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商陶回来了

第六章商陶回来了

阳光煤矿

监狱铁门，哐当当开启的声音对月牙儿而言，犹如仙乐般动听。

那道阔别3年之久的身影，拎着帆布包走出铁门。

月牙儿早已跳下车奔跑过去，大喊：“商陶，商陶！”

刚刚自由呼吸了几口冷冬里清冽的空气，脖子就被一双温暖的手臂紧紧抱住：“商陶，商陶！”

商陶用手掰开那双手臂，柔柔的笑着：“月牙儿，你是要把你哥给憋死啊！”

“回家，咱们回家，回家咯！”月牙儿接过商陶手里的帆布包：“回家咯！”

“商副总，您好！”司机王敏恭敬的称呼让商陶很奇怪：“副总？”

一路上，月牙儿小嘴就巴拉巴拉说过没完。

3年了，她可是有很多话要对商陶说。

王敏第一次觉得宝田国际的姜总原来可以变成话痨。

商陶只是静静的笑着听月牙儿手舞脚蹈的讲述。

渐渐的，商陶和月牙儿眼中都溢出了泪花：岁月哪有什么静好，只是有人在负重罢了！

“西南四把刀，都签了合同！”月牙儿清澈的目光凝视商陶：“他是宝田医院的院长兼任大外科的副主任，唐落万般推辞，我还是强迫他做了副院长。”

“无所谓，我不会见他！”商陶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箫云城，我回来了！”

回到箫云城没让商陶多做休息。

三天后，月牙儿带领仪表堂堂的商陶进入宝田国际的总部，当众公布：“这位就是宝田国际的副总裁，商陶！”

职员们私下议论纷纷：“空了这两年的副总位置，今天终于见真神了！”

“听说，副总为了姜总可是牺牲很大的！”茶水间，一个女职员正在给其他几个职员传播小道消息：“好像刚出狱，以前就......”

一个年龄40多岁的女职员做了一个两拇指相对的手势：“懂不！”

“她们不懂，我懂!”月牙儿站在门外，声音冰冷：“刘梅，你可以去人事办理手续，你被辞退了！”

刘梅被惊得魂飞天外，她没想到竟然被月牙儿听见了：“姜总，对不起，我......”

“宝田国际第一不养闲人，第二就是不养搬弄是非的人！”月牙儿盯着茶水间里的人：“都很闲吗？”

办公区内，人人自危。

宝田国际的待遇好、工资高；比这更出名的是宝田国际的要求高，管理严。

“晚上蔚家祖屋吃饭！”月牙儿给唐落打去电话：“商陶说要把你灌醉！”

“谁灌醉谁还不知道呢！”唐落哼了一声：“我通知张嫂过来煮饭？”

“不请张嫂来帮助煮饭，你煮饭？”月牙儿笑着：“猪都不吃！”

入夜，蔚家祖屋，唐落进门就给商陶一个大大的灿烂拥抱：“今夜陪你醉！”

两个大男人喝得酩酊大醉，月牙儿看着醉倒在沙发上的两个人，眼眶潮湿。

给两人盖上毛毯，月牙儿上到阁楼，看了一晚上深邃的夜空中那一弯细细的钩月。

月牙儿真的就在市政年会上迷迷糊糊的打瞌睡。

会议结束了月牙儿才如释重负：“终于结束了。”

“姜总，张市长特意过来关心你和宝田国际。”一个秘书模样的人带着一个微胖但气度不凡的男子走到姜月牙跟前：“张市长，这位就是宝田国际老总姜月牙女士，也是我市最年轻有为的青年企业家。”

张成达仔细的打量眼前这个年仅22岁的民营企业老总，身形高挑，面容清秀含威不露，一身毛呢黑裙裁剪合体。

月牙儿赶忙伸出手：“谢谢领导关怀！”

张成达轻轻握了一下月牙儿的手即刻放开，他感受到这只手的掌心还有未曾消退的老茧：“姜月牙，姜总，年轻有为啊，把宝田国际打理得井井有条。”

