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此生永别

“所以，我猜对了！”秦川并没与直说，是用了一种很隐晦的方式和他交流着。

“你有证据嘛？没有。”秦安这次并没有笑，可从他脸上所呈现出来的那种状态，让秦川特别的难受——

这就好像是在对秦川说，“你知道我是凶手啊，有能耐你现在就杀了我”是一样的！

秦安绝对就是在掐着秦川的喉咙说话，他根本没有考虑过此时秦川的心中所想！

“秦安，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这个人说话让人特别难以接受！比我说话还臭！”秦川冷哼着，“还是说，你仅仅是对我才这样，对别人根本都没有呈现出过这样的一面？”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秦安顿了一下，他似乎是在调整自己的感情宣泄口，“有这样的一种人，永远都会把锋利的剑对准自己最亲的人。受伤的，也永远都是最近的人！？”

这无疑又是对秦川的一个重击！

“呵——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我？你不会是想把这首歌送给我来听吧？”秦川半开玩笑地说着，可是眼中的泪已经是满含了。

“该解释的，该说的，我ta都已经完全配合你了，那么——你还有什么疑问来和我确认？”

这是秦安第二次在审讯室里和秦川直接交流，让他多问一些关于案情相关的事。

他越是在心里上对秦安强加负担，秦川越没有底气去说关于案情的事！

秦川已经不想再问下去了，他更不想亲自把秦安送进监狱——

他沉默着，低下了头——

在监控中，可以看做为他是在认真思考，可只有专案组的人才能够洞悉到，其实秦川是在隐忍，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以至于不会崩溃——

吴半仙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催促胖小刘道：“你再进去一次，把秦川换出来吧！再这么下去，恐怕他就要失控了，到时候——别说是他，恐怕咱们整组人都要跟着受牵连！我这可不是怕受处罚，是觉得秦安这根本就是掐死了秦川的命门，他明知道秦川问不下去！”

“为什么又是我！？”胖小刘指着自己那张胖墩墩的脸，“要不然换个人好吧！？我觉得，余一佳特别想进去！怎么说，这里面的两个人，都和她的关系最密切！”

“我没有！”余一佳赶快否认，“我最怕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了，这种无情的事儿，还是比较适合你们糙老爷们！要不然——”她看向了吴半仙，“要不然你进去吧，比起我们这些人，你的审讯能力是最强的，也是最有经验的！更何况，你不是有更多的话想问秦安吗？趁着这个机会一次问清楚，不然以后这样的机会恐怕你再也找不到了！”

“没错！”胖小刘可不想再进去受辱，吃一堑长一智，他还是有这个脸的。

吴半仙阴沉着脸，他何尝不知道余一佳说的这个道理，可他——

从情感层面，他也不想去触两个人的霉头。

审讯进行到此时，已经进入道理白热化，无论是秦川，还是秦安，都不想“认输”。

秦川尴尬的地位，也决定了他绝对不能“认输”的结局——

“快去吧！我觉得秦队撑不住了！”余一佳推了一把吴半仙，“你难道都没有注意到，秦川的肩膀在微微发抖，他——再这么下去，他恐怕要被秦安给逼到死胡同走不出来了！你不会是想看到一个出现了心理问题的秦川吧！？”

吴半仙几乎是被大家推出观察室，直接把他给怼进审讯室里的！

“吴哥？”秦川猛然抬头，见到一脸无措的吴半仙站在门口，门外还有一群人在看着——

“怎么？来救场的？”秦安问吴半仙道，“还是说，你是来帮忙的？哦，这好像都是一个道理！”

“并不完全是。”吴半仙摇了摇头，对秦川说道，“你先出去休息一下吧，轮番审讯下来，你身体也疲乏了，换个脑子，换个思路，或许对咱们的案子有好处！”

秦川还能不了解吴半仙的意思，无非就是给他找了个台阶，赶快离开！

秦川刚动，秦安就开口道：“没必要那么麻烦，既然都进来了，那就一起好了！”他看向门外的那些人，抬手招呼道，“要不然，你们一起，都别控制！我是觉得，大家对我应当有一肚子的疑问才对！反正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也不差多说一些！”

其他人把目光都集中在了秦川的身上，没有他的首肯，大家怎么可能轻易发言。

若是别人，他们可以畅所欲言，可这是秦川的亲弟弟，即便是作为警察，他们也要给秦川几分薄面——

“秦安，你至于要把自己逼到绝境的地步吗？”秦川突然冷着一张脸问他，“如果你真的不想活了，那就直说，别用我们一句一句的问，岂不是来的更痛快！？”

“你这是急什么！”秦安轻声道，“我这不是想为你们答疑解惑嘛！活着，谁不想活着，可以什么样的姿态活着，这已经不是我能考虑的事情了！我只是想让自己死的更体面一点，别那么难看！”

所有人都可以确定了，秦安这根本就是在自求“死路”，并不是“求活”。

“好！那我问你，你究竟是怎么害死范淮的，为什么连让我给他做最后审讯的机会都不留，就这么死了！我无非就是想从他的口中确认一些线索，那是关于我女儿的线索！”吴半仙终于还是没忍住，把心中最痛苦的话说了出来，“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恐怕我女儿也不会死！”

“你女儿——”秦安突然哽住了喉咙，“你在说的，不会是我被拐之后，那个莽撞得冲进来想要把我带走的女孩儿吧！？她——是你的女儿！？”

秦安脸上的震惊，无疑是他从进入到刑侦队之后都没有呈现出来的——

“我——我不知道——原来，她是你的女儿！”秦安骨子里的那份傲气，顿时颓丧了下去，身体没有力气地靠在了椅背上，“抱歉，我让你错失了最后盘问的机会，我——我对不起你！不过，我已经让他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是吗？他已经死了，已经受到了最惨重的代价！”

“就像你说的，死，有时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我需要的，不仅仅是他的死，而是他灵魂深处的忏悔！”吴半仙给出了一个和秦安完全截然相反的说法，“同样，我也不会让你那么轻易的就死掉，毕竟人活着才会有一线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是你哥曾对我们说过的，最有用的一番话！”

一行清泪，从吴半仙的脸上划过，那是他所有痛苦的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