!”钟归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张秣宸难得地带了些野劲儿,挑衅似的对着钟归一笑。
钟归愣住,贱都不知道往哪儿犯,“你刚还答应不记我。”
“我反悔了。”
“你说话不算话,我跟你讲,做人不能这样……”钟归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道理来。
张秣宸合上了本子懒得搭理他。
如果——
如果张秣宸能提前预料到写在本子上这短短的几个字能让他被钟归纠缠一整节自习课不得安宁的话,
他发誓,
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三)
太阳将落未落,张秣宸从睡意中慢慢清醒过来,下意识地把手伸向抽屉里,摸了个空。
张秣宸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前两天被张伦没收了。
“莫燃舟,几点了。”张秣宸拍了拍前桌。
前桌转过来一个瘦瘦小小的男生,看了眼表,“还有十分钟四点半,快下课了。”
“嗯。”张秣宸点了点头,又看了眼嘈杂的教室,很多人在走来走去,完全没有一副上自习课的样子,“张伦呢?”
“他十分钟前说去开会了,让……”莫燃舟似乎有点怕他,斟酌道,“让宸哥你管一下纪律。”
张秣宸蹙了蹙眉,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随手抽出一本历史书“啪”地甩在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安静!”
教室里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有几个转头对上张秣宸不悦脸色,立即吓得蹿回了自己位置上。
张秣宸把历史书放了回去,扫视了一圈。
很好。
没有人和他唱反调。
等等……
好像少了什么?
张秣宸又看了眼莫燃舟,想起自己的手机。
张伦去开会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张秣宸起身,拉开椅子时划过地板的声音让方才吵闹的几个人哆嗦了一下。
然而张秣宸本人并没有意识到。
张秣宸径直走向办公室,转动了门把手,门果然没锁。
办公室里没人,张秣宸一眼就看见了张伦桌上锁手机的密码箱。
张秣宸试了年份,试了张伦的出生年月,甚至连张伦妻子的出生年月和结婚纪念日都试了,就是不对。
张伦年纪这么大还能记住别的数字?
“张秣宸小同志~”张秣宸失神间,身后传来一声带着调戏意味的声音,吓得张秣宸浑身一哆嗦,这声音和语气,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钟归。
张秣宸回头瞪钟归一眼,忍不住爆了粗,“你他妈有事吗?”
钟归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拿起密码锁时把手盖在了张秣宸手上,语气轻佻,“偷手机呢?”
“你不也是?”
钟归轻啧一声,“我还以为你除了睡觉其他方面都是好学生呢。”
“我还以为你除了人不怎么样之外人还挺好的。”张秣宸懒洋洋地怼了回去。
“短短几天,宸儿你就把我研究地这么透,你是不是偷偷关注我?”钟归笑眯眯地凑近张秣宸。
张秣宸毫不留情地推开钟归,“单细胞生物也值得研究?”
“别那么毒舌吗宸儿~”
“你再凑过来我把你从窗口丢下去。”
“宸儿你好绝情,你知道吗,我其实对你还挺有意思的,我觉得你长得特别好看,声音也特别好听,平时为人——”
“密码是多少?”张秣宸实在听不下去,抬手手动封上了钟归的嘴,没好气道。
“唔唔唔……”
“什么?”
“唔唔唔唔……”钟归指了指自己嘴上的手。
张秣宸松了手。
钟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秣宸看,就在张秣宸想开口骂人时,钟归贱兮兮道:“你叫我一声归爷我就告诉你。”
张秣宸扭头就走。
“诶诶诶——”钟归立即拉住张秣宸的手臂,“手机不要了?”
张秣宸回身,“可以不要。”
“班上所有人都可以叫我归爷,你为什么不能叫?”
张秣宸抽回自己的手,“你想要我找一些什么词汇来骂你?”
钟归愣了愣,意识到张秣宸的意思后突然笑了,目中流露出赞叹之色,“你好会说话啊。”
“松——”
“你等一下,我拿个考勤表就来。”
张秣宸话还没说完,窗口不远处传来张伦的声音。
“密码。”张秣宸侧身隐在书架后,正色道。
谁知钟归只是哈哈一笑,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态度,“我不知道。”
张秣宸瞪大了眼睛:“你不知道你跟我在这瞎扯?”
