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宣后粉，程少商粉勿入。
凌益一事铁证如山，没有任何翻案的可能。文帝下旨枭首凌益，凌氏一族不满十岁的通通发配，成年者一律斩首。对于文帝这个一向仁善的帝王来说，这已经算的上赶尽杀绝了。淳于氏因举报凌益逃过一劫，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放青州。
文帝正式下旨为凌不疑改名换姓。但凌不疑以阿狸救他一命，他不可忘此大恩，向文帝言明，只换姓不更名，文帝答应，自此凌不疑成为霍不疑
凌家众人斩首，霍不疑请旨亲自动手，文帝踌躇了几日最终答应。廷尉府内，凌氏成年直系男子一共三十六人。整个处刑台都是霍不疑的人，他举着刀从第一个一直杀到最后一个。凌益看他如此疯狂模样，早已吓得不敢动弹，此刻的霍不疑狠辣的不像一个人。
天际有闷雷一声声，随着霍不疑的脚步逼近。霍不疑刀架凌益脖子，贴近了他一字一句道“姑父大人，一路走好”
凌益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而咽气，此刻浓密的雨云也聚集到了极限，贴地旋卷的风声呜咽咽，吹散了这满地的血腥气。
雨点子冷不丁的落下来，溅起尘土呛浊气味。霍不疑不顾满脸血腥，直奔酒楼，大口大口的喝着酒。他仰天大笑，压在他身上数十年的担子，今日终于可以卸下了。雨水混杂着泪水，让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想哭还是想笑
梁邱兄弟在一旁看着也不敢上前，看着极尽癫狂的霍不疑，两人只有陪着的份。这时一道声音入耳，“阿起，劳你回府准备热水和姜汤。阿飞，你把马车架来”
是文如琢，两人向她行礼后，就各自行事去了
文如琢撑着伞来到霍不疑身边，搂住了他，道“子晟，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霍不疑却挣扎的要推开她，“我脏，都是血”
文如琢却不曾放手，霍不疑怕伤到她，又不敢继续动作。文如琢泪水落了下来，她扔掉雨伞，与霍不疑一同感受着那暴雨如注，轻声道“不脏了，下雨了，都洗干净了，我陪着你。霍不疑都结束了”
“琢琢，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压在我心头数年的血海深仇，终于结束了。你可知我每日睡去，耳边皆是孤城亡魂的申冤声。眼前皆是父母兄弟惨死在面前的血肉惨状。这一切太重了，太重了。”他忍辱偷生，未曾落泪，年少便得文帝爱重，他亦不形于色。可此刻他脆弱地伏在文如琢肩头，卸下一身刚强，泪落如雨。
“子晟，君舅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也是”文如琢抬起霍不疑的头，凝视着他
“我？”霍不疑疑惑了，“我可以吗”
“阿妤曾经说过，她的大父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她最尊敬的人”文如琢安抚着他，“你怎么不是呢”
霍不疑愣住了，最后小声道 “谢谢，真的，谢谢”
他闭上眼，他将额头靠在她额头上，“琢琢，不要离开我”
霍不疑死死抓住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一根稻草，攀附求生。他抚上文如琢的脸，试探的轻吻着她，文如琢顺从的搂紧霍不疑，接受着他的试探与确认
不过片刻霍不疑抱起文如琢，朝低头避在一旁的梁邱飞道“阿飞，马车，回府”
文如琢被霍不疑带入他宽敞的马车内，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摁在了榻上，她的唇被人狠狠堵上。文如琢愣愣地睁大眼。霍不疑深深吻着她，像沙漠中缺水的旅人，找到了一口水井不愿放手，只拼命的汲取那点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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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马车停下，文如琢也被弄得浑身燥热。霍不疑突然停了下来，呼吸急促，低声唤着她的名字“琢琢，琢琢，琢琢”
