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提示】本篇半原著，半私设，本文对程少商不友好。

东宫书房内，太子看着失而复得的印信，高兴不已。他拍着凌不疑肩膀，神采飞扬，“子晟有劳你了。”

凌不疑蹙眉，叹道“殿下定要管好，印信丢失不是小事”

“我知道，以后不会了”太子连连保证，但凌不疑依旧忧心忡忡，他再次沉声道“殿下，此番乃是太子府宾客所致。需清查太子府，以防下次”

太子“额”了数声，才垂头丧气道“不至于，不至于。来的都是朝廷栋梁和亲族友人，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殿下”凌不疑不由高喝，随即反应过来，又正色道“正因如此，才要彻底清查”他叹了一声，“殿下，此番是没有闹出去，要是让人知道太子丢失印信是要被人上谏”

太子哑声，默了半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于低声开口，“子晟，我只想着大家都好，定不会有，有这些想法”

深深地无奈如重石压在凌不疑心头，他语气坚定，“若人人都好何来此事。”他顿一顿，“殿下由此也可见储妃管理不当，之前张良娣……”

“殿下，子晟”

凌不疑话未说完，就被端着茶水进来的太子妃打断。她笑看向太子和凌不疑，婉声道“殿下和子晟议事已久，饮些茶润润嗓”

太子妃笑颜如花，凌不疑却深知太子妃用心颇深，只恭敬行礼，“储妃”

太子面色不善，看了太子妃一眼，摆手道“你回去吧，我与子晟还有话要说”

太子妃行了一礼，便缓步退下。她行至门口，却闻凌不疑轻言缓语，“殿下，张良娣乃太后所选，称其贤德才备，可掌东宫”他躬身向太子行礼，“请殿下细想，还是将张良娣唤回，重掌东宫”

这下太子妃也不离开了，她脸色大变，只是碍于说这话的是凌不疑不能开口骂人。只转过身死死盯着太子。太子满脸为难，讪讪开口，“子晟，如今张良娣在大母宫中与何美人共同抚育阿炬”

阿炬，是太子妾何美人之子，虽然是早产而生，但养的好，极得卫太后喜欢。凌不疑见提起皇长孙来，又敛容劝道“皇长孙虽有太后扶养，但殿下也要时时去看，陪伴皇长孙才是”

闻言太子下意识的看向太子妃，见她已经是满眼泪，只强忍着。凌不疑却不顾太子夫妇的眉眼官司，继续道“太后最重子嗣教养，一家和顺。若殿下能将皇长孙接回东宫扶养。于殿下而言，在太后乃至陛下那，都是有利无弊”

太子妃终于撑不住了，她用衣袖按了按眼角，带着哭腔道“子晟，这是指责我不贤善妒，无子无德”

“臣并无此意”凌不疑冷冰冰的回道“臣只是就事论事，若惹储妃不悦，臣今后当闭口不言”

“子晟，不至于”太子连忙打起圆场，他朝太子妃摆摆手，低声道“快些回去”

太子妃却不听，她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她哀哀一笑，“我知道你们都看不上我，觉得我不如曲娘子，贤良大方。认为我只是普通出身，配不上殿下”

“你这是什么话”太子高喝一声，旋即眉峰紧蹙，“多少年了，你怎么还说这些，曲娘子都成婚许久，孩子都有了。”

“孩子，可见殿下想着，连她有没有孩子都时时关注”

“你，你，不可理喻”

凌不疑见太子夫妇吵起旧事，便行礼道“臣告退”

说着便转身离开，直到他出了门耳边还回荡着太子妃对太子的怨怼，对曲泠君的愤恨。

刚好骆济通带着宫人前来送东西的，瞧见凌不疑，忙行礼道“凌将军”

凌不疑只微微颔首，骆济通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波澜叠起，要是能嫁凌不疑就好了。不过随即她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卫太后可不好糊弄，就算凌不疑同意，自己也会被卫太后死死摁在妾这个位置上，还是要乖巧懂事的那种。想到这，她侧耳细细听着屋内的吵架声，同样是妾，太子妾可不比将军妾，更好吗

骆济通眼底都是笑意，却在太子妃推门而出的刹那转成了忧虑。她上前一步，带着深深地无奈，“储妃，如何能与殿下再起争执。”