“先别急着骂我嘛~”钟归脸上依旧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拽起张秣宸往桌子下藏,“你现在出去也来不及了。”
“你觉得我们躲在这儿他看不见?”张秣宸吐槽道。
门被转动的声音响起,张秣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然而眼前的人还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态,仿佛即将被抓的人不是他。
“马上马上,老王你等等我!”张伦转开了门,冲门外喊到。
张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张秣宸和钟归就在张伦的桌子下,他一旦过来找资料必然会发现他们两个。
张秣宸此时真的很想一拳打死眼前笑嘻嘻的钟归。
“我的考勤表呢?”张伦自言自语地从对面往这边走,张秣宸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伦哥儿~”钟归洪亮的声音响起,张秣宸惊讶地看着他起身,抽出桌上的一本本子走向张伦,“给,你的考勤表。”
“你怎么在这?”张伦愣了足足三秒。
“偷手机啊。”钟归毫不避讳道。
张伦抬手想敲钟归的头,奈何钟归太高了,最终只是虚虚地捶在了他胸口,“你小子,给我滚出去,写八百字检讨明天交给我。”
钟归满不在乎地笑笑,“那你先把手机给我一下,就三分钟,我跟我校外的女朋友道个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把电话卡偷出来换别的手机上。”张伦气不过,拿着考勤表拍了下钟归的头,“我老了但不傻。”
“就三分钟,伦哥~”钟归继续讨价还价,“我就在你面前玩,绝对不偷电话卡。”
“你想得美,滚出去!”张伦推着钟归走出了办公室。
没多久张伦就被催走了,张秣宸深吸了一口气,从桌子底下出来了。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刚才幸好有钟归。
张秣宸见打不开密码箱,也不强求,打算出去,然而走到门口时却发现,门被锁上了。
没有钥匙打不开。
张秣宸叹了口气。
他这什么运气。
还以为躲过了一劫,结果情况更糟了,张伦今晚不值晚自习,可能得明天早上才会来。
张秣宸瘫坐在张伦的办公椅上,不得不说,就是比课桌椅舒服多了,他觉得他还能在这儿美美地睡一觉。
就是晚自习他可能得旷了。
他这算是失踪吗?
不对,钟归知道。
张秣宸失神地东想西想,眼神逐渐溃散。
“张秣宸小同志~”
记忆里贱嗖嗖的语气再度在身后响起,张秣宸暗骂了一声怎么做梦都是这草履虫。
晦气。
“张秣宸小同志,还能睡啊?”
张秣宸猛地睁开了眼。
不对,这不是梦。
张秣宸立即回身,窗户没关紧,落日余晖中,帅气的脸一半在光下一半是阴影,完美的五官勾起浅浅的笑,撑在窗棂上。
“怎么?傻了?”钟归打趣道,“虽然不是什么意中人踩着七彩祥云来接紫霞仙子,但我踏着这梧桐树来拯救被困的王子,应该也能成为一段风流往事吧?”
张秣宸起身,从窗口往下看,窗边正好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树,枝繁叶茂。
“你疯了?这是二楼?”张秣宸看了眼这距离都有点害怕,虽然不是很高,但鬼知道这树枝可不可靠。
钟归哈哈一笑,“你恐高啊宸儿?”
“这和恐高没关系,你脚下的树枝断了你腿就得废了。”
“这么点儿距离不至于。”
“万一呢?”
“这不是买保险了吗?”钟归吊儿郎当地说。
张秣宸很想把眼前这个笑得非常欠的人给推下去。
“我给你找好路了,跟着我下来就行,”钟归看穿了张秣宸的想法,笑道,“我够义气吧?”
“你让我爬树?”
“怎么了?你包袱这么重?”
“我……”
“你恐高?”
