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一部分设定，ooc归我
预警看前篇
这章完了应该还有一章（下下）的
谢谢大家送的花
感谢茶岚酒肆的100朵花，一篇1.6w的加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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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感觉这次也太棘手了。＂墨多多一回家就瘫倒在了沙发上，整体呈大字型展开。
“累吗？＂唐晓翼换了拖鞋，又弯下腰把墨多多还没来得及换的拖鞋提起来，走到他旁边坐下了。
“对呀。＂墨多多感觉自己浑身都要散架，说的话有气无力，“咱们今天中午吃什么呀？＂
“先把鞋子脱了，＂唐晓翼抬起墨多多的一条腿，架到自己的大腿上，把他的鞋子脱了下来。“不然地板就该脏了。＂
“啊，就脏这一点没关系吧。＂
“笨蛋，＂唐晓翼轻轻用双指夹了一下墨多多的鼻尖，“你天天爱在家光着脚到处乱跑，别到时候被鞋上的沙石扎的又喊疼。＂
“而且这地是我昨天才拖的。＂
“嘿嘿，那这次我来拖。＂
“别了吧，你上次一拖地拖的哪儿都是水，吓得我还以为是出去的时候水龙头没关紧。＂
“我就客气一下，那你脱吧。＂墨多多支起身子，双手交叠放在唐晓翼身上，把几乎整个上半身的重量压到了他的肩膀上。
“给你做炸酱面？＂
“好啊，那你快去做吧，我英明神武的厨神哥哥，我都快饿死了。＂墨多多说着就推着唐晓翼的背向厨房走去，
“小猪，你每天吃的都够你不吃不喝再储粮一个月了。＂
“嗯？＂
“做三碗？＂
“四碗吧。＂
“多多，两碗我吃不完。＂
“我自己吃三碗，有意见？＂
“……没有。＂
“去做。＂
“着。＂
“先吃点西瓜垫垫。＂唐晓翼带上围裙，从冰箱里拿出冷藏的半个西瓜，又给了墨多多了一个勺子。
“哇，西瓜！＂墨多多眼都看直了，“还是冰西瓜！＂
“就知道你喜欢，先去看会儿电视，饭一会儿就做好。＂唐晓翼拨了拨墨多多额头的碎发，又转身去准备做饭的食材了。
“嗯。＂墨多多把勺子插了进去，“我今天想看看你怎么做饭的，顺便学学。＂他从瓜心里舀出一大块瓜送到唐晓翼嘴边，“啊…张嘴。”
“挺甜的，＂唐晓翼吃了一口，评价道。
“确实。＂墨多多也舀了一块，就着刚才唐晓翼用过的勺子送到自己的嘴里。
“晓翼，你怎么放这么少青菜啊？＂多多用手指按了按唐晓翼的肩膀。
“呃……青菜太多，吃不完。＂
“晓翼，你告诉我，咱们两个人吃一颗青菜？认真的吗？＂
“那正好，这颗青菜给你。＂
“我看是你不想吃青菜吧，把青菜给我满上！＂
“……好。＂
“算了，做盘炒青菜吧。＂墨多多想了想，觉得炸酱面里也放不了多少青菜。
“嗯……＂唐晓翼说话变的有气无力。
黄白色的灯光打在餐桌上，刚出锅的热气缠绕着光，在空中旋转，两人面对面而坐面容在白雾里都显得有些朦胧，一人还给另一人夹菜。场景看似很美好现实却是一场蔬菜大战
“多多，我能不能不吃青菜。＂
“不行，从小我妈妈就给我说不吃青菜就会长不高。＂
“那我现在也不用长了啊，要长也是你长，你吃吧。＂
“嗯？＂墨多多加了一筷子青菜放到唐晓翼面前，面色不善。
“……我马上就吃。＂唐晓翼想了想，伸过筷子夹起墨多多给他的青菜。
墨多多却突然把手往回缩了一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一会儿把菜趁我不注意倒到垃圾桶里，你这小把戏，我早都玩过了。现在我给你夹，你吃，一颗都不许剩。＂
唐晓翼看着面色认真的墨多多，微微一笑，“好，我吃。＂随后咬住了墨多多给他夹的菜。
“哦，对了，吃完饭我出去一趟。”
墨多多一愣，下意识问：“去哪儿？＂
唐晓翼听着不语，扬起一抹微笑：“跟顾润昕聊聊。”
不说还好，一说墨多多就急了，啪把筷子撂到晚上，嗓音都不自觉拔高了点：“你找他干什么？他现在是重点嫌疑对象你知不知道？”
“当然知道啊，所以他不是一定要查吗？”话是没错，可唐晓翼仍旧不愿意退步，“乖，我就和他去聊会天，别担心。＂
“墨多多显然不相信，眉头蹙起，“聊天是吧，行，我和你一起。＂
“别，我真的就是去和他聊聊，没别的意思，你放心就行。再说你还不相信哥吗，他可伤不到我。＂
听到这儿，墨多多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用犀利的眼神盯着唐晓翼。最后还是忍不住败下阵来，叹了一口气，“好吧，那你小心点，我觉得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如果说陈依兰是疯在表面，用毫不知情的表情做最大胆的事，那顾润昕就像是收起獠牙，安静又有耐心的看着猎物一步一步走到他布置的网，给予致命一击。
看着墨多多犹豫不决，唐晓翼像是猜出了他的想法，想了想，安抚道：“或许你可以在外面等着我。”
“我知道他很危险，所以，更需要独立空间。”他十指交叠扣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沉声说道。
“记得别把手链摘下去，万一出事儿了，没有里面上的定位器，光凭着你那手机我们真不一定能找得到你。”墨多多忙前忙后的，一会儿把盒子里的微型定位器放到唐晓翼的手链上，一会儿又检查他手机上的定位器装置，整个动作就像是唐晓翼要去执行卧底任务似的紧张，看得他哭笑不得。
“嗯，不会摘的。”墨多多看着他微挑眉，笑骂：
“一会儿注意点你的说话方式，别把他激怒了。陌生的人被你的毒舌给怼了，肯定受不住”唐晓翼笑笑：“知道了，小笨蛋别瞎操心了，哥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再说他们受不住是自己的心理素质不行，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墨多多笑着朝他的胸口拍了一下，“别惹事，到时候我可不想给你收尸。＂他又看着唐晓翼从厨房走去，就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简直都快被气笑了，“诶，有没有听进去啊。＂
