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两场硝烟的碰撞

简繁把所有东西规整好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她简单的弄了个牛奶泡麦片果干当晚饭，嚼吧嚼吧地走到电视机前想要看春晚，但是歌舞表演确实是对她没有吸引力。

刚好小苏给她发了一张自己和家人在北桉公园散步的照片，反正也是无聊，简繁也决定去北桉公园走走，参与一下北桉热情的跨年活动。

这会儿人还是很多的，简繁小区门口被挤得水泄不通。今年降温降得快，但雪倒是零零星星没下多少。简繁披上了羽绒外套，保暖手套落酒吧宿舍里了，只好插着兜慢慢在路上走着。

她其实不知道该走哪条路，但是总觉得沿着城市的轨迹慢慢走，总会到达她想到的地方的。

反正也是一个人。

她一路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爸爸妈妈牵着孩子的手，一路欢呼雀跃；年轻人们三两成对，恩爱有加；她还听到逆着人群走的姑娘，说的什么没太听清，但女孩的眼泪汪汪大多是报喜不报忧。

车水马龙之中，那个骑上爸爸龙头的女孩格外显眼。女孩穿着有些发黄的大衣，戴着不合身的围巾，一手抱着爸爸的头，一手来抓着气球。等到简繁慢慢走近他们，才发现是锡纸烫和女儿囡囡。

“欸，简爷！你也来跨年啊！”锡纸烫留意到了她，赶紧晃晃囡囡的腿，示意她道，“快和姐姐说新年快乐！”

“姐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啊囡囡！”简繁捏了捏囡囡的的手掌，体肤触感都是冰冷的，“这么冷怎么不给孩子戴个手套？”

“我本来想把我的给她的，她懂事，知道我穿得少，自己不肯戴，就死让我戴着。”

简繁诺有所思地点点头，和他们并排往公园走。

“妈妈呢？怎么没有跟着一块出来？”

锡纸烫长叹一口气，鼻子有些发酸：“我本来也是想着新年带她出来逛逛，买些新衣服。今天早上我回医院看她的时候，医生说她病情又恶化了，昨晚又吐又泻的……”说到这，锡纸烫眼眶一下就红了。

简繁做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她看得出锡纸烫的无助，但在此刻，她就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以此给予安慰。

他们就这样一路沉默地走在去公园的路上，尽管身边围着都是热闹。直到在门口遇见了苏新皓。

“囡囡！新年快乐呀！”苏新皓抱过囡囡，让锡纸烫有了休息的几分钟。他看到锡纸烫有些哽咽，瞟了一眼简繁，倒也明白了什么。

“前面有个洗手间，休息一下吧，我们去滑滑梯那儿等你。”

锡纸烫感激地看了一眼，顾不上什么，一路小跑去了卫生间。

随即苏新皓转过头问简繁：“没事吧？”

“有的熬。”简繁耸耸肩。

苏新皓抿嘴，刚想推着简繁往前走，就看见她那双光溜溜的手。

“你手套呢？”小苏蹙眉。

“落宿舍啦，我又没有备用的。”简繁好像是理所当然。

苏新皓很无奈地脱下自己的手套，递给她。

“拿着。”

简繁知道小苏的性格，没说什么，此时也只能接着戴上。

“你戴着回家，我家里有。”

手套里还有余温，暖暖的，瞬间驱走了简繁的冰冷。手套上还有苏新皓的香水味，在刺骨的寒风中味道却格外浓郁。

怎么说，是一点点……奶香味？

简繁突然间想起那天那个枕头，当时弥漫的也是非常强烈的奶香味。

“怎么了？”看到她盯着自己的手套一动不动，苏新皓不解地看着她。

“这手套你自己的吗？”

这个问题问得真是莫名其妙。

“不然嘞？我捡的吗？”苏新皓觉得好笑，拉着简繁就往前走。

为了缓解尴尬，简繁岔开话题：“你家人呢？不是和你在一块吗？”