张秣宸看着钟归笑得很欠的脸,他觉得他一定疯了,“让开,我把窗打开,我爬出来。”
钟归一溜烟退到了另一根枝干上,笑声还是直达张秣宸耳朵里,“来,跟着归爷长征去~”
张秣宸推开窗,小心翼翼地踩到了树枝上。
还好他足够轻,没断。
他果然不该相信钟归这个逼,从十米高的大树往下窜还是特别危险的。
“你动一动啊宸儿,你是打算继续在这里睡觉吗?”钟归看张秣宸猫在一根树枝上好几分钟没打算动,觉得好笑,催促道。
“钟归。”张秣宸正色道。
“嗯?叫归爷有何贵干?”
“我等会儿就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钟归笑得不行,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幸好拽住了一根树枝。
张秣宸深吸了一口气,记着刚才钟归走的步伐,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钟归不紧不慢地在前面做引导,时不时转头调戏一下张秣宸害不害怕,一路下来终于快到主干那根树枝了,这也意味着马上就安全了。
“钟归,”张秣宸慢慢卸了下恐惧,看着眼前乱窜的钟归,忍不住吐槽道,“你现在真他妈像只没进化完全的猴子。”
“诶~宸儿怎么说脏话呢?伦哥让你管我们班,你要以~身~作~则~”钟归在以身作则四个字上一字一顿,欠欠地着重强调。
“我只是说脏话,不像你长得就像一句脏话。”张秣宸边跳过一根树枝边道。
“宸儿我可太喜——小心!”钟归话还没说完,脸色立变。
张秣宸见马上就到最后一根树枝了,卸下了警惕,大刀阔斧地窜了两根树枝,谁料其中一根是空枝,刚踩上去就断了,张秣宸想回身去拽别的树枝时却匆匆忙忙只抓了一手树叶,失了重力向下跌去。
钟归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折了回来拽住张秣宸。
张秣宸回头见钟归另一只手抓的枝干即将不堪重负折断,“松手,你后面的树枝要断了。”
“哈哈哈哈哈,”钟归又恢复了往日的嘻嘻哈哈,“宸儿你还有这种要求。”
言罢钟归猛地一拽张秣宸把张秣宸拉了起来,同时树枝应声而断,钟归立即把张秣宸抱在怀里,二人从树上摔下,钟归紧紧抱着张秣宸垫在下面。
张秣宸在钟归怀里没怎么感受到疼痛,起了身想看钟归有没有事,却又对上他那张笑得十分欠揍的脸,关心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最终变成了一句脏话,“你他妈没病吧。”
钟归哈哈笑了两声,半晌捂着自己胸口直抽气,张秣宸立即凑上前,“你怎么了?”
“我好像起不来了……”钟归佯装虚弱道。
“要不要叫救护车?”
“……”钟归沉默了一秒,复又笑了起来,“你说什么?”
张秣宸意识到自己被他耍了,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起身踢了一脚钟归,“你他妈死这儿算了。”
“你快问我要怎么样才能好。”钟归干脆直接枕在草地上。
张秣宸掸了掸自己的衣服,看着笑得有些懒洋洋的钟归,有些动容,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套,但还是问出了口,“你要怎样才能好?”
“你叫我一声归爷。”
“呵,傻逼。”张秣宸翻了个白眼。
(四)
“宸儿,宸儿,宸儿~”
张秣宸忍无可忍地把小说塞进抽屉里,抬头去看已经叫了他名字无数遍的钟归,“你有病是吧?”
钟归乐呵呵地一笑,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手机,张秣宸认出来了那是他的。
张秣宸抬手想接过,钟归迅速收回了自己口袋里。
张秣宸疑惑地抬眼看他。
“叫我一声归爷我就给你。”
张秣宸翻了个白眼,收回手低下头继续看小说。
钟归笑笑,把手机放在了张秣宸书上,临走前还问一句,“打游戏不?”
“不打。”
“五排缺一,真不来?”