“听进去了。＂唐晓翼的声音从厨房传了过来，不一会儿，他拿着两杯咖啡从里面出来，“尝尝，看我在网上新学的拉花，好不好看？＂墨多多看着他笑起来，勺子搅拌着杯里的咖啡，“心真大呀。＂
唐晓翼看着他的眼睛，瞳孔晦暗下去，缓了半晌才接了墨多多的话，撑着桌子，俯身过去盯着他。鼻息喷洒，墨多多睫羽颤了颤，但也没躲，唐晓翼看着那双澄澈，但又深不见底的瞳孔喉结滚动，俯身下去。
唇停留在他的耳边，而后轻笑了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让墨多多觉得浑身发麻，“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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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把上次顾润昕给你的名片让我看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他这个点应该要下班了。＂唐晓翼低头看了看表盘。
墨多多掏出名片给了唐晓翼，“这上边也没有写他什么时候下班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桌子上放了日历，今天的日期划了圈，备注了收拾遗物。他水杯很干净，没有盛水。医生有一个很明显的习惯，他们会在办公的位置放好盛水的水杯，因为除却要常与患者沟通口干以外，医生每天也需要补充能量，没有准点的下班经常会吃不上饭，喝水是常态，他是准备拿回家。抽屉上锁，病历也没有动，最主要的，”他停顿下来，收拾铅笔，笑着：“你说他为什么把所有事都移到了昨天？”
墨多多闻言想了想，明白了，“他要腾出时间留在今天。”
“医生的通病，他们会把一切事情按部就班的规划好，他的日历记录很全，他只有几个要复查的患者会占用掉他一整个上午的时间，中午就是他要离开的点。”
“哟，可以啊。你这观察力去刑侦队当个队长都没问题了，干脆你再考个编制当个刑警，这多拉风。＂墨多多听着饶有兴趣的打趣道。“或者你再多个职位去痕检科吧，技多不压身吗。＂
“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墨多多笑了。
“别说了，再拖一会儿，我怕他跑了。”墨多多点点头，跟上唐晓翼的脚步。
“记住了，一会儿如果有突发状况，你就打个车去。＂
“嗯。＂
刚停在医院门口，墨多多眼尖，迅速捕捉到了刚出门的顾润昕，看向唐晓翼点了点头，他才急匆匆的熄火下了车。
快步走了几步，唐晓翼掏出手机对着墨多多刚才给他的名片拨通了电话，看着顾润昕走向停车区小跑了几下，电话接通，连忙道：“顾医生，等一下！”走到车旁的顾润昕顿住。
“我在医院门口，请等一下，我有事情想问一下顾医生。”
他下意识回头，果真看见唐晓翼在医院大门不远处，眼睛微眯，随即笑起来，举起手冲他挥了挥，挂断了电话。
直至唐晓翼小跑着到车前，顾润昕才开口：“你好，你是叫唐晓翼是吧，是有什么事吗？”唐晓翼闻言很自然的打开帆布包拿出一个薄薄的文件夹，掏出病历递给顾润昕，道：“这是我说的病人，您帮忙看看。”
“我朋友在前不久检查得出患有胃癌，但是那边的医院却建议把整个胃切掉，我朋友不死心，想再找找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解决办法，能够尽量避免全部切除。”
顾润昕翻看起来，听着唐晓翼的话指尖一顿，推了推眼镜。
“你说的这个朋友是叫……墨小侠，对吧？＂
“嗯，对。＂唐晓翼虽然用笃定的语气说，但额头还是不由得冒出了虚汗，他趁着墨多多不在的时候，找埃克斯帮忙做了一份假的病历。要是这事儿墨多多知道，他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吧，在街上聊这种问题好像不太合适，而且，我一会儿有一点急事要办，去我家里？”
唐晓翼闻言指节微颤，但面色不变，礼貌的笑起来：“如果没有打扰顾医生的话，那就麻烦了。”
顾润昕听着只是笑笑，没说什么，伸手按开了车锁，绕路走到另一边进了驾驶座，在车门关上的一瞬间，唐晓翼笑容骤失，眸子暗了几分，但还是上了车的后座。
看到这儿墨多多连忙叫住一个刚过来的出租车，“师傅，跟上前面那辆白车。＂
车内的空调温度适宜，沉默了良久的车内终于发出了声响。
“既然你的朋友生了病，你来找我，那总是叫全名，感觉也不亲近，我能叫你晓翼吗。＂
“……嗯，当然可以，顾医生怎么叫都行。＂
随后顾润昕看了眼后视镜，笑着问：“晓翼怎么知道我这个点会回家的？”唐晓翼面不改色，双臂搭在后座椅上，随口胡说起来：“昨天临走的时候特意问了其他的护士，知道了行程。”
“那看来我算是被晓翼给算计了。”说着便轻声笑起来。
“并没有，顾医生说笑了。”顾润昕没回话，看着后视镜的双眼微眯，语气悄无声息地变得平缓沉闷了几分。
“晓翼怎么会想着让我来看病呢？你们那里能接触到的，一定不会只有我一个消化科的医生吧。”顾润昕嘴角微扬，把着方向盘的指尖轻点，安静的等待着他的回应。
试探。唐晓翼心下了然，笑着叹口气，看向后视镜，正对上顾润昕的眼睛，道：“英国剑桥大学医学专业第一。”
“顾医生，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那里能接触到的人和资料都很多，就不必再问这种问题了吧。＂
顾润昕神色一顿，“这样的专业程度，问顾医生好像才更靠谱一点。”他眼神变了变，语气却还是随意：“看来晓翼特意了解过我？”
唐晓翼轻笑一声，调整了一个姿势，“没有，只是问了你的同事罢了。”
“我其实更好奇，为什么这么优秀，会留在这里。”
“因为有放不下的人在。”出乎唐晓翼意料的，顾润昕的回答分外坦然，“父母离开的很早，我是为了倩倩才回来。”
