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一刀切

余一佳点头。

拜别了冯凯后，俩人直奔另外一个厂区，去寻找认识“一刀切”的“熟人”。

刚进厂区大门，就闻到一股子很浓重的燎猪毛味儿，令人胃里翻搅着难受。

余一佳在心里腹诽，亏的是早晨还没来得及吃饭，不然又要吐了。

不过，闻了这个味儿之后，她都觉得昨天晚上吃的红烧排骨都不香了。

正在工作的人员见到有陌生人进来，停下了手中的燎毛喷枪，看向他俩。

“谁啊？有事儿啊？”他问。

秦川亮出了证件，问道：“师傅，和您打听一个人，听说你们厂区之前有一个特别厉害的小伙子，杀猪一刀切，知道怎么联系吗？”

这师傅愣了一下，才明白他们的来意，指着休息室说道：“你去里面找那个岁数大的，一刀切是他介绍过来的，说不定他有。”

推开了休息室的门，秦川一眼就看到了一位正在喝着茶水的老师傅。

“师傅，您好！想和你问一下，一刀切是您介绍过来的？能不能给一个联系方式？”余一佳笑眯眯地凑上去问着，“我们想要了解一下他的近况。”

那老师傅一抬头，嘴角下沉地扫过秦川和余一佳的脸，冷哼着。

“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怀疑他！他可是个好人！不是杀人凶手！你们别瞎怀疑！”老师傅带着愠怒，“去去去，想要找他，甭来烦我！我还烦着呢！”

从这老师傅的态度，秦川认定了他和“一刀切”的关系密切，明显他是在有意包庇那小子！

“别生气嘛，我又没说怀疑他，只是想要和他了解一些情况！”余一佳眯眼笑着凑上去，坐在了他面前，“这大家七嘴八舌的说法不一，但唯独都指向了‘一刀切’，这并不是对他人品的诋毁，这根本就是对他能力的承认啊！要不然，大家怎么不说是蔡师傅呢？他可是这里的老师傅了，都被年轻人给比下去了！对吧？”

余一佳这张嘴，硬生生把反面的教材说成了正面引导，这强词夺理的劲儿，可不是秦川教的！

明摆着，余一佳平时是受到了刘鹤的影响太深！

不过，余一佳的这番话，倒是打动了老师傅的真情。

他歪头看着余一佳，冷眼笑了。

“你这丫头，还挺能诡辩！”老师傅放下了手中的茶水杯，“算啦，民不与官斗，我就姑且告诉你们罢了！不过，我丑话要说到前面，那小子绝对不会杀人！”

见他对“一刀切”这么有信心，秦川更觉得有意思了。

“他叫什么？”秦川问，“您又怎么那么肯定他不会杀人呢？对了，老师傅，那死者您也见到吧？面熟么？”

老师傅摇着头道：“不认识，从没见过。我对他有信心，是因为足够了解，是看着他长大的！那孩子朴实着呢！要不是他杀猪的技术太出众，被我们屠宰场的人排挤，也不会走！”

“你是谁，他离开并不是因为另谋高就，是被排挤的？”余一佳愣了一下，“可我听说——”

“道听途说！”老师傅一拍桌子，“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没走之前，厂里面举办了一次比赛，结果周通胜出了，他们这些人眼红，在背后不少造谣！周通不善言谈，却抵不过心里压力太大，没干多久就走了！老厂长还觉得可惜，再三挽留他，他也没答应。唉！要不我说呢，这人心啊，就是太险恶了！我在这里干了一辈子，也没看懂这些人！”

老师傅是个实在人，不会拐弯抹角说话，这从一开始他的语气中就听得出来。

他和蔡师傅完全是两种性格。

“那怎么称呼您！？”余一佳又问，“能方便留一个周通的联系方式，和您的联系方式吗？”

“你就叫我周叔就好。”周师傅在余一佳递过来的本子上写下了电话号码，嘴里念叨着，“周通啊，是我弟弟家的娃儿，所以我才说，我是看着他长大的，那孩子干不出缺德事儿来！”

原来是世家。

杀猪的也能成为世家？

又或者，周通的这手艺，原本就是从周师傅这里学来的？

秦川并没把他的疑惑表露出来，那到了第一手的证据后，离开了厂区。

出了厂房，余一佳压低声音问秦川道：“师父，你说这周师傅的话，和蔡师傅的话，哪个能信！？”

“万事都有两面性，不可不信，不能全信。”秦川意味深长道，“不过，我发现你今天的变化很大啊，怎么——”

余一佳嘿嘿一笑，她的变化的确很大，这都是发生在看透了自己内心之后——

“变化大还不好吗？能让你少操心，早点出徒！”余一佳打断了秦川的话，“不过——这周通真是杀人凶手？”

“这只是咱们调查众多方向其中的一个，我又没说一定是他！现在死者身份都没调查出来呢，一切都是空谈，都是在走访了解之中。”

秦川的话刚说完，就见胖小刘从案发地走出来，急的一头汗。

“这是怎么了？”余一佳问。

“死者的身份确定了，但不是咱们这边确定的，是二队！”刘晋擦着额头的汗，“咱们要抓紧了啊，这要是被二队走在了前面，张队的脸可没地儿放啊！”

秦川远远地看着张占峰和二队长孙建伟站在那里，两个人都不说话，却足以感受到彼此从眼睛里喷射出的火光。

“师父，这事儿——”余一佳小声嘀咕着。

“走！问问刘鹤他那边有什么发现！咱们争取快二队一步，先把嫌疑人的身份确定一下。”秦川悄声说着，步入了案发现场。

这案发现场和之前的都不一样，味道混杂，不仅有血腥味儿，还有一股子不可言说的猪粪味儿。

余一佳掩着口鼻，直奔还在采证的刘鹤身边。

秦川也没有大声宣扬，他蹲在刘鹤身边，压低问：“有没有发现可疑物证？”

刘鹤歪头看了一眼两人，无奈地摇着头道：“这地方的痕迹太多了，不过大部分都是无用痕迹！别说我没找到，二队也没有！他们那个吴半仙，不也发愁的出去找线索了么！？”

看来，两队之间是彼此彼此，谁都不用说谁没本事！

“那不行啊！咱们总要比二队多点什么才行！”余一佳微微皱眉，“刘鹤！你别平时嬉皮笑脸的每个正形，这到了战场上你可要发挥自己的作用才成啊！你那吹毛求疵的劲儿呢？拿出来给他们二队看看！”

刘鹤在血迹之中找到了一个很细微的毛发，放进了证物袋之中，歪头看着余一佳冷笑着。

“你行！？那你来啊！就知道说风凉话！”他一扁嘴，“瞧见没！这都是物证！不过，要回去化验了才知道！现在，连是人是猪都分不清呢！还说什么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