“不会打。”
“我带你,归爷带飞你。”
张秣宸心动了。
二十分钟后,张秣宸为自己的这份心动感到十分后悔。
“宸哥你真的……会打吗?”这是礼貌的江杞。
“卧……我感觉有点冷。”这是紧急刹车的戴思博。
“张秣宸你不会打别他妈往前冲行不行,守塔啊!”这是被逼疯了心态终于开始骂人的郑亦清。
张秣宸刚想甩手不打了,郑亦清头上就挨了一巴掌,“闭上你的嘴。”
张秣宸转头看过去,是钟归。
“不是,归爷你看他这战绩,我们一半——”郑亦清话还没说完,钟归就把手伸了过去把他的手机锁了屏。
张秣宸起身,把自己的手机塞进了口袋里,“不打了。”
“别啊宸儿~”钟归还没来得及骂郑亦清,就见张秣宸冷着脸走了。
钟归把手机往桌上一甩,刚想动手就听见郑亦清道,“干嘛,他还来脾气了?”
“别,别打个游戏搞得大家都不愉快。”戴思博劝道。
“真有病,不会打还不听指挥。”郑亦清还是忍不住骂道。
“操。”钟归骂了声,收走郑亦清的手机站起身,“这么爱打游戏是吧?我让你去跟伦哥打怎么样?”
郑亦清莫名其妙地看着钟归,印象中他没见过钟归冷脸,更别说这种带了点火气的威胁。
“归爷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戴思博道。
“他来的时候我就说了他不会打让他跟着我,你非要抢我射手让人家一奶妈去给你当坦克,到底是谁他妈不听指挥?”钟归越说越气,戴思博过来拉他也直接被甩开。
班级里突然很安静,郑亦清脸上挂不住,想转头结束这场闹剧,然而钟归却并不打算放过他,拽着郑亦清就往张秣宸的位置上看过去,“去给他道歉。”
“可……”江杞开了口,“可他不在。”
钟归这才转过头,发现张秣宸的位子上空空如也。
其实张秣宸本来只是出来打个电话的,但在走廊的尽头发现了楼下的涂鸦墙,上面歪七扭八地画满了没什么水平的画,还有很多中二少年的语录。
在一个奋斗小男孩的QQ人下面的一句话引起了张秣宸的注意。
“不见梦中人。”
字迹很潦草,能看出书写者的随意。张秣宸很难解释,他从这短短一句话里感受到了书写者的落魄与孤寂,像一个流浪的诗人。
鬼使神差的,张秣宸走了下去,捡起卡槽里的笔,思忖半晌,在后面补充了一句——“枯木难逢春”。
字迹清晰端正,和上一句话是两个极端。
但张秣宸有种隐隐的直觉,他们是相似的两个灵魂。
(五)
九月下旬,下午五点的太阳仍不甘下沉,在天际绽放出火烧一般的落日晚霞。
张秣宸刚从食堂出来,懒得回寝室,就在校园里乱逛。
好巧不巧,撞上学校后门监控死角的一条巷道里被堵着两个人。
六七个拿着棍棒的不良少年趾高气昂地呼来喝去,看样子是从后门翻进来的社会人员。
张秣宸放慢了脚步瞥了一眼。
真巧。
这不是钟归和江杞吗。
钟归看见张秣宸双眼一亮,张秣宸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在张秣宸转身就走时被钟归高喊的一句“宸儿”喊停了脚步。
张秣宸在心里骂了钟归无数遍,最终还是转过头走了过去。
钟归挤过那几个不良少年,凑到了张秣宸身边,“巧了吗这不是。”
张秣宸微微后退了几步,见那七个人和江杞争论了起来,转头想骂钟归,却听到钟归压低了声音在张秣宸耳边道,“去1606找苏屿白,我俩的命可就在你手上了。”
“你们能撑多久?”张秣宸见他不像开玩笑的,正色道。
“能等你——”钟归话还没说完,张秣宸脸色一变,迅速推开钟归,抬腿踹开向他们两个攻击的棍子。
那不良少年见丢了棍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赤手空拳就朝着钟归打去。
张秣宸见钟归没什么反应,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人根本不会打架,一声“归爷”都抬举他了。
张秣宸拉开钟归,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那不良少年身后给了一拳,随后迅速抬腿击向他身后,没两招就撂倒一个。
钟归诧异地看着张秣宸,此刻还有心情边笑边鼓掌,“宸儿你不赖啊~”
张秣宸捡起地上的棍子,朝钟归骂了句:“跑啊傻逼。”
钟归笑了几声,看见江杞正被四个人围攻,早已落了下乘,刚想去帮他,却见张秣宸抬臂把手里的棍子甩了过去,当即就砸晕了一个。
张秣宸见一击得手,罕见地绽放出一个带着几丝蛮性的笑,但还没来得及思考下一步的动作,余光瞥见右边一根棍棒正对着他头砸下,张秣宸下意识地往边上闪,却被墙挡住了去路。
来不及思考,张秣宸抬臂格挡,废了一条手臂总比脑袋开花好点。
然而下一秒,张秣宸眼前一黑,被人压在了墙上。
“嘶……靠……”钟归背上挨了一棍,忍不住低声骂了句娘。
张秣宸只愣了几秒,迅速推开钟归反击攻向他们的两个人。
钟归卸了力蹲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后抬头看向张秣宸。
江杞刚从被围攻中溜出来,见钟归的模样,担忧地喊了句,“归爷你没事吧?”