他听着没说什么，下意识看向窗外的景色，问：“那份病理报告，顾医生有什么其他的建议吗。”
“全切或许可以有效阻止癌细胞扩散，但是患者后面就要长期药物维持，进食也会出现相对多的问题，全胃切除是食管和小肠直接连接，一次不能吃太多，秉承少量多次，对于一部分患者来说进食受到阻碍是一种很大的折磨。”
“我看报告显示患者才22岁？那全切导致的进食受阻，对于他来说有极大的可能是一种折磨。”
唐晓翼看着窗外没回头：“顾医生怎么想？”
“胃远端切除。留下更多胃部组织，保证基本生活能力。”
“那就按照顾医生说的……来…”唐晓翼的尾音猛的顿住，突然就熄了声，他看着窗外的瞳孔骤缩起来，心脏砰砰跳动着，原来从刚才开始，一直都不是他的错觉。
周围耸立的树木和随风飘动的草尖，盛开的矮牵牛。他消散的记忆重新被拉回，当时他为了给墨多多找到好玩的地方，把这一圈都熟悉过了，而这里，他不可能不知道。唐晓翼手心有着渗了汗，喉结滚动了几下，装作若无其事。
这是他们当时住的民宿，那个距离案发地，很近的民宿。
是他租的。唐晓翼看着顾润昕的侧脸不语，他通过后视镜笑着看着唐晓翼，唐晓翼的脊背却开始发凉。悄悄的平复了一下呼吸，装作若无其事的伸手摸向脖颈。
指腹婆娑到了磨砂质感的硬壳，他轻抬起指尖敲了两下。
——“这个窃听器是技术部前不久弄的，还没实践过。如果你出事，敲三下，如果确定谢西顾有嫌疑，敲两下，我会一直跟着，只要你敲，我一定能听见。”
一一“我会随时给埃克斯报备。＂
“晓翼很热吗？没多久就要到了，再坚持一下吧。”
唐晓翼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顾润昕，笑着点点头，身子下意识贴近了靠椅，睫羽忍不住颤动了几下，他几乎可以肯定，顾润昕不仅仅是有嫌疑，他甚至有极大的可能是凶手。
直到车子停靠，猛的一个刹车，他的心脏都停了一瞬。
既然他能杀了自己女朋友，多杀一个他可能也不会在意。
唐晓翼忽略掉那份不可避免的恐惧，看着顾润昕扯出抹笑，装作若无其事进门，只是藏匿在后的手，作出了“八”的手势。
“看来我们很有缘分啊？”顾润昕不解：“缘分？”
唐晓翼低头笑了笑：“上次我和我对象出来度假，租的民宿就是你的。忘了吗，你还给我说那几天有事，让我们自己过去。”顾润昕神色一惊，仿佛第一次知道一样，语气有些轻快起来：“是吗？那看来真是太巧了。”
“平常不住吗？怎么租出去了。”顾润昕摇头：“前不久不是同倩倩出去玩吗，提前几天租出去了。……而且我还有一个朋友，他和我是一起管这个房子的租用信息的。”说到这儿，他好像顿了一下。
“只是当初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顾润昕的眼神顿时哀伤起来，疲惫至极的呼出一口气，“倩倩没找到，我也不想回这间我们一起的房子里，就成天泡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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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太难过了。”唐晓翼硬着头皮安慰起来，心思不在这里。
他开始不动声色的审视起整个房间的陈设构造，抬起手抚上底衫下的戒指，垂了垂眸子，心下的慌乱消失殆尽。
“顾医生方便说说细节吗。”顾润昕看着唐晓翼，敲打茶杯的手顿住，放下杯子：“晓翼想知道什么，如果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全盘托出，但问无妨。”
唐晓翼礼貌的笑起来，垂下眼睛的一瞬间笑容停顿了一下。
“我其实很惊讶，叶小姐的死讯，对顾医生好像没什么影响。”说着笑着喝了口茶。顾润昕眼神微凌，“我毕竟是个医生，生死离别对我而言好像…很平常吧？”
“也是，要是知道她早就死亡也不会惊讶。”唐晓翼笑着。
“晓翼这话什么意思。”顾润昕游刃有余的态度出现了裂痕。
“没有，只是说一个猜测。顾医生这种冷静的人，这么久没有叶小姐的讯息一定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想来也不会有什么过于悲痛的情绪在。”他不语。
“顾医生知道有什么直径是十三厘米的圆锤吗？”顾润昕听着没说话，看着唐晓翼的笑容有些微僵。
可唐晓翼就像没有发觉他的变化，依然继续自顾自的说着：“法医通过尸检，发现叶小姐的创口是暴力击打，疑似水电工会使用的长柄圆锤，但我们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顾医生有什么看法，叶小姐的尸体你也看过了，对吧？”说着便端着茶杯笑着看过去。
顾润昕眨了眨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没有看法。”
“嗯，＂唐晓翼嘴角勾起一抹笑，端着茶杯站起了身，“上次我和我对象来这儿，还没住几天就走了，我想再看看这栋房子，顾医生不介意吧。＂
“请便。＂
唐晓翼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走到了客厅电视柜台旁边的书架，似乎很感兴趣。
“没想到顾医生一个消化科的医生，却喜欢整容和犯罪心理学类的书啊。＂他拿下一本书，像是不经意间说出的一句话。
“其实在医学一类的我每一科都很感兴趣，主要就是我觉得整容这一类的事情容易出意外，就没有想过当一个整容医生，但我还是有这方面兴趣的。犯罪心理学，我有时候没事会翻翻，不过这本书是我朋友的。＂
“哦～＂唐晓翼像是很赞同他的说法，“那你觉得死者是不是叶倩倩呢？＂
“什么？＂顾润昕愣住，“虽然我也希望如此，但DNA是不会说谎的。＂
“是吗。＂唐晓翼轻笑一声，隐匿在茶杯热气后面的眼睛逐渐犀利了起来。
他看着顾润昕的眼睛眯了眯眼，了然于心，胡诌起来：“从一开始就很奇怪，不仅五官被割除，还要把其余部分烧毁，但除了面容身上毫无损伤，这种行为完全像是……失控。”
