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提示】本篇半原著，半私设，本文对程少商不友好。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更兼难得太平岁月，四邻无战事，皇帝特意将这日的宵禁推迟两个时辰，并辟出从德辉坊到北宫前一段长长的宽阔街道，供臣民观灯游乐。长阔的街道被各色各样的灯笼照得，犹如白昼。程家阖府出门共游上元灯会，马车行至街道边停下，因人来往繁杂，只在路边停下。

程少商率先从马车上下来，天气寒冷冻的她瑟瑟发抖，但她相貌极佳唇红齿白，颜若朝华。配上那绯红色衣裙，外衬件月白披风，往外头一站，当真稚弱柔娆，我见犹怜。引得多少郎君侧目，也让程始倍感有面

再看程姎只着一件浅黛色织锦的三绕曲裾深衣，配上见浅蓝披风，既不出色也不艳丽。程姎瞧着高兴的程少商，缓步走近，扯扯她的衣袖。程少商转头看向程姎，道“堂姊什么事”

程姎哆嗦着唇好一会，问道“嫋嫋你喜欢绯红色吗”

程少商不疑有它，直接笑道“喜欢啊”

程姎又道“那你喜欢那日我带去的书和点心吗”

这下程少商有点迟疑了，点心真不怎么合她胃口，至于书，旧的。早被程颂大爷给扔了，她本来说就丢那的，结果程颂大爷直接扔出了门，道旧东西不要。所以程姎童鞋问这事，就让程少商有点抹不开面了，点心就算了可能不知道她胃口，但书送的旧的，就是程姎童鞋不该了。可毕竟是送的东西，总不好告诉送礼的她丢了。她神情略带了些不自然，打着哈哈道“喜欢喜欢，哈哈”

程颂和程少宫这时看见程姎和程少商说话，还是说送东西的事，怕程少商说的不对，让程姎去萧元漪那告状，程颂一马当先，把程少商拉在身后，先把事情揽在身上，“点心都吃了，书就是些杂书，我都让人收起来，免得嫋嫋看见移了性情”

程少宫也附和道“是啊，堂姊。阿母最忌讳嫋嫋看那些书了”

程姎听到这也懂他们的话了，于是僵笑着道“我知道了”

程颂和程少宫看程姎有点不对劲，但本就不顺眼程姎的兄弟俩，又不会管她，只拉着程少商跑到一旁的摊子看新鲜玩意。站在原地的箫元漪看着程姎的背影若有所思，身边的桑舜华只当她是为程颂和程少宫撇开程姎只带着程少商买东西，心里不高兴。她知道今日程少商没有穿她为姊妹二人准备的一模一样的衣裳，本就不高兴，差点训得程少商没得出门，此刻又见这一幕定是心里越加不愉。于是宽慰道“姒妇你看姎姎这身衣裳衬得她秀丽脱俗极好，嫋嫋这身绯红衣裳也是极配她，姒妇又何必纠结姊妹俩一定要穿一样的呢”

萧元漪恍然未曾听见桑舜华的话，不停喃喃自语，“不对啊，不对”

桑舜华没听懂萧元漪的意思，反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她停了停，无奈得道“姒妇不必纠结，一件衣裳而已。这上好的蜀锦，也就嫋嫋这样的容色才衬得起，穿浅黛衣裙终究是素了点”

萧元漪没有答话，反而是径直往程颂程少商他们的方向去。桑舜华见状呼唤不及，只得叹了一声，姒妇如此女中豪杰，怎得在儿女事上这般锱铢必较起来。忽的有一人搂上她的肩，桑舜华一惊回首看去，是程止。

程止和煦笑容如春风拂面，揽着桑舜华的肩膀，道“咱们逛逛去吧”

桑舜华暂时丢开了萧元漪之事，握住他的轻轻的“嗯”了一声。两人和程始说了一声，往里头看花灯去了

小摊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花钗，虽然都不是什么名贵材料制成，但款式都格外新奇精致。

程颂一眼就看中了红石榴花簪，他拿在手里，想到万萋萋将它挽在发间，石榴火红，衬得她娇艳欲滴。他打开钱袋，向老板道“多少钱，我买了”

老板满脸堆笑，“公子不贵，一两银子”

“好”

