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半年后

　　这半年来，有陈素婉的帮忙，刘慧敏面对生活已经非常得心应手。强强也习惯刘慧敏的照顾，在她厨艺不精湛的情况下，治好强强挑食的习性。

　　何建一顺利的当上了急诊科行政主任的位置；院里准备开急诊二室，想在刘慧敏和江晓琪之间选一个行政主任。刘慧敏本无意竞争，她想留更多的时间陪伴强强。可江晓琪怀孕，急诊二室的行政主任自然而然落在刘慧敏头上。

　　方志军因为晖卫制药和梅律师车祸问题进了监狱；赵蕾和李成梁至今没归。

　　急诊科又迎来了一批新的规培生。有本院，也有其他医院的。其中覃霄就是本院的规培生，还被分配在急诊二室。刚来的时候，大家都害怕刘主任，可相处久了慢慢也摸清了她的脾性。覃霄活波的本性逐渐展示出来，他懂得察言观色，说话得体不得罪人，搞笑而不失礼仪。在急诊二室颇受欢迎。

　　刘慧敏也欢喜这个搞笑担当在活跃办公室的气氛。

　　周一，院里所有中层管理都在开例会。都是常规的工作安排和汇报。

　　各个部门汇报完，刘慧敏以为要散会了。结果院长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再跟你们宣布一个喜讯，药剂科在莫斯科研制项目完成了，药剂科主任李成梁正式任命为副院长。”

　　刘慧敏疑惑：李成梁回来了？

　　全场的掌声响起，会议室大门打开，进来了一个人--李成梁

　　后续院长还说了什么，刘慧敏全然听不到了，她的注意力都在李成梁身上。

　　李成梁一进会议室就见到刘慧敏，半年多没见，她清瘦了。还是那副寒冬的脸。专注地盯着自己，不知她在想什么；他对上她的眼神，不到2秒，快速移开。

　　散会时，周围有人不断向她道喜，刘慧敏僵硬的含笑说谢谢。其实这会刘慧敏也想走。没见李成梁实在太久了，刘慧敏毫无心理准备，她不知道面对他该说些什么？这会的她，只想不引起李成梁的注意，然后悄悄的离开会议室。但是断断续续的有人向她道喜，何建一也来了。

　　“恭喜刘主任，不对，该改口叫一句院长夫人了。”何建一贱兮兮笑着打趣。

　　刘慧敏翻了个白眼，就收拾桌面的笔记本，想赶快走。她收拾好就发现，会议室内只有他们三了；何建一和李成梁握手道声恭喜之后，也走了。刘慧敏想静悄悄的离开是不可能了。

　　既然无法躲避，刘慧敏就坦坦荡荡的面对；可是面对李成梁说什么呢？总不能和他说一句：最近好吗？

　　她走向李成梁，脸上的笑容依旧僵硬，在他面前，伸出手，不带任何温度的说：“恭喜。”

　　散会时，李成梁就期待着刘慧敏；从她礼貌性回应别人道喜，到收拾东西，到她迈向自己第一步。李成梁期盼着刘慧敏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呢？

　　这半年来，刘慧敏在他的世界是“销声匿迹”的。再次见面，他想过很多画面，从没想过是这样官方礼貌性道喜。他凝视着刘慧敏，没有要和她握手的意思。看着她僵硬的笑容，往前走一步。

　　刘慧敏见他没有伸手回应，眼里还带着一丝丝温怒；刘慧敏不知他在气什么，默默的收回手，想从他侧边走过。步子刚迈出去，就进了他的怀里。

　　他花了很大力气把她抱住，深怕她会挣脱开。在她的耳边轻呼“慧敏”。

　　突如其来的拥抱，刘慧敏忘记了反应。她只感觉到在她腰上的手，还在收紧。刘慧敏的手拽住他的白大褂，由于有身高差，她半张脸在埋在他在肩膀里，他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刘慧敏闻着舒适又安心。她的耳边传来李成梁的声音：“慧敏，我好想你。”

　　就这一句，轻微颤动了刘慧敏的心，本来想要推开他，结果变成了，刘慧敏把他的白大褂拽得更紧了。

　　腰上的力度，耳边的温声细语，都表达了李成梁的思念。她沉溺在这一刻的静谧中。

　　好一会，李成梁才松开她。凝视着这张熟悉的脸。

　　分开些许后，刘慧敏在李成梁的眼里没看到那一丝丝温怒，仿佛之前的怒气都凭空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他眼里深深的眷恋。