顾润昕不说话，但面上始终维持的笑容却消散了，棕黑色的瞳孔透过镜片直直的看着唐晓翼，目不转睛。
“早些年有一桩恶劣的刑事案件上了报纸，因为与开膛手杰克的手法过于相似，被人们拿来当做饭后谈资。说的是一个遭到生母抛弃的男孩，在长大后心存恨意，开始四处虐杀长相与母亲相像的中年女性，光是开膛破肚还不够，还要毁掉五官相貌，直到血肉模糊，再也无法被人辨认出来。”
“这手法貌似更像是，这个人无法忍受叶小姐的脸一样。”
“或者…”唐晓翼笑着低下头，抬起眼瞬间笑容骤然消失，毫无笑意的眼睛看着顾润昕：“他是过于珍视那张脸。”
他看着唐晓翼不语，从刚才开始就维持着笑容的脸庞认真起来。空间沉默了良久，唐晓翼率先笑了，摇摇头又否定了自己：“算了，这也只是我自己的胡乱猜测而已。顾医生别放在心上，我这人就有这种毛病。”
顾润盺听着，拿起茶杯抿一口，嘴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
唐晓翼吐出一口气，放下茶杯起身，看着顾润昕礼貌的微点头示意：“时间不多了，下午我领导还要叫我去处理些事情，就先失陪了，刚才在车里叫了对象来，就不打扰顾医生了。”
“没事，下次聊。”顾润昕起身，很平静自然的看着唐晓翼。
目送他离开，步入了一路都在尾随自己的黑色网约车中。
顾润昕环臂看着，觉得有趣的笑了起来，指尖止不住的轻点起来，看着车辆渐渐远走直至看不见影子，他才离开玻璃门前，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折叠整齐放在了茶几上。
脱了外套，一步步迈入楼梯口，脚步变得轻快又愉悦起来。
输入了密码，紧闭的门板一声响铃后弹开了一条缝隙。男人推开门走进去，看着平整温馨的卧室毫无表情。
走到衣柜面前，打开柜子，拨动开摆挂整齐的西服和衬衫，看着木色的柜板笑了笑，敷上了手指，整个背面的衣柜门移动起来，顿时，明显的嗡鸣声传来，潮湿的气息飘散，空气里逐渐传出化学试剂混杂在一起的怪异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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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做法是不是太莽撞了？”下车回到家，墨多多忍不住数落起来唐晓翼“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你进房子里的时候都快吓死了。＂
“你就没想过他万一是凶手你怎么办？”
“把万一去掉吧。”唐晓翼闭着眼休息，毫不在意的说道。忽然，肩膀处传来一阵剧烈疼痛，墨多多两手一齐上阵，死死的掐着他的肩膀，眼眶微红，“你出事了我该怎么办啊。＂说着声音都不自觉的带了点哭腔。
“他不会动手的。＂
“万一呢？＂说着，墨多多掐的更狠了。
“嘶……乖、乖松手，疼死了。好了好了，我下次不敢了。＂唐晓翼感觉疼得都有些麻木，忙不送迭的夳轻拍着墨多多的手腕。
“我这么做，他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会露出破绽。”
“在我这儿你他妈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遇到危险！”墨多多听着唐晓翼的话失控的吼道，眼泪也顺着眼眶滑落。
“你万一出事儿了让我怎么办？那种情况我可能赶都赶不过去！你他妈还真想让我给你收尸？＂
“啧，多多你别哭啊，我保证下次不会以身犯险了。别、别哭了，乖，你哭的我心疼啊。＂唐晓翼双手捧着墨多多哭得微红的脸，用拇指拭过他的眼泪。墨多多睁开泪汪汪的眸子，泛红的鼻尖微微翕动。
但面对这种危险的人，独处无疑是落入他的狩猎区域。
唐晓翼双手按上墨多多的肩膀，轻轻揉捏，“乖，别哭了。＂
他对顾润昕的说法不仅是在诈他，更是他觉得死者很有可能不是叶倩倩。
………
“画像师把死者相貌发过来了。＂
“但还给我配了一句话，说感觉这复原的样貌很奇怪。＂
“我对整容这方面也是有兴趣的。＂
………
唐晓翼顿住了，沉声道：“多多，你觉得怎么做会让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样貌变得一样或者相似？＂
“一样或者相似……＂墨多多有些迷茫，“会不会……是整容？＂
唐晓翼掏出手机，连忙找到通讯录，“埃克斯，我怀疑死者有可能不是叶倩倩，很有可能是别人整容成她的样子被杀害。＂
“什么？＂埃克斯很惊愕，毕竟DNA都验过了。
“我还不确定，但我想很有可能是这样的，虽然不知道有人是什么方法把它伪装成叶倩倩。你能不能让画像师尽量把死者整容前的样貌复原出来，实在不行，能不能画出真正的叶倩倩的骨相和死者的骨相做对比。＂
“好，我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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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翼，你和婷婷她们都过来一趟，结果出来了。＂埃克斯神色凝重。
“不用，我们现在就到了。＂于是埃克斯就看到了手拿着电话的唐晓翼和后面的一群人推开自己的门。
“结果怎么样？＂
埃克斯眉头紧蹙，拿起身旁的一张画像，“晓翼，你猜的没错，死者的确不是叶倩倩。画像师画出两人的头骨，发现二人的骨相并不能重合。真正的死者现在还在数据库里比对。估计很快就会出来了。＂
“唐晓翼，厉害呀！＂希燕惊呼一声，“你是怎么发现死者不是叶倩倩的？＂
“其实我刚开始只是疑惑，为什么死者除了脸上五官被割掉、烧毁，身上其余的地方几乎没有伤痕，如果是泄愤或者激情杀人可能会在身上捅很多刀，或者直捅要害。＂
“那骨相是……＂