程少商用探究的目光，看向程颂。爱情啊，程颂同学肯定只有心上人了，只是不知哪位美少女吸引到了程颂

程少宫则从一开始就很无奈的看着程颂，不是吧，次兄，萋萋阿姊都成婚了，孩子都俩了，而且人家夫妻和顺，你这么干，算什么啊。他再次无奈叹息一声，往四周随意一瞥。正瞧见萧元漪往他们的方向走来，于是他使劲咳嗽几声。程颂回神顺着他目光的放向看去，急忙把簪子踹在怀里。

程颂的慌张按照萧元漪的精明肯定是能看出来的，但萧元漪今日的注意力很明显都不在程颂身上。她望了一眼小摊上的花钗，笑道“喜欢哪个”

这话肯定不是在问程颂两兄弟，只能是问程少商。她眨了眨眼睛，有些吃惊，今天这老娘们是怎么了，转性子了。不过有人给她花钱，当然开心。她双眼熠熠闪光，指着粉晶牡丹花簪，道：“喜欢这个”

萧元漪唇角的笑僵住了，她极力镇定心神，但还是只不住微微发颤的手，道“不选这个木槿花”

老板一眼就看出谁是付钱的那个，笑眯眯的道“夫人好眼光，看看这簪子，鲜艳夺目，极配女公子”

程少商白了老板一眼，“我不喜欢”她撇了撇嘴，就知道这老娘们没好心，自己不喜欢她选的就挂脸色，这是哪条规定说自己就非要喜欢她选的。她要是顺着这帮人的心意过，任人摆布，她就不是程少商。

萧元漪还在和老板极力推荐木槿花的簪子，程少商一脸不耐的摆摆手，道“阿母我不喜欢，你要实在想买，送堂姊吧”

萧元漪哑声，呼吸一顿，哪怕她极力调整，最终还是僵在原地。程颂程少宫兄弟眼看不对，急忙打岔，“阿母，嫋嫋不喜欢就算了”

程少宫四处寻找这，见到程姎眼前一亮，道“堂姊，你来”

程姎闻言，呆呆愣愣的走过来，程颂把人往萧元漪身边一推，笑道“堂姊你陪阿母买东西吧。阿母我们带嫋嫋，去看看花灯”

说着就拉着程少商离开，只留程姎和萧元漪在摊子前。程姎欲张口说些什么，但最终一言未发。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支木槿花簪，拿在手中，“老板，多少钱，我买”

这让本以为生意做不成的老板，顿时喜笑颜开，“女公子不贵，五百文”

程姎付了钱，把簪子放在心口，默默道，嫋嫋你最喜欢木槿花，堂姊没本事，什么都做不了，起码为你买下喜欢的东西。

萧元漪这时才仿佛回过神来，淡淡道“姎姎，嫋嫋不是喜欢木槿花吗”

程姎低下头，不曾出口一言。嫋嫋喜欢木槿花，但这个程少商她不喜欢木槿花，不喜欢话本子，更不喜欢咸香的点心。一个人的喜好如何能突然改变到这个地步，只因为一场大病吗

程始在前头喊着萧元漪和程姎一起看花灯，萧元漪重重吐出一口气，扬起笑脸，打算迎上去，就听程姎道“大伯母，少商不要的那件衣裳，我可以拿回去吗”

萧元漪一愣，随即点头，脚步不停的往前走。程姎就默默跟在后面

上元灯节各家商户也推出许多新奇玩意，比如灯笼，花簪，新奇菜品。淳于氏在城阳侯府过的憋闷，但在外头她还是城阳侯夫人，有钱有势，人人追捧的对象。她来到常逛的成衣铺子，选购衣物。她看了一阵觉得没什么好看的，这就要走，管事连忙迎上来道“夫人在看看，这都是江南时新的”

“不了，没什么趣”淳于氏摆摆手，往外头走去

管事正恼火，丢了一笔买卖之时，有一声清亮声音传入，“怎么这些都不合夫人的意”蒋玉郎掀开珠帘，笑盈盈的道。

淳于氏抬眼看去，是他。原本满脸的不耐也瞬间转成喜色。“你不是说，还有好半个月才回来吗”

话一脱出口，就能听出内里的娇嗔。蒋玉郎眸光意味不明，笑容更加灿烂。他朝身后的管事道“下去吧，我来接待淳于夫人”