月牙儿和张成达一起往会议室外走：“是领导指导有方。我一个弱女子，没有市里各位领导的支持和帮助，哪里能取得一点成绩。”

张成达听出姜月牙的弦外之音：“有什么困难就告诉相关的部门，现在大力支持改革发展，对民营企业也有很多利好的政策。”

走到张成达办公室外，张成达邀请姜月牙：“姜总，来我办公室说说宝田国际下一步的发展计划。”

秘书给姜月牙泡好茶便走了出去。

张成达呵呵笑着：“姜总这么年轻，除了家族助力之外，以前在哪里发展呢！”

月牙儿陪着笑说着标准的官方话：“都是国家改革开放的政策好，我赶上了80年代末期的好时候，从南方倒腾的东西回来都会被一抢而空，那个时候，就是在海边抓把沙子回来都能卖大钱。”

张成达脑海里模模糊糊出现一张照片上稚嫩而冷漠的脸，与眼前这个姜月牙的脸逐渐的重叠在一起。

“我们以前见过面吗？”张成达忍不住还是问：“看姜总有点面熟。”

“张市长应该是记错了，”姜月牙矢口否认：“我一直在箫云城和南方两边跑，小老百姓一个，不可能认识张市长这样的大忙人。”

“我看姜总的祖上就是箫云城的本地的人，家里亲人都在国外？”张成达放下心中疑惑：“市里准备评选全市的十大民营企业和优秀民营企业家，姜总可以把自己的资料完善好，参与竞争嘛！”

月牙儿露出一丝女商人的小狡诈，顾左而言他：“宝田国际家底子薄，哪能和市里哪些实力强大的企业竞争呢，如果没有领导对宝田国际的多加指点和照顾，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我又没文化，张市长您可要多多关照！”

张成达呵呵大笑：“一定，一定。”

姜月牙趁热打铁：“张市长，宝田国际准备成立一家房地产公司，主打房地产业；还望得到张市长和政府多多支持。蔚家的人虽人在外却心系家乡发展，也很希望能带动在国外的箫云城的人回家乡投资。”

张成达很惊讶姜月牙有如此前卫的商业嗅觉：“很好呀，这个想法很好，符合国家八五计划的精神，也是今后发展的趋势。姜总的眼光果然不错，很多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还只想着一日三餐固定的铁饭碗。”

张成达叫了秘书进来：“宁秘书，宝田国际成立房地产公司的事宜，你搭把手。”

宁远点头：“好的！张市长。”

从张成达办公室出来，姜月牙简直要跳起来了，一块心病解决了。

前次去南方，南方的房地产如火如荼，这股风很快就会吹到箫云城。

晚上，回到家的张成达仰在沙发上沉默不语，姜月牙走后，他始终怀疑姜月牙就是照片上那个女孩。

室内的灯打开，光线让张成达睁不开眼。

“老张，你怎么了？回来也不开灯。”路云清快步走到张成达身边，摸摸他额头：“没发烧！要不叫儿子回来给你看看？”

张成达摇摇头：“云清啊，今天我见着那个宝田国际老总姜月牙了，和我们以前照片上看的那个女孩似像非像，那个女孩稚嫩得像一碰就碎的喇叭花，这个姜总狡猾老练，十足的商场老狐狸，你给她一个话题，她就能拿走一堆好处。”

“仅仅三年时间！”张成达喃喃自语：“一个人要经历些什么，才有可能变化这么大！”

路云清松了一口气，疼惜的拍了张成达一巴掌：“我说什么事情呢，让你愁眉苦脸的，别想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张成达站起身：“不想了。云清，你给臭小子打电话，叫他下班回来，我有事问他！”

路云清往放电话茶几走：“一个黄毛丫头，值得让你父子两这么折腾！”

接到母亲的电话，张玉波下班就赶回家：“爸、妈，我回来了。”

路云清看见儿子双眼布满血丝：“怎么眼睛这么红！”

张玉波坐下喝了一大杯水：“这段时间下班后要去宝田医院帮忙，可能有点上火了。”