“整容所做的填充和削骨是在原有相貌的基础上才能够去做，而天生的骨相是人为无法改变，就算后期削骨的骨相跟整容模板的骨相相比，也仍旧会有异常，而且整容过后的脸也未必和整容模版完全重合，分毫的差距仍旧存在。＂
“整容会在脸上填充，也会适当削骨来达到不属于自己的面容特征，骨相也会随着改变，但被人为篡改过的骨相跟天生的一样具有一定区别，全脸整容，也不会完全改变骨相。”
“会长，查到了，死者名叫刘梓彤，23岁，家中父母双亡，没有其他亲人在世。＂
“住址呢？”
“家住华烨小区，就在……叶倩倩楼下。＂
“通知警队，带上人，去刘梓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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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管理的相当好，楼道整洁，墙面和门板上也没有繁杂的小广告贴着，卫生又干净，但众人也同样感觉到了头疼。
就是因为管理的太好，所以更容易销毁别的证据。
走到门口，看了眼锁芯，唐晓翼叹了口气。从后面的警员点点头，然后一脚把门踹开，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和蚊蝇的嗡嗡声让他皱紧了眉。
“这啥，也太难闻了吧。＂跟在唐晓翼后面的虎鲨双手紧紧捏着鼻子，忍不住低声说道。
尧婷婷和希燕不禁也变了脸色，用手紧紧捏着鼻子向后躲。
仲夏的高温和血腥味在室内挥发，在屋里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作呕的血腥气一股股朝众人袭来。
“把鞋套和手套带上，别破坏现场。＂唐晓翼从箱子里拿出协带的用具。
噤了噤鼻子，大家套上鞋套和手套，小心翼翼进了屋子。
浅黄墙纸上喷溅的血迹，地面的拖拽痕迹，被抓坏了的沙发，以及，杂乱的客厅。不难想象刘梓彤在这里经历了什么，仿佛亲临现场，看着她在地面上挣动，看着锤子砸碎她的颅骨，看着她被人抓着头发拖行。
墨多多脸色发白，指尖有些颤抖，匀了口气才避开血迹翻找。
“没事吧？＂唐晓翼关切地问。
“没事，＂他摇了摇头，“快找吧。＂
令他惊讶的，客厅的抽屉里，一切的东西都被刨除，什么东西都未曾留下，客厅是，卧室也是，没有服饰，没有生活用品，更没有任何属于刘梓彤的东西，干净的仿佛她不存在。
墨多多环顾着整间屋子，揉着眉心咬了咬牙，忍住了怒意。
“有找到什么吗？＂无功而返的几人都摇了摇头。
“埃克斯，能查到刘梓彤最近几个星期的医院就诊记录吗？＂墨多多掏出手机
“等等，马上就好，我让他们去查一下。＂
“查到了，她这几个星期都一直在去同一家医院，然后就诊的医生是……顾润昕。＂
三个女孩儿。他有些愤怒，联想到高斯琪跟刘梓彤的案发现场，他心里泛起悲哀和怒意，指尖都颤抖起来。
“我再去找找。＂墨多多平复了一下心情。
“可我们不是……＂虎鲨话没说完，就被尧婷婷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
“我们也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墨多多走进了刘子彤的卧室，他感觉到有些无力，蹲下身垂着头不断平复着心情。被情绪干扰的头脑让他浑浊不堪，无法思考。这样不行。他想着，想也没想张开嘴冲着手臂咬下去，直至铁锈味蔓延。
疼痛打断思绪，被干扰的头脑恢复清明，墨多多看着地面不语，双目失神空洞起来，开始仔细思考着关联。
仅仅是就过医并不足以让顾润昕杀了她们两个。或许都是因为父母双亡所以不在乎被发现？墨多多想着，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答案。不对，他的作案手法看，他不在乎这些。
所有东西都疑点重重，墨多多能感觉到他在步步紧逼着真相，可每次当他想挥散掉那层雾霭，真相就会远离。
哪里不对？他有些头疼的想着。联想着致死原因、案发现场、事件经过以及人物性格，他仍旧一头雾水。
半晌，墨多多不堪重负的叹了气，起身看着房间皱眉不语。他忽然惊醒，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顾润昕为什么选择杀她们？
从一开始就很奇怪，不仅五官被割除，还要把其余部分烧毁，但除了面容却毫无损伤，这完全像……失控。
他为什么失控？有什么东西，能让顾润昕如此失控？
与此同时，在客厅搜索的唐晓翼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因为有放不下的人在……我是为了倩倩才回来。”
唐晓翼一愣，动作迟疑了几秒，立刻拿出手机给埃克斯发了信息：查一下刘梓彤通话记录和内容！要快！
他如果没猜错…如果没猜错……唐晓翼在内心不断祈祷着事实并非他想的那样，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他们所有人都低估了顾润昕的疯魔，如果设想成真，他就是最大的恶魔。
冷汗不断冒出，唐晓翼看着屋子不曾言语，又看了眼手机和窗外的天色，骤然闪烁的微红让他转头的动作在刹那间顿住，他身体僵硬住，迟钝的重新转头看过去。
正对着客厅的窗台，白色窗框边缘，不断闪烁的微弱红点。
摄像头。清晰的认知让唐晓翼冷汗直流，咽了咽唾液，抬起腿一步一步往前走，临到窗台，他嗤笑一声。
他低估了顾润昕的疯。唐晓翼看着摄像头轻笑起来：“看来我低估你了。”他紧盯着闪烁的红点，几乎可以想象摄像头的那一边，顾润昕温文儒雅的脸上勾勒着怎样骇人的笑容。
“怎么啦？＂从卧室出来的墨多多看见唐晓翼在窗台旁发呆。
只见唐晓翼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走到墨多多身前，用他整个身体挡住了墨多多。
“怎么了？＂墨多多还是不理解。
“摄像头。”唐晓翼皱起了眉毛。
墨多多张大了嘴巴，想说话又说不出来，最后只能从嘴嘴里扯出两个字，“疯子＂