管事恭谨道“是东家”他退出房间把门带上，随即朝一位婢女耳语几句，就让人不可接近此处

蒋玉郎上前朝淳于氏行礼道“本来是要迟了的，但想到上元灯节夫人定会出来，所以快马加鞭赶回来了”

淳于氏顿时听的心花怒放，她从城阳侯身上得不到的甜言蜜语，都从这个二十七八的青年身上得到了。她勾起耳边垂落的发丝，满脸笑意，嗔怪道“你啊，惯会说好听话”

蒋玉郎柔柔一笑，“我此次出门又带了些衣裳回来，夫人瞧瞧”

淳于氏坐下，不在意的道“看在你的面子，我就瞧瞧吧”

蒋玉郎笑容灿烂，拍了手掌，婢女应声而入。将许多衣裳堆满房间，还放了一壶酒在案上。蒋玉郎斟满酒，将杯盏递与淳于氏，声音低醇，“夫人请饮一杯”

淳于氏看着眼前男子，心里蓦然落了一拍，她已多年无人如此缠绵相对，也只有在这，才能有那片刻的欢愉。她不由面颊泛红，想都没想就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蒋玉郎暗暗发笑，这一年的功夫总算没有白费，要是还拿不下她，自己的名字就倒过来写。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为淳于氏拿下酒盏，又不禁意的碰到她的手掌面，不过一瞬就移开了，快得仿佛像是错觉一般。这样的肌肤相触，让淳于氏心跳骤然加速，暧昧的气氛配上甜甜的熏香，在屋内蔓延开来。

蒋玉郎一件一件的为淳于氏介绍着衣裳，时不时还取下衣物拿到她身上比划。淳于氏听着蒋玉郎的话，思绪却飘到了远方，这个人向来不避讳，也因自己在他初到都城的时候帮了他，不然他哪能这么亲近自己。其他夫人们想要得他接待总要左催右请，就这样都不定得他好话。有几位看自己不顺心的夫人说过几句酸话，他就孩子气的不许人家进店，还是自己好说歹说才勉强同意让人进来。

淳于氏不禁举杯又饮，蒋玉郎替淳于氏添满杯，心中止不住欢喜，多喝点，多喝点，免得不够意乱情迷。

“夫人腰身纤细，最适合穿这件”蒋玉郎勾唇一笑，目光灼灼，始终盯着淳于氏。

淳于氏看着他实质性的目光，羞红着脸，“都老了”

“夫人哪里老”蒋玉郎眸光似火，摩挲着淳于氏的腰身，把她往怀里一带。两人距离很近，近到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若有若无的欲火从淳于氏心里燃起。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反而是欲火难耐的妇人，数年空房几乎要熬干了她，她每每看见城阳侯和姬妾调笑，都觉痛苦难耐，可哪怕放下身段，主动哀求城阳侯留下，对方也头也不回的离开。鬼知道，她怎么熬过的那些日日夜夜，唯有这个青年的到来，让她有了些许温暖与慰籍

“玉，玉郎”

淳于氏的这声娇呼一出口，蒋玉郎就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但一次吃太饱，她就不会来了。索性吃个半饱，勾着她一次一次离不开。他修长的手指抚到淳于氏胸前，轻轻一捏，引得淳于氏全身一颤，她急忙捂着嘴，生怕尖叫脱口而出。

“夫人丰满，多少少妇都不如呢”

蒋玉郎那双眼睛似能勾魂一般，盯着淳于氏，同时拿开淳于氏捂口的手，摩挲着道“柔荑纤软，夫人不知要羡煞多少女子”

淳于氏被说的娇羞满脸，心里又盼着他继续说下去，好解解多年寂寞。“夫人，可知我有多羡慕侯爷，得夫人这样的的佳人日夜相伴”淳于氏心中一痛，推开蒋玉郎，言正厉色，“你失言了”

蒋玉郎无惧直视淳于氏，搂着她道“夫人，可知我有多想你”

淳于氏慌张的想要推开蒋玉郎，可惜铺面而来的阳刚气息熏的她四肢发软，头昏眼花。蒋玉郎随即只手向上，往淳于氏的衣襟袭来。淳于氏顿感不妙，阻止，舍不得，她多年无人疼爱，正盼有人能解她寂寞。不阻止，将来事发可如何是好。就在那半推半就间，那抹雪白露出。蒋玉郎唇角勾出浅笑，直接埋首动作起来。