张玉波看着父亲：“爸，我和宝田医院的合同已经签了，这边医院的辞呈也已经递交上去。”

张成达嗯了一声：“宝田医院的设备比你们医院的好很多，哪里也很有发展前途。儿子，我问你，宝田国际的姜月牙，以前你认识吗？”

张玉波心里一疼，淡淡回答：“不认识。”

“不认识？那你媳妇打电话来，在电话里哭诉说你要因为这个姜月牙对她很冷淡！”张成达的怒火逐渐起来：“你这样做，我怎么面对你老岳丈陶光明！”

张玉波揉揉眉：“爸，陶寻秋整天疑神疑鬼，见不得任何一个女性和我多说一句话，再加上王钰这些长舌妇在她耳边撺掇，她的这些话你也信？我都快被她逼疯了。我一回家，检查包、检查衣服、闻味道、爸，换谁都受不了。”

路云清叹了一声：“儿啊，陶寻秋这孩子是任性但心眼子不坏，她从小就喜欢你，是怕失去你才这样，你对她好点就是了。咱们两家是世交又是儿女亲家，可不能伤了和气。”

张玉波沉默不语，坐了一会便告诉父母：“我去宝田医院帮忙，下个月18号就要举行开业典礼。”

张成达挥挥手：“去吧去吧，开业典礼我也会参加。”

张玉波关上门，看来他父亲已经见过姜月牙。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的父母知道宝田国际的姜月牙，就是3年前被他们鄙视，驱赶的那个女孩，现在身为市长的父亲会怎么想！

蹬着自行车，张玉波感受着暮色里微凉的风，3年前他离开的箫云城，离开之前的一张婚纸，彻底断了他对月牙儿的念想。

他记得送他离开箫云城的车里，陶寻秋拉着他僵硬的手，嚣张的笑：“波哥哥，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陶寻秋在宝田医院大门口等了老半天，才看见张玉波慢悠悠骑车过来，急忙挥手：“波哥哥，我在这里！”

张玉波几下把车蹬到陶寻秋面前停下：“你怎么在这里，你要干什么！”

陶寻秋给张玉波晃晃手里的文件：“什么我怎么在这里！我是来向张院长报道的！”

张玉波气得一把推开陶寻秋：“我不想和你闹，要闹回家闹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陶寻秋被推的后退好几步，蹭蹭的怒火直往上冒，拉住往医院里走的张玉波：“我今天和宝田医院签了合同，我到这里上班，怎么啦！”

张玉波被气的笑：“陶寻秋，你说你到医院上班？你会什么？懂医还是懂管理？啥都不是！”

陶寻秋洋洋得意的把合同塞给张玉波：“你自己看，我是院长特别助理！”

张玉波疑惑不定，打开被塞过来的合同一看，大怒：“陶寻秋，你别依仗你老爸在省里的身份地位，逼迫月牙儿签下这份合同，还特别助理，你能做什么？你懂什么？你别见天的找事，我就烧高香了。”

陶寻秋抽回合同，冷冷看着怒火冲天的张玉波：“怎么，心疼了？我来做院长特别助理你觉得不自由了？不能去约会你老情人了？你觉得我告诉爸妈他们，姜月牙就是3年前那个死丫头，会怎么样！”

张玉波拳头都捏出汗：“陶寻秋，你别过分，人月牙儿能和你签这份合同，说明别人心中没鬼，坦坦荡荡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陶寻秋一边往医院里走一边回答：“我知道那死丫头心里没鬼，是你心里有鬼！3年前那死丫头还处在懵懂无知的状态中，就被......”

“陶寻秋，你给我住嘴！”张玉波忍无可忍：“你给我住嘴！”

远处，停在路边的车里，月牙儿看着这两个张牙舞爪的夫妻二人直乐：“狗咬狗，一嘴毛。”

韩东不无担心：“姜总，这陶寻秋依仗省里的关系强制压下来进入宝田医院，会不会捅什么篓子出来。”

月牙儿开心的笑着：“签她这份合同，拿回优惠政策，怎么也不亏；她这个院长助理，花瓶嘛，摆在神位上供好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