　　李成梁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几次欲张口，话却卡在咽喉里，就是出不来。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彼此之间流窜着若有若无的温情。谁都没有要开口打破这一刻静谧的意思。

　　“刘主任，6号床需要你看一下。”乔娜急忙忙的跑来。在会议室见到李成梁，乔娜愣了一下。

　　刘慧敏侧身走开，李成梁在她消失在眼前说：“我晚上去接强强，可以吗？”

　　刘慧敏回头看着他,没有言语，她嘴角微扬，轻轻的点点头。便赶往了病房。

　　乔娜跟着刘慧敏，看着她眉眼弯弯，梨涡浅浅藏不住，忍不住的问：“刘主任，李主任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慧敏如沐春风般说：“我不知道啊。”

　　刘慧敏忙活了一上午，心情却异常美丽。她准备去食堂，可碰到何建一风风火火的走来。还非常急躁说：“刘主任，帮我个忙。帮跑一趟产科找吴主任拿晓琪的孕检报告，我赶着进手术室，那班兔崽子到饭点就找不到人。”

　　刘慧敏还没表态是否答应他，他匆忙的进了手术室。幸好刘慧敏心情好，勉为其难的跑一趟。帮江晓琪拿到孕检报告，刘慧敏就回急诊二室，回程的路上听到那个熟悉的娇柔女声。

　　“怎么办？宝宝一直不退烧。”担忧的语气还带有轻微的抽泣，让人忍不住的想呵护。

　　源着声音，刘慧敏走近病房，看到房门标示：少儿内科。她本来觉得可能只是声音有类似而已，没有多想，就准备走；可李成梁的声音传来。让她挪不开脚步。

　　“别担心，没事的，婴儿发烧是正常的情况，先给宝宝做物理降温，今晚留院观察。”

　　刘慧敏不由自主的窥探病房，发现那个娇柔的声音就是那天李成梁呵护备至的孕妇；看到李成梁对她温柔的安慰，还细致给婴儿做物理降温。这和谐的一幕直刺刘慧敏的心脏，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的嘴角出现一丝讥笑，嘲笑自己被见到他的喜悦，冲昏头脑。

　　她怎么就忘了呢？李成梁是受够了自己才离开的、是早就有别人了；他回来是要和自己离婚的。

　　刘慧敏无法再看着他对别的女人温柔备至，她逃离病房，连吃饭心情都没有了。脑海里全是李成梁在病房温柔细致的画面，曾经他这份温柔是只对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转移给了别人？虽然她从前不回应这份温柔，可是看着它属于别人，她的心宛如被人偷了一角。她安慰自己或者这只是习惯而已。

　　覃霄见到刘慧敏的时候，她在花园里，失了神。不知在想什么，脸拉得老长老长。

　　刘慧敏察觉到覃霄来了，面无表情的拿出的江晓琪的孕检报告，说：“拿给何主任。”

　　覃霄看到刘慧敏这副失神的模样，他就顺着她的话，在逗她。

　　李成梁忙完就往食堂走，在走廊上见到刘慧敏和覃霄在花园里聊天，他听不到他们聊了什么；却看到刘慧敏笑得开怀；她笑起来的模样最为动人，长长的眉眼在笑、两片薄薄的唇在笑、嘴角两个梨涡也在笑。

　　李成梁看着这样的刘慧敏有片刻的失神。他多久没见过刘慧敏发自肺腑的笑容呢？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第一次遇见刘慧敏，她也是这样的笑容。

　　那天是他第一次到燕京医院报道；他也是第一次远离家乡，到陌生的城市打拼。

　　在医院门口，他被一个四五岁女孩的哭声吸引了注意力。刘慧敏就在哪里哄她。那时刘慧敏说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刘慧敏哄好那个女孩后，笑容发自内心的洒出，阳光透过树枝，零零散散的落在她身上，斑驳的光影在她脸庞上融合得很完美，还带有一股力量，瓦解了他刚来这座陌生城市的不安。

　　从此，眼前人便成了心上人。

　　可往后这样的笑容，他越来越少见。

　　李成梁看着刘慧敏笑逐颜开的模样，他心里不是滋味，他想是不是这些年自己让她不快乐呢？让她没有足够安全感？才导致她什么都不敢对自己说，还越来越封闭了。也或许是她从没有爱过自己，所以她从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