“啊……”淳于氏禁不住轻吟一声，“玉郎，玉郎，快…别…快快”

蒋玉郎不理会淳于氏，仍旧不疾不徐地满足着她。那亲吻挑逗，让原本就浑身无力的淳于氏，心底身上都酥酥麻麻的不得解脱。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惊动这对男女，蒋玉郎抬首看向门口，淳于氏软软的靠在他身上。他清清嗓子，道“什么事”

“东家，又有客人来了”

“我知道了”

蒋玉郎为淳于氏整理好衣襟，又理了理她凌乱的发髻，低柔婉声道“夫人，我送你出去，在这留太久不好。”

淳于氏红着脸，点点头。扶着桌案起身，但双腿一软，就要倒地。蒋玉郎眼疾手快扶着她的腰，轻笑道“是我不好，让夫人受累了”

淳于氏笑睨了他一眼，又佯装不悦的扭了他一把。蒋玉郎也不恼，只抓着淳于氏的手拍打着自己的胸膛，道“夫人出气，我怎么都行”

淳于氏抿嘴笑道“你啊，总是这样”说着摸上他的胸膛，送上自己的唇。却被蒋玉郎避开，她心里不悦。蒋玉郎却轻轻叹息道“夫人一会还要回府，不可让侯爷瞧出来”

淳于氏这才醒过神来，整理了衣裳，道“说的不错，我这就要回去了”

蒋玉郎一路送淳于氏出去，将她扶上马车前又握紧她的手，低语道“夫人可还会再来”

淳于氏不欲在大庭广众之下与蒋玉郎纠缠，便欲抽出手离去。蒋玉郎却执着于一个答案，手越抓越紧，不肯罢休。无奈淳于氏只好道“你在，我怎会不来”

蒋玉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松手前还不忘在她手心一勾。这个女人是他的，钱也是

淳于氏坐在车内心还止不住的乱跳，这蒋玉郎太大胆了，也就这大胆让淳于氏心热不已。太久了，她需要一个能让她燃起欲望的男人，这偷情的快感，还没到最后，就已经要烧化她

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里，有人推窗看着这一幕，笑叹道“真厉害，不愧连骗五家贵妇，还能全身而退”

说话的正是裕昌，她几日前到了都城，听闻上元灯节，蒋玉郎打算让鱼上钩就来看个热闹，顺便去看看都城第一美人是不是还是老样子，毕竟她都安排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还什么都没改变不成

七月看着吃吃发笑的裕昌，不禁问道“郡主咱们不都安排了姚姬吗，为何还要从淳于氏下手”

裕昌想从淳于氏手中套出证据来，但她要是直白的把这话说出来，肯定没人信，所以总要找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她转头笑道：“淳于氏给城阳侯戴绿帽子不是很有趣吗”

七月想了一下，也噗嗤一笑，道“确实很有趣，郡主，这样也给霍夫人报仇了”她停了停，又疑道“那万一淳于氏的事情，城阳侯不在意呢，或者没人发现她偷情的事”

裕昌指着在铺子前，迎来送往的蒋玉郎，道“他会让人发现的”

“这是何道理，蒋玉郎还不要命吗”

“他要命，更要钱，他太贪心了”裕昌微微一笑，“只要淳于氏手里有金银流动，城阳侯必定会发现，而且姚姬也会旁敲侧击让城阳侯发现。诚然姚姬做不了城阳侯夫人，但少一个淳于氏压在头顶总是好的。”

七月若有所思，“郡主说的不错”

裕昌这时敲敲窗框，马车缓缓前行，七月好奇的道“郡主我们这会就回去吗”

裕昌摇摇头，隐晦的一笑，道：“我们去看另一场好戏”

作者从原著看俞彩铃才是窒息的那一个，她对萧元漪从的评价是，纡尊降贵，老娘们，这不是对母亲的形容词。所以萧元漪为什么要对一个不尊重她的人，那么好。我在写程姎发现程少商不是土著的时候，就在想萧元漪生程少商养程少商真的对于程少商的变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母女连心，她对于一个和她作对，又不尊重她，甚至没有血缘的真的一点都发现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