“我爸不喜欢太吵的环境，他们就先回去了。”

简繁挑眉，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不经意地抬头，就看见苏新皓正对着她宠溺地笑。

“小屁孩你笑什么？”苏新皓却只是笑，没说什么。

“小苏哥哥！我想去看表演！”囡囡一闪一闪的眸看着苏新皓，像是在征得他的同意。

“你们去吧，我给你们买喝的。”打过招呼后简繁就离开了。

傻子都知道苏新皓在笑什么。

简繁收起笑脸，步履沉重地走在路上。过往有些越界的举动历历在目，暧昧的气氛充斥着脑海。简繁开始怪罪自己对这种事情太不敏感，自己的随意和没有明着的拒绝，可能让小苏产生了误会。

正是因为低头陷入了沉思，简繁并没有留意到迎面走来的人，也不会想到下一秒她将会撞到别人的怀里。

“噢……不好意思……”重心不稳的简繁借着对方手臂的力量站起来，就瞟到袖扣有一个熟悉的针线口，一股海盐鼠尾草的味道包围着她。

不会这么巧吧……

“小繁？真的是你！”郭秋晟双眸亮晶晶的，激动地抓着她的手，“你怎么在这里？你都好几年没回家了，过得怎么样？诶呦阿姨都好久没见你了！想死你了！”说完，她还想抱一抱简繁。

马嘉祺及时地拦住她：“妈！你忘啦？小繁不喜欢别人随便抱她。”

“诶呦对对对，你看阿姨这记忆！我这不太久没有见到小繁，太激动了嘛！”

简繁出于礼貌，也跟着笑了笑，刚抬眸，就看见站在一旁环着腰一言不发的简毅，也就是简繁的爸爸。

“老简！你快看看，小繁都这么大个了！”

“呵！”简毅冷不丁地上下打量简繁，“我还以为混多好呢！也就那样罢了！”

“老简！”郭秋晟责备地看了简毅一眼，扬起笑脸道，“小繁现在是在哪里工作？待遇怎么样？”

简繁还不知道怎么把酒吧这件事说得委婉一点，旁边的马嘉祺说话了：“妈，小繁自己开店当老板呢！你就别担心了！”

“诶呦！我们小繁这么厉害啊！”

“嗯，对，老厉害了！自己出息了连着几年都不用回家看亲爸一眼！”简毅又开始骂骂咧咧了，“街坊邻居还以为嘉祺才是我亲儿子呢！真是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当年就因为说你一句你就受不了就要离家出走，我是你爸我说你怎么了？啊？你还想和我断绝关系吗？！”

“是啊，特别想。”

郭秋晟和马嘉祺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简繁，简毅更是面露难色。

简繁插着兜，语气云淡风轻：“之前没说是因为没成年，现在出来了确实也没心情回您的大房子。既然您都开口了，要不找天咱俩把这事办了吧，也算是我这个白眼狼对您最后的尊重了。”

“你！……”简毅气得站都站不稳，郭秋晟连忙去扶住他。

“阿繁！”马嘉祺拽住了她，示意她道歉，没想到却只能换来她的不理解。

“你故意的是吗？”简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就是你说的新年见？”

“不是，我原本是想……”有口难辩。

“是不是还想带回我店里让别人看我笑话？！”

“阿繁！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我告诉你马嘉祺，你不是我亲哥，他也不是你亲爸！我请你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该归你管的时候就不要多管闲事！”

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简繁的脸上。简繁隐忍着痛楚，往后踉跄了几步，黑着脸跑开了。

“老简！你打孩子干嘛呀！”

“养了个白眼狼，人家嘉祺这么多年看了她多少脸色！不知好歹的东西！”简毅怒不可遏。

马嘉祺攥紧拳头，不由得有些发抖。看着简繁跑远的背影，咬了咬牙，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诶！儿子你去哪？”

“你看！现在好了，所有人都和我这个老头子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