关心则乱,随着江杞的移动,其他人也跟着不死不休地追了过来。
张秣宸忍不住骂道,“你是傻逼吗?把人往废物这儿引?”
张秣宸体力渐渐跟不上,打架真是一项极其高强度的运动,尤其是这种以少战多的,刚打倒一个另一个又追了过来。
妈的,根本打不完。
江杞用了点手段收缴了他们的棍子,但仅凭他自己根本不是这群人的对手,“不是我开玩笑,我们可能得挂在这儿了。”
张秣宸一棍子打开江杞身边一个挥拳的男人,这一眼望不到头的战斗根本结束不了。
“喂,废物,能跑吗?”张秣宸挡在钟归身前解决了好几个,已经快挡不住了。
钟归皱着眉起身,张秣宸这才注意到钟归脸色惨白,看来刚才那一棍威力确实不小。
“能。”
“妈的,敢打老子兄弟,不想活了?!”巷口传来一句极度中二的嘹亮的男声。
江杞转头,见到救星般地睁大了双眼,“王浩宇!苏哥!这儿!”
那群人见来了两个援兵,停了手,犹豫着要不要继续。
“傻逼,没死吧?”苏屿白皱着眉看向钟归。
钟归笑着罢了罢手,“你再来晚点儿就能来给我收尸了。”
王浩宇血气方刚地捡起地上的棍子就开始打人。
许是意识到这两个不好对付,那群人已经开始准备撤退了。
“带他去医务室,”苏屿白路过张秣宸时拿走了他手里的棍子,旁若无人地走到那几个人身后封死了他们逃走的路,“你们以为你们逃得掉?”
钟归靠在江杞身上,笑骂道,“妈的,真够装逼的。”
张秣宸皱着眉把钟归拉到了自己身上,“去医务室。”
“我不去,”钟归又开始犯贱了,“除非你叫我一声归爷。”
“你是要我把你打晕了扛过去还是现在你自己走过去?”
见张秣宸真的抬手打算给他来一下,钟归立即求饶,“好好好好,我自己走。”
在钟归磨磨唧唧地一步一犯贱的情况下,二人花了十几分钟才走到医务室,校医详细打听了伤的由来,二人一口咬死了是被掉下来的东西砸到了,校医这才没有继续追问。
幸好没骨折,张秣宸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吃着校医的棒棒糖的钟归。
“你怎么老看我?你是不是暗恋我?”
“白眼也算暗恋?”
“那不好说,你没给别人翻过白眼,就对我翻过,这是你给我的专属浪漫。”
“刚刚那一棍砸的是你脑子吗?”
“我脑子里都是你,可不能让别人砸。”
张秣宸自以为已经能对钟归的骚话免疫了,但想到刚才那危险的一幕,他自己都做好准备了,钟归突然窜了出来挡在他面前,那一刻心还是疯狂跳动了起来。
“你刚才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张秣宸收了锋芒,正儿八经地直视钟归的眼睛。
只一眼,钟归就躲开了,干笑了两声,“你是被我拉下水的,我总不能让你出事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