唐晓翼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怎么样？通话记录查到了吗？”他问。
“查到了，拷贝一下，我给你发过去。＂
“你们快过来，埃克斯查到了刘梓彤的通话记录。＂唐晓翼向众人招了招手。
但他又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窗户上的红点，说道：“这里不方便，咱们出去说。＂
多条通话录音通通显示出来，唐晓翼看着熟悉的号码心尖一颤，他到底还是猜对了，想了想，挑选着案件时间范围内的录音开始播放起来。
电磁的声音响了几秒，两个女声就传了过来，几人只能咽了一肚子气走过去，仔细听着：
……………
——“彤彤！彤彤！救救我、救救我！”
（倩倩？！你这是怎么了？！）
——“他关了我三天了啊！他关了我三天了！救救我、救救我啊彤彤！我再不离开他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我要怎么做？我要怎么做啊！他不会放过我的！）
——“只有你能救我了、只有你了！救救我彤彤！我真的会死的！！！！”
………
唐晓翼听着叶倩倩崩溃的哭喊攥紧了拳，跟他想的分毫不差。
几个人听着录音都沉默了，墨多多压抑着情绪：“下一个。”
接下来的录音无一例外，都是叶倩倩崩溃的、神志模糊的求救和自我否定，以及刘梓彤的安慰和焦急无措。
直至最后一条长达一个小时的录音，让大家都警惕起来。
墨多多攥着的手紧了紧，咽了咽唾液，看着唐晓翼点点头，示意他打开通话录音。
……………
“我是刘梓彤。如果发生了意外，这就是我的全部遗言，也希望这个通话录音，有人能够听见。十六岁，我认识了叶倩倩，认识了这个对一切都有着美好憧憬的女孩儿，她跟我完全不一样。她有圆满的家庭，有幸福的生活，有人爱，而我除了自己，一无所有，她就是我生命里的全部。”
“二十三岁。她告诉我她有了一个很爱他的男朋友，是她小时候的玩伴，他们恩爱，幸福，互相照顾。我以为这就是她的生活，我也可以放下一切执念，安心在她背后守护。”
“但我错了，顾润昕，他是个恶魔！一个蚕食着江妍的幸福、心灵甚至精神的恶魔！以爱为名的枷锁和牢笼，循序渐进的掌控和愈发严重的控制，活生生把人做成了金丝雀。”
“她在向我求救。但我知道，我救不了她。我无能为力，我只能每次听着她时隔几日后越来越严重的哀嚎和崩溃。我爱的女孩儿，她被蚕食的遍体鳞伤，而我无能为力。我知道顾润昕的谨慎和冷静，以及常人没有的多疑和疯魔，所以我的救助，也等于把我自己亲手送进了万丈深渊。”
“我通过药物摧残身体机能，有了真正的问题，用患者的身份接近，故意在他面前露出屏保里的合照。我知道的，他不会允许倩倩身边有朋友，有任何她可以倾诉的人。他想要的，就是叶倩倩永远只能依赖他一个，永远无法离开。”
“我想的都没错，他盯上了我。我也顺其自然的……喜欢他。一场从一开始双方就另有所图的关系开始了。”
“我进行了全脸整容。以爱他到疯狂、丢失自己的前提。”
“从鼓浪屿的监控开始，我就知道，我没有几天能活着了。他不会放过我。他迷晕了倩倩，我知道，该我了，他妄图瞒天过海做成最完美的犯罪，但他错了，他的瞒天过海，只不过是个假人。”
………………
墨多多皱着眉不语，伊戈尔急了：“她后面那话什么意思？”
“所谓的瞒天过海只不过是一个假人？”虎鲨挠挠头，“是假人没错啊，刘梓彤不是全脸整容了吗？”
“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吃东西的时候顺带把自己脑子给吃了。刘梓彤要是说的她自己至于录音？你傻了还是我想杂了？”唐晓翼皱眉。
虎鲨听着嘿嘿一笑。唐晓翼碰了碰墨多多肩膀：“怎么样？”
他未吭声，只是盯着手机屏幕出神。唐晓翼了然，拦住了于飞飞想询问的手，安静的等待墨多多给出结果，半晌后才吭声：“如果尸体是刘梓彤，那叶倩倩在哪儿。”
他又严肃起来：“换一个问题，叶倩倩死了吗。”
几人闻言皆是怔愣一下，“所谓的瞒天过海只不过是个假人？”墨多多笑着摇头，“她不是指自己，或许指的是另一个尸体。”
话音一落，墨多多的眼神冰冷起来，垂在身侧的手也握紧成拳。
“不是我靠，这案子到现在死了几个了？”
扶幽听着仔细的掰着手指，希燕脱口而出：“四个。”
尧婷婷愣住，扶幽哑了声音：“如果叶倩倩死了，就是四个。”
于飞飞听着僵硬在原地，唐晓翼生气的狠踢了下桌子咒骂：“畜牲！好好的姑娘都这么死了，医生给他当真够恶心的。”伊戈尔一直未出声，但一直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现在这怎么查？那疯子一点儿破绽都没有！”虎鲨挠了挠头，说道。
唐晓翼听着更烦了，几人都处于低气压，墨多多却突然笑了。
“有啊，怎么没有。晓翼刚才在客厅里发现了针孔摄像头，”墨多多用手指了指刘梓彤家的窗户。
希燕的瞳孔瞬间放大，回过神来闭上眼长出一口气。虎鲨听着这话顿时炸了：“我操，这哪儿是疯子啊这他妈还是人吗？！针孔摄像头都安！这不纯纯一变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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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消失了一晚上的人火急火燎的推开埃克斯办公室的门，喘着粗气喊：“艾克斯我们现在需要搜查令，时间很紧！＂
“可……这要向警局局长报告，我做不了主，时间我也不知道会有多长。＂
“不用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走廊传来，“我都听说了，搜查令我批了，一定要抓到凶手。＂
出了门唐晓翼又迅速指挥：“DODO、羽之集合，勘察现场！另叫痕检科和法医的人来，另来三名技术警调取周围监控！行动！”
“有证据吗。”唐晓翼没吭声。
“如果这次去了一无所获，再搜一次就难了，有证据吗。”