太子妃擦去面上泪痕，负气道“不用你管，他们都瞧不起我，欺负我”

说着便跑了出去，骆济通连忙唤了宫人，“快跟上储妃”

待宫人们跟着太子妃离开，她才悄声进入书房，看着坐在地上的太子。扶起太子，为他整理衣裳，缓缓道“殿下，妾已经安排人跟着储妃，请殿下放心”她顿了顿，迟疑了一下，又道“妾逾矩，稍后吩咐宫人今日之事不可外传”

看着为自己整理衣裳，温柔娴静的骆济通，太子心里一暖，眉眼见扬起和婉笑意，“你处置的很好，并无逾矩”

“殿下缪赞了”骆济通低眉浅笑，温婉如三月枝头的粉樱。耀目了太子的心，近年来他在太子妃那，得到的都是争吵，但凡他多看其他姬妾一眼，太子妃都要闹个三五日才罢。又或者把曲泠君的事情翻出来，这种情况在阿炬出生后就更严重了。唯有骆济通温柔能给自己一点安慰，让自己有片刻的喘息

太子握了握骆济通的手，眼中都是欣赏之色，“你处事稳妥，进退有度。劳你多帮衬储妃了”

“是”骆济通一双剪水秋瞳装着满满的爱慕，这让太子心底不由触动。他难得起了兴致，揽着骆济通的腰，目光落在她脸上，长指轻拨一下她耳边的碎发，“为吾更衣”

骆济通缓缓垂眸，含羞带怯，“殿下，不可储妃……”

太子被激的心头忽起一股怒火，他是太子，可太子妃竟然不许他亲近姬妾，早些年太子妃只是哭哭闹闹，这几年越发不管不顾了。直接说不许他去，有阿炬也是卫太后强势逼迫。太子妃不得不退步。

“吾的话，怎可不听”太子视线对上骆济通小鹿似的眼，嗓音哑了三分。

“殿下”骆济通面颊微带绯色，声音柔和，却也克制疏离，“殿下不可，妾不愿殿下因妾与储妃争吵”

骆济通别过头，露出白腻脖颈，淡淡脂粉香泽也透入肌肤，粉面含春。看的太子心痒难耐，他与储妃数次争吵摔门而去，他又不去姬妾那，最后都是书房入眠。许久没有人这般温柔相对了。他抬手抚了抚骆济通圆润脸颊，声音轻柔，含着几分郑重，“别怕，我护着你”

“殿下”骆济通感觉太子的手在自己的腰上来回摩挲着，心里明白了几分。于是羞怯浅笑道“妾服侍殿下更衣”

太子这才展露蓬勃笑意，将骆济通打横抱起，入了内室

裕昌五公主一行人出了长信宫，来到了花园。裕昌使了个眼色，一众宫人便会意后面远远跟着。裕昌这才朝五公主，悄声道：“最近怎么了吗”

五公主愣了愣，随即苦笑道“阿姊，不瞒你说。我和母后皇兄们吵了一架，才躲到大母这的”

裕昌停住了脚步，脸上带了几分郑重，道：“小五，我的话不好听，但我还是要说”她顿了顿“你不该和皇后太子吵架，将来嫁进小越侯府，若是受了欺负总归还是亲阿母，亲兄长替你撑腰，你的腰板才挺得直。说是公主，说是世风开放，但真要闹出点事情来，还不是该骂还是骂，该罚还是罚”

“我知道，阿姊”五公主心如死灰，只需清风一阵，就能吹散。她咬牙道，“我不甘心，我偏要和他们闹，我不高兴他们也别想好过”

“小五”裕昌握住了五公主的手，正欲再言。五公主已经滴泪，哀声道“可母后不在乎，她还有其他孩子，就像父皇一样。哪怕我吵了闹了，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裕昌犹豫再三，温声道“太后那？”

五公主摇摇头，凄然一笑，“大母身体不好，父皇都不敢把事情告之，要是我说了害的大母有个好歹，真是猪狗不如了。”

裕昌想了想觉得也是，东宫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也是混账的要紧。卫太后近年身体渐差，实在经不住任何刺激了。

