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19

“那左御史觉得如何才能证明呢？能证明子晟身份的全都在当年孤城丧命了，便是有证据在，左御史如何断定是真是假？” 秦无恙反问道

左御史一时语塞，“这…你证据都没拿出来，怎知我辨认不了，即便，我辨认不了，那不还有延尉府么，还有陛下和崔侯“

前者那不是专业找证据的，后者跟霍将军是从小的情谊，总能知道些什么吧。

延尉府的纪大人点点头，虽说秦大人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但之前也说了，他们延尉府的规矩一向是看证据说话。

秦无恙眼眸微垂，袖中手指收紧了一瞬，而后猝然松开，“我证明不了子晟是霍翀将军之子，但凌益之子—”

“陛下！臣来领罪！”

“朕能辨认！”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直接打断了秦无恙的话。

下一刻，所有人把目光直接投向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事件当事人。

“快传太医！”三皇子扶助凌不疑，黄忙道

这人，都到门口了，突然着急做什么，也不差这几步啊，三皇子看着凌不疑由于动作过大导致伤口又浸染出血，心里一忧。

“陛下，臣来领罪。” 凌不疑推开三皇子，一步步走上前，然后缓缓跪在中间

文帝上前几步，来到凌不疑跟前，俯身直视他，肃然又带着几分期待：“方才，子健说你是霍兄之子，杀凌益是因为与孤城有关，现在你亲口告诉朕，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无恙看着出现的凌不疑，虽然疑惑怎么来的这么快，但他却没错过刚才陛下说的话，他忙挪到凌不疑身边跪好，急问：“陛下刚才说，知道如何辨认？！”

“没错，朕有法子辨认，所以，朕要听实话。” 文帝嘴上说着，双眼却没离开过凌不疑

好似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真相似的。

不过他也确实看到一些眉目。

子晟这孩子初时虽是因为霍兄才让他偏爱一些，但他确实值得，小小年纪便很有霍兄的品格，让他愈发期待。

再加上登基后，皇子们背后各有势力，他哪个都不好偏私，但对子晟，便没这些顾虑了，是以，在子晟身上花的心思多了，他倒也体味一番普通为人父的滋味。

若说刚才秦子建说的话，让他生出了期待。

那刚才他说完有法子辨认之后，子晟眼里突起惊诧和转瞬的茫然，则让他瞬间心如擂鼓

，他只听见自己发颤的声音，“孩子，你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霍—无—伤！”

凌不疑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坚定又透着浓浓的悲伤，仿佛随着这个名字问世，开启了尘封了久远的记忆，再次来到那个漆黑冷寂的夜晚，雨水和血水的交织，浸入骨髓的绝望。

殿内寂静如斯，所有人都看向中间跪着的那人。

“我还记得，那正是杏树结果的时候……我换上了阿狸的衣服悄悄去了阿父的军帐，本想将杏果放下便走，谁知…正好撞见了那一幕………”

书架前，两个男子一坐一站，站着的边给坐着的包扎伤口便道：

“你我为文氏卖命，真的值得吗？既然文氏不顾你我的死活，将军，你何必又为了他，死死守住孤城呢…听闻戾帝调遣了二十万援军，我们扛不住的，不然，撤吧。”站着男子一边动作，一边小心的劝说着

“念在你是我妹夫的份儿上，我当没听过这话，敢再提弃城之事，我先杀了你。”那坐着的男子立马呵斥道

气氛凝滞片刻，突然

“噗--!”

“—唔！”

利器刺入身体伴随一声闷哼，随即便被捂住，“霍翀，我不想杀你的，你逼我的—”

“你，果然通敌！额-！” 坐着的男子捂住伤口，语气不可置信却又带着几分了然

利器再次深入！

“为什么不弃城，为什么不投降？你想当英雄，还要让我们跟你们一起陪葬吗？戾帝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我们都得死，你以为宣氏会来救你吗？不会的，越氏会来吗？不会的，他们都来不了…”男子疯狂的一刀又一刀，

随着凌益数次刺入要害，霍翀终于停止挣扎，倒入地上死不瞑目。

“啪！“文帝怒而拍案

”混账！这个凌益，向来便是贪生怕死，是霍兄让他去看守仓库，他才免于上阵杀敌，或不是霍兄，就凭他，还想进入军中！”

越想越气，文帝抄起手里的竹简就扔了出去。

下面的几位也是深深皱眉的样子。

秦无恙藏于袖中的手更是紧紧蜷缩掌心。

没想到真相比他想象的更残酷！

霍将军竟是这样死的！

子晟竟是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呀!！

秦无恙呆坐原地，一动不动，他不敢转头去看凌不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