唐晓翼默言，墨多多叹口气：“你冲动了。”
“嗯。”
墨多多听着他瞬间的回应诧异的微挑眉，最后笑笑，挑了个舒服的姿势依靠着：“好吧，都挺冲动的。”
警车停靠在民宿边的小路，唐晓翼顶着强光看着上锁的铁门烦躁的啧了一声，挠了挠头，拉着墨多多向后退了几步。他看着他的动作疑惑了几秒，等他意识到唐晓翼的想法已经为时已晚，黑色的铁门已经被一脚踹开，铁栓都脱了节。
“牛啊，唐晓翼，你不会是偷偷练踹门了吧。＂墨多多惊讶的张开嘴巴。
“这……是不是太暴力了？”扶幽有些迟疑。
尧婷婷看着抿紧了唇不敢吭声，只有希燕看了眼被踹开的门，又看了眼唐晓翼，若无其事进了房。
“其实可以撬锁。”墨多多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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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多多看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等戴好鞋套和手套，他直接越过了客厅，径直向二楼走，一丝犹豫都没有。
唐晓翼打量着偌大的房子挑了挑眉，前不久还在这里开开心心的和墨多多度假，现在就变成了工作地点，真是有够玄幻的。
他走到冰箱前，打开第一层的柜门，堆放的水果和蔬菜，以及纯净的饮用水，没有任何异常。唐晓翼蹲下身子去观察拉门下的痕迹，等从头看到了尾，他登时变了脸色。
当即叫了一个痕检科的人来，拿起摄像机对着下方拍摄照片。
于飞飞听着快门的声音迅速转头，小跑着走到唐晓翼面前：“队长，咋了？”说着还看了眼冰箱。
“上一次我给多多拿饮料的时候下面还有风干血迹，今天已经不见了。”
于飞飞不以为意：“关门的时候蹭走了呗。”
话音刚落，唐晓翼看着他笑了，让出了位置：“过来。”
于飞飞懵懵的过去，“关门。”看着于飞飞的动作，唐晓翼指挥起来：“往里，再往里，再往里，就这儿，关门吧。”于飞飞不明所以的照做，下一秒就一声哀嚎：“哎我去！”
唐晓翼笑笑：“蹭的走吗？”于飞飞闭了嘴没再吭声。
他又打开下面的门，冷冻层抽箱打开的一瞬间，难闻的气味瞬间飘散，唐晓翼皱了眉，让痕检科的人举起相机拍了照。
“我去这什么味儿啊！”于飞飞恶心道。唐晓翼凑近仔细观察：“发霉的肉。”于飞飞皱眉：“这疯子几百年没生过火了吧？放冰箱冷冻层的肉都能发霉，有够狠的！”
唐晓翼没说话，只是叹口气冲着一旁操作电脑的技术组人员使了个眼色，小姑娘反应快，立刻行动。
“看什么呢。”正盯着墙壁的墨多多被吓了一跳。
唐晓翼觉得新奇的笑笑：“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墨多多摇头，“这房子设计给我的感觉不太对。”
唐晓翼听着皱眉：“设计不对？”。
“刚开始我就感觉二楼过道的墙壁跟栏杆过于近了，身形宽一点的人甚至无法从这里横身通过。但客房却在过道尽头左拐凹陷进去的部分，我上去看了一下，虽然从客厅来看那个凹陷像是从客房里凸出去的，但那间客房，并没有明显的凸出设计，这点很奇怪，除非是故意设计这么特殊。”
“并且和客房在同一边的就是那个上锁的房间，我怀疑那块突出来的地方就是那间上锁房间。＂
“所以我觉得……你笑什么？”墨多多转头看着唐晓翼愣住。
“没有，＂唐晓翼摸了摸下巴，“我就是觉得你挺可爱的？＂
“这时候说我可爱？＂墨多多不理解，“回去再说吧。＂
“二楼楼梯口的房间有密码锁，叫技术部的人来破吧。”
唐晓翼听着活动了下关节，“没那么麻…”“不准暴力拆锁。”得了。唐晓翼暗想。其实他还挺想给墨多多展示一下他的锻炼成果。
等待破解的时间也没闲着，二人下楼走到客厅，走到技术部的一个小姑娘身边。墨多多问：“顾润昕有什么异常吗？”
她摇头：“没有，他每天下班回来在客厅待一会儿就会进二楼卧室，天黑了才会下来，也没见他生火做饭，只是出来喝了一瓶水而已，偶尔几次连家都没回来过。”
“这人要修仙啊，饭都不吃？还真是几百年没生过火了，怪不得冰箱里的肉都发霉变质了，败家啊。”
墨多多敏锐的捕捉到关键信息：“肉都发霉了？”于飞飞点头。
“保险层呢？没有任何蔬菜水果吗？”唐晓翼回应：“有一些苹果和橙子之类的，抽屉里有黄瓜豆角之类的东西。”
“想到什么了直说。”他怼了墨多多一下，墨多多摇摇头：“不，我是在想晚上从来不吃饭那他准备蔬菜干什么？水果起码有的解释，那生的豆角呢？难不成生啃？”
周围的人皆是一愣，而后又叽叽喳喳起来。墨多多正想再说点什么，楼上传来了响声：“可以了，完成了！”
所有人立刻回神，唐晓翼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上了二楼卧室。
空气里有淡淡的柠檬味，装修风格简单朴素，屋内的物什寥寥无几，只有一张双人床，一个床头柜，一个衣柜。
“我去，这哥们儿这生活水平叶倩倩是脑子抽了才跟他吧？”
姚婷婷暗自掐了虎鲨一把示意他闭嘴。唐晓翼打量着房间，目光锁定在靠墙一侧的大衣柜上，冲墨多多打了个手势，二人相望点了点头，同时向衣柜靠近。
几件衣服，一些贴身服饰，就再没有其他的了。墨多多觉得奇怪：“他遗物收拾的这么快？”唐晓翼皱眉不语，不断打量着衣柜内部空间，时不时上手敲几下。
“英国之前研发了一个产品。一种自带暗门的衣柜，通过指纹识别开启，在后面可以开辟一个私人空间，只不过这个产品因为生产公司的问题，还没来得及全面上市就倒闭了，有关产品的方案也作废，只有生产的试验品还在。”
一个技术组的小姑娘缓缓道，尧婷婷想了想，恍然大悟：“顾润昕就是英国剑桥大学毕业的！”唐晓翼笑了：“终于连上了。”
墨多多闻言，敲弄的手作罢，一声不吭，默默从衣柜挪到门口。
“？”唐晓翼疑惑的看着他，墨多多歪了歪头示意：“踹。”
唐晓翼挑挑眉，笑起来：“哈，所以还是暴力解决来的快。”墨多多这次没反驳，在旁边默默点了点头，一直盯着衣柜。
哐哐几下以后，所谓的指纹锁失去了效用，门板应声开启，房间里顿时响起“嗡嗡嗡”的轰鸣，各式各样的化学物品混杂的气味从缝隙里飘出来，唐晓翼没忍住噤了噤鼻子。