花园的繁花灿烂如彩霞织锦，铺散开来。一阵风过，连吹来的气息都是甜的。日光柔和，微风拂面，这样好的时候，于五公主却是日暮黄昏，逼近黑夜

裕昌握住五公主的手，温声道“陛下为你建了公主府，到时候要是过不下去你就缩在里头，便是陛下也不能多说什么”她顿了顿，细心嘱咐道“小五我还是要说，千万不能和皇后太子他们闹了，将来的事情谁说的准。若是有一个万一这两个最大的都袖手旁观，你的日子不好过”

裕昌的话，意在将来程少商入宫，取得宣皇后和太子的喜爱，五公主的日子恐怕要不好过。上辈子五公主和小越侯世子打架，五公主有不对，但小越侯世子也非全然干净。可宣皇后太子等都看着不管不问，才真的令人胆寒齿冷。这是亲生的，又不是路边捡的，原来想放弃时也可以轻易放弃，看着她去死。如今程少商已经和楼家退亲，说不定这辈子又会走回上辈子的老路上。凭心而论，程少商在照顾宣皇后这件事情，比太子大公主他们强太多，明明也是为了权势，偏偏宣皇后一点看不出，其他人也看不出，足以说明程少商的可怕。

五公主神色凄苦，声音轻得仿似一缕幽魂，“反正于我都是熬日子，有他们和没他们，无甚区别。若是大母在一去，那我就算被打死在小越侯府……”

“小五”裕昌眼底都是泪，握紧五公主冰凉的手，哽咽难言。

这时吵闹声传入她们耳中，五公主和裕昌忙整理仪表。就看怒气冲冲的太子妃，径直向前身后还跟着一堆宫人。太子妃边走边骂，行至裕昌她们身边时，见她们二人朝自己行礼。哪哪都看不顺，于是冷笑道“小五好心情啊，和裕昌在赏花。只是不知大母身体如何了”

五公主直起身，声音并无太大起伏，话语却直戳太子妃心肝“大母有阿炬陪着当然身体渐好，倒是储妃既不照顾大母，又不关心阿炬，实在不该”

太子妃脸上怒容已起，厉声道“小五，谁许你这么与我说话的”

“储妃，储妃不要动怒，还是回东宫吧”裕昌看针尖对麦芒，所以及时出言制止，“储妃，近来太后身体才好，陛下与皇后也松了口气。我们在此无故争吵只怕会惹祸”

裕昌的话，让太子妃有气没地撒，恶狠狠地道，“你们，你们就是欺负我”她说着流下眼泪，浑身颤抖，“我就知道，你们喜欢曲娘子，你们都喜欢那些高门女娘，欺负我什么都不懂”

太子妃的一番操作，看的五公主和裕昌一头雾水。原本很生气的五公主看着太子妃的撒泼打滚也不知怎么继续生气了。她不禁想笑，被裕昌拉了一下衣袖，暂时忍住了

裕昌平心静气，望向太子妃，“储妃，还是回东宫吧。这样，不好”

太子妃哭了一半，眼泪汪汪，愤愤地甩了帕子，转头就跑。身后一群宫人也乌泱泱的跟随离去。

五公主这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看看储妃像不像农家出来的泼妇”

裕昌挽着五公主的胳膊，笑着道“算了，储妃就这样，她自己想不开，谁有办法呢”

“这倒是，我说储妃也是自找没趣，总要事事都要争在前头，偏她又做不了头筹”五公主看了眼左右，宫人都在远处。便悄声于裕昌道“我听说东宫又出事了，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裕昌沉吟着道“不会吧，没听说啊”

五公主像是得了什么隐秘的消息，“真的，我前些天还看东宫着急忙慌的，后来我听说十一阿兄去东宫后，东宫好像就没事了”说到这她也有几分奇怪，不过她又无所谓的笑道“准是大皇兄遇到什么为难事，十一阿兄替他解决了”

裕昌却若有所思，淡淡道“也许吧”她又想到五皇子的事情，笑问道“不说这个，子儒的婚事定下来了”

五公主灿烂一笑，向裕昌比划一下，“阿姊只等着准备一个大大的贺礼吧”

“如此真是太好了”

“还有更好的呢”

“这是何意，你快说”

“就不”

“小五你个坏丫头，吊我胃口”

