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手艺人

蔡师傅为人和善，笑盈盈地看着秦川和余一佳。

“嗐！你说这话！”他摇着头，摆着手，“要是能把这手艺当成杀人的手段，那岂不是乱套了！再说了，再精妙的杀猪手段，也不能解剖尸体啊！”

秦川为老师傅的这番话竖起大拇指，认为蔡师傅是一个有社会责任心的好师傅。

“能够说出这么有水准的话，您绝对是这个行当里的大拿！”秦川恭维道，给自己点了一颗烟，继续往下聊着，“听您徒弟说，您的手艺就特别的高超，还说之前有一个小师傅的手艺也特别棒，不过已经不在这里了！？我就想了解一下，您对之前的这位小师傅有多少认识？对他的为人是否了解呢？”

蔡师傅一听秦川这话，就知道他的意思，是要把苗头对准那个人。

他沉心静气地向后退了两步，和秦川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知道他是对烟味儿敏感，还是对秦川的问题排斥，总想和他保持距离。

秦川表面是一个神经大条的人，却对这种事情一直都很敏感，他看的出来蔡师傅内心的变化。

停顿了十几秒，蔡师傅才回答道：“这个嘛，由于平时不在一个厂区工作，我对他的了解并不多，不如年轻人了解的透彻！要不然——你和年轻人聊聊，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的答案？”

这个推锅很漂亮啊，他这是不想得罪人的表现。

不过说来也对，他在这个屠宰场已经工作了不知道多少年，只等着要退休的年纪了，没必要因为这个事儿和一个孩子闹红了脸。

秦川点头，他看出蔡师傅的顾虑后，也没有再继续逼迫。

“行！那我就再和别人聊聊。”秦川故作要离开的状态，突然又回头瞥了一眼蔡师傅，问着，“像你们这样的手艺人，是通过什么手段练出来的？平日里的积累？还是——有什么技巧呢？”

“嗐！这能有什么技巧，有句老话说的好，熟能生巧！”蔡师傅摆着手，憨笑着，“我这本是纯纯是用这里的猪练出来的！再说了，我这算什么手艺人，在老话儿讲，屠夫可是下九流的九佬行当，上不了台面的！”

“熟能生巧？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一个年轻的后生，又怎么有如此娴熟的技术？”秦川哑然失笑，“干这行，是不是也要讲究一个天分什么的？就好像搞音乐和搞美术的，没有那个艺术细胞，根本玩不转！？”

“嗐！那都是次要的。”蔡师傅又是摇头，“他，我不太了解，但就我个人而言，从十来岁就从事这个行当，完全是因为杀的多了，自己有了一些小窍门！可若只是一个外行，即便我把这个窍门告诉你，你也未必能够真的把猪一刀切。”

秦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拜谢了蔡师傅，打算去另外一个厂房问问情况。

正当他要朝着第三厂区走去，冯凯从案发现场走了出来。

秦川见冯凯面色紧张，眉头紧锁，显然是被这案子给困扰了。

于是，他走上前去，问道：“凯哥，这尸体有问题？”

冯凯抬头看了一眼秦川和余一佳，叹了一口气，摇着头。

“尸体是没问题，可越没问题，才是有问题！”

“凯哥，你这话说的自相矛盾啊！”余一佳一脸不解，“没问题是有问题，你说的是啥问题？”

她这是被冯凯的话给绕晕了！

“嗐！主要是因为——”冯凯转头又看向尸体的方向，连连摇头，“这尸体处理的未免太干净利落了，不像是生手，更像是职业的！”

“职业杀手？还真把屠宰场的厂房，当成CS的演练场了？”余一佳冷哼着，“不过——要是按照你说的，手法这么完美，难不成不是第一次作案？！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这里的屠夫所为？毕竟，杀猪和杀人在某些程度上还是有吻合性的。”

“这可说不好。”冯凯并没有给下定论，“不用说别的，就看在这一刀毙命的本事上，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别说是屠夫，就算是手术台上的大夫，要练就这样的手法，恐怕没有三五年的经验都难！”

蔡师傅的话秦川可以半信半疑，冯凯的话却让秦川十足相信。

毕竟，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蔡师傅似乎是有意在隐瞒关于他技术高超的事儿，估计是不想惹祸上身。

可听了冯凯的话之后，秦川的心情也沉重了几分。

“凯哥，二队那边调查出什么结论了？有没有咱们能够借鉴的？”余一佳小声嘀咕，“除了杀死死者的手法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比较特别的地方？比如，致命伤？比如，凶器推断？比如，死亡时间？”

余一佳这丫头倒是聪明，她把秦川想问的那些话全都说了出来。

秦川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的到余一佳的进步，她问的问题越来越专业，越来越能抓住重点了。

“行啊！都能问这么多问题了！”冯凯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看来你师父把你调教的不错，再过一年两年的，你就能出徒了！”

余一佳尴尬一笑。

一年两年？

她可等不起！

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让余景龙刮目相看的女警！

“别讨论我了，说说那死者！我还是比较关心这个死者的情况。”余一佳赶快把话题拉回来。

“那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以简单和你说一下，死者是被人割断了颈部大动脉致死，这种手法，和杀猪的手法极为相似啊！杀猪，也是割断颈部大动脉！”冯凯和他俩聊着，“凶器是刀没错了，但这个刀和你平时能见到的不太一样，相对来说更宽，更长，更锋利。刀刃要比家用刀宽，比砍刀长——嗯——这么看来，和以前屠夫用的杀猪刀似乎也挺接近！如果能给我弄到一把，我可以做比对试试！至于死亡时间，这就有点意思了！”

“师父！”韩蕊从厂区跑出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尸体已经处理完毕，我让刘鹤帮忙已经装车了，那——我收拾东西上车等你？”

冯凯点头，让韩蕊先去，他回过来又继续和他俩说道：“实际上，这人已经死了两天，他可不是一个新鲜的尸体！他是经过冷库冰冻后，被人特意转移到这里，挂上去的！看来啊，你们又有工作要做喽！”

余一佳叹了一口气，道：“可不是！这凶手还真是个变态！没事儿杀什么人啊！”

“呵——杀人的不一定都是心理变态！”秦川拍着余一佳的肩膀，“走吧，别让二队抢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