法医闻着空气里的化学试剂猛的皱眉：“福尔马林？”
“那不是浸泡人体标本的吗？”唐晓翼疑惑道。墨多多听着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瞳孔猛颤，连指尖都战栗起来，脚步有些虚浮，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滋生，他想也没想的冲过去。
门板被踹开的一瞬间，站在暗门正对面的二人看着里面的景象僵硬在原地半晌未动，连呼吸都减轻了很多。
“唐晓翼？”法医皱眉，试探着叫他，见没反应就走上前。
入目的东西让他震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瞪圆了双眼久久未说话。后面的几人看着见过大场面的法医都这幅神情，就一个赛一个的好奇，都相互制约着探出脑袋瞧。
“我靠……”虎鲨看着暗门里的一切，暗骂出口。
昏暗的空间里，瓶瓶罐罐摆放在柜架上，分外整齐。制冷机运作着，嗡嗡的响声分外刺耳，空气中冷气的味道让人打了个寒战，正中间方形的玻璃柜，女孩儿美丽的容貌映入众人眼帘，苍白的肤色骇人闻见，直勾勾的目光、被缝住的嘴唇、切割整齐的刀口以及周遭各种肢体的储存罐。
头颅被固定在方形玻璃溶液正中央，直视着门外所有人。
“呕……呕！！”尧婷婷率先反应过来，皱着眉捂着嘴火急火燎的就往楼下跑，连腿都发软，差点跌倒在地。
希燕跑过去帮忙，剩下几人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墨多多看着眼前的景象，浑身的血液在见到那张脸时变得冰凉，他甚至都忘记了呼吸，看着那双直勾勾的眼睛不能挪开目光，他甚至能感受到女孩儿好看的眸中那绝望和恐惧。
冰冷的刀刃划破一寸寸娇嫩的皮肤，切碎白骨，擦去迸溅的鲜血，利落的手法像是在处理什么食用牲畜，尖叫和嘶吼被针线阻挡，血液透过针脚缝隙流下，刀刃破开每一寸肌肤，毫无人性的将肢解的四肢浸泡保存着，留住生前的模样。
“多多！”唐晓翼及时接住虚脱的人，看着他惨白的脸和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焦急的皱眉，“冷静！”
法医也是皱了眉，看着屋内的景象不知说什么才好。
众人一起迈进了屋子里，法医仔细打量着装放内脏和四肢的玻璃罐，最后在一个桌面上找到了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心脏，只是那颗心脏，被刀叉挖去了一部分。
这个认知让法医大惊，拿着玻璃罐的手僵硬着不敢动。
唐晓翼率先察觉异常，靠过来询问，他欲言又止，最后迟疑着说出口：“……心脏的标本，有刀叉挖取的痕迹。”
正看标本的墨多多听着立刻回神，快步走到法医身边，打开手电筒仔细端详着，最后心情五味杂陈的皱了皱眉，看着唐晓翼神色相当不好，他又感觉到恶心：“……吃了。”
唐晓翼一愣，随即极度厌恶的皱起眉：“真他妈下的去口！”
唐晓翼立刻去关心墨多多的情况，还未开口，另一个舒缓又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这是我的杰作，好看吗？”
唐晓翼身子一僵，怒火骤起，咬牙切齿道“顾润昕！”
阴影处慢慢走出一个男人，身上甚至还穿着医生的白大褂，温文儒雅的样子误导了所有人。唐晓翼看着他这幅打扮嗤笑一声：“让你当了医生还真是侮辱这个神圣的职业。”
顾润昕笑着：“如果不是医生，又怎么会切割如此整齐？我倒是还要谢谢我自己的职业呢，看，多漂亮……”
说着转过头，指尖扶上玻璃罐身，眼中满是痴迷和眷恋。
“……疯子。”墨多多哑着声音怒视着顾润昕，男人毫无愧疚之意，甚至满眼痴迷的看着女孩儿的头颅，“我只是爱她，我爱惨了她！”他尾音颤抖起来，眸中掺杂上癫狂：“为什么要分开？我跟她应该是一体的！她应该属于我！”
“我爱她啊！我这么爱她为什么还要跑呢？！”他癫狂着。
墨多多推开唐晓翼搀扶他的手，稳住了身形后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的嘲讽着：“爱？不，你不配说爱。你口中所谓的爱只不过是为了自己那个不正常的精神和心理所找的借口而已。你以为这是你对她的爱，你血腥的行为早就已经把这份爱推进泥沼里，腐蚀溃烂，永不配暴露在天光下！”
顾润昕听着动作一顿，随即神情大变，肆意的大笑起来。
几人看着疯狂的男人不语，后面的警察看懂了他们的意图，瞬间掏出配枪，对着顾润昕喊到：“双手抱头，你被逮捕了！”
顾润昕良久都没有举动，等到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他抬起脸，早已猩红的眼睛盯着三人，嘴角突然咧出一个可怖的笑容，连声音都沙哑的骇人：“切菜的刀，好用吗？”
“什么？”唐晓翼听着他突如其来的话以为顾润昕疯了，没有反应过来，只有墨多多想了想，猛然瞪大的双眼，无法控制的开始反胃，最后无法抑制的跪倒在地上干呕。
“带走！＂
唐晓翼眼神复杂的看着顾润昕被警察押走的背影，又连忙蹲下身问墨多多：“没事儿吧？你看见什么了你吐成这样儿！”
墨多多惨白着脸，眼尾有些泛红，嗓子已然哑了：“…刀。”
“刀怎么了？！”唐晓翼吼道。
墨多多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躯体，又看了看唐晓翼，有些难以启齿，强压下恶心的感觉，才哑了声音解释：“咱们那几天做饭用的菜刀……就是分尸的刀。”
说完就无法忍受的快步出了门，留下一脸震惊的唐晓翼。
消化了一下，果不其然，他也开始恶心了。他黑着脸咒骂一声，强行压了下去，“妈的……＂
一一一一一一
猜猜顾润昕是不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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