五公主和裕昌边玩笑着说话边往长秋宫去。等到了长秋宫，裕昌将王姈之事再次告知宣皇后，又传达了卫太后的意思。宣皇后一方面同情王姈遭遇，一方面也不想违逆卫太后，于是当即便命大长秋曹成明日宣梁夫人进宫。随后几人着话，裕昌见宣皇后屡屡望向五公主，五公主则回避的厉害。心里也暗叹，对于一个从小受尽宠爱没吃过苦头的五公主而言，这场婚事恐怕是她吃过的最大苦头，她一时回转不过来也正常。时辰不早，裕昌准备告辞，五公主最后还是软化了，说要留下陪宣皇后用膳。裕昌见宣皇后立马高兴了不少，于是更加不耽误她们母女交流，即刻起身告退。

另一边，春风一度过后的太子精神倍增，骆济通为太子穿戴衣物，太子柔声道“你歇歇，不必做这些”

骆济通笑语嫣然，“这是妾该做之事”

骆济通谨守规矩，人又温柔，让太子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抚上骆济通的脸颊，笑道“等过几日，我就册你为美人”

骆济通激动起来，忙道：“殿下不可”她面上露出担忧神情，温温软软道：“殿下，储妃性情急躁，殿下提及此事，只怕储妃……”

她欲言又止，太子自然明白她的未尽之语，牵过她的手摩挲着道：“那岂不是委屈了你”

“殿下，只需殿下心中有妾，妾就不委屈”骆济通低着颈，柔顺地道：“殿下等过些日子，咱们缓缓地与储妃说，好不好”

她语意柔柔弱弱，话里有话都是为太子着想，这让太子更觉她贤良温婉。他叹了一声，将骆济通搂在怀里，抚着她的背，轻声道“太委屈你了”

骆济通抿唇一笑，带着几分撒娇，“才不委屈呢，殿下常来看看妾就好”

太子怜惜地抬起她的脸，温言道“好，我一时间就去看你”

骆济通又倚到太子怀里，暗暗露出一个诡秘的微笑。东宫，太子妃一人，下有良娣二人，美人六人，再有家人子无数。其中太子妃，良娣都需经过文帝或宣皇后下旨才能册封，这也就是为什么太子只给自己一个美人的位置。不过不要紧，只要抓住太子的心，自己又加紧有身孕。想那何美人一个小小的贫户出身，就因为有了身孕，从家人子中脱颖而出成为美人，自己同样可以成为良娣。太子妃只要一直无子，自己受太子宠爱，生下孩子。那么挡在前方的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庶长子罢了，太后能有几年活头，她能左右太子什么

顾忌着太子妃不知何时回来，太子安抚骆济通几句就离开了。骆济通收拾好，也吩咐宫人备水沐浴。这才知道太子已将她的卧房挪到更宽敞的院落里，还配了人手供她使唤。其实也是将她当正经东宫姬妾待的意思。骆济通盈盈一笑，天底下的事情，谁又说的清，将来东宫未必不能换个女主人

作者太子这段不是我的恶趣味，是按照实际来走，原著太子妃过的很快活，虽然很多人看不起她，冷嘲热讽她，但实际宣皇后是很容忍太子妃，包括文帝，太子，明面上是给足她面子。不管作者bug还是文帝他们真的不在意，反正原著没有用生子逼迫过太子妃。但在这里，由于太子妃自身不正，娘家又总惹事，导致太子无子，被卫太后动不动就训，卫太后还让宣皇后也训她。所以很多压力都压过来，更重要的是太子有儿子，她太子妃的位置可以说是岌岌可危，太子妃就有点神经质。太子又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他是个好人是个君子，但他更是个拥有权势的男人。被人时时压迫肯定会受不了，骆济通的温柔就成了太子发泄的出口。骆济通很简单她要的是权势，凌不疑按照卫太后的要求，她肯定是够不上，二皇子妃太精明，她也勾搭不上二皇子。越妃的皇子更不用想，肯定不会沾染她。五皇子卫太后养的，一步都不会错，她也没机会。这样看她不想远嫁，想有权势，最有希望勾搭上的就是缺爱的太子，而且太子身边有太子妃这个夯货，两厢对比她很快就能脱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