霍不疑咬唇粗喘，头低低埋在她脖颈间，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兽，茫然的寻找着什么。
文如琢努力让自己缓过劲来，她手臂软软地绕过他的后颈，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安抚着霍不疑“我在，子晟，我们到家了”
两人都平复了气息，霍不疑才拉着文如琢起身，把她抱下了马车。两人沐浴更衣，霍不疑盯着文如琢饮了姜汤，才算了放心。虽是未婚夫妻但无长辈在，居于一府还是有些不好，但是文如琢目前的情况实在不能回家去****************************，她也不能回家去。只好将就在霍府住了一晚。
凌益的事情一了，霍不疑就备足重礼，请自上门向汝阳王夫妇致。汝阳王夫妇不理他，他就一日三趟定时请安见礼，老王妃那日日都是大母长，大母短，极会讨人欢心。汝阳王就是有什么不满意，也被老妻也镇压了。同时崔祐与霍君华的婚事也提上日程，文如琢是忙前忙后，霍不疑见她都要硬挤进来。可谓是把人抛在脑后了
大吉之日，霍君华披上嫁衣，嫁给了崔祐为妻。文帝下旨赐下厚礼，越妃也请旨亲自到场祝贺，虽然并不盛大，却是满堂华彩。文如琢送上了一对玉壁为贺礼，又看着婚宴的布置不禁落下泪来。霍不疑搂在怀里，文如琢靠在他肩上小声的抽涕着，“这都是阿妤安排的，玉壁也是我和她一起挑的”她声音含含糊糊嘟囔不清，喉间苦涩，“可惜她没瞧见”
“琢琢，阿妤回家过的很好，她的家人爱护她，我们要替她开心”霍不疑轻声安慰着她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我还是很想很想她”文如琢哭着道
霍不疑抹去她的泪水，迅速凑上去，亲了她脸蛋一下，道 “那我们快点把阿妤生出来，好不好”
文如琢脸蹭的一下就红透了，她捂着霍不疑的嘴，生气的道“不许胡说，不许欺负我”
霍不疑拉开文如琢的手，目光定在她脸上，“我说让阿妤回来，怎么就成欺负你了”
“世间只有一个阿妤”她不好意思的道 “就是生，我们俩也生不出一个阿妤出来”
她说的飞快，霍不疑歪着头看她笑，趁她不注意又吻了一下她的手背，“你说的对，那我们争取给阿妤多生几个兄弟姐妹”
“霍不疑”文如琢一脚踩到他的鞋上，使劲得碾了一下，恨恨地道“要生你自己生，我才不要呢”
“那可不行，除了琢琢我谁也不要”霍不疑把她散落在脖颈间的几绺碎发整理好，温柔道“我已经安排好了，姑父要带姑母回清河郡，你先跟他们走一路，等后面你想在去哪里也有经验了。我另外派一队黑甲卫与你随行，安全上我也放心”
文如琢没想到霍不疑居然真的为她安排周全了，她心中不由一动，伏在他肩上，软软道“子晟”
霍不疑轻抚着她的头，笑道“琢琢，可是不想走了”
文如琢抬起头，嗔道“没有”
“好坏的丫头”他捏捏文如琢的脸蛋，声音又低又轻。
文如琢抬眸，眉眼带笑，轻声问道“越妃为什么找你”
霍不疑的目光突然有些沉重，他暗淡了神情，顿了顿，道：“劝我好好生活，还有就是三殿下的事”
“三殿下”文如琢细细琢磨着，她紧蹙眉头道“我前几日进宫拜见皇后，有人嚼舌根说，越妃避而不见陛下，是为小越侯的事吗”
“琢琢，陛下想两面讨好，最后什么都保不住”霍不疑低叹出声，“其实不如快刀斩乱麻的好”
文如琢也叹息道“说来容易，陛下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想要圆满很正常”
越妃回宫时，日头还明朗，照在长秋宫的琉璃瓦上淌下一大片耀目流光，连着雕栏玉砌也别有光辉。她会来长秋宫，是宣后特意邀请，若无必要她从不轻易来此。
长秋宫中多焚安息香，因宣后身体不好，时常不能入眠，所以以香助眠。程少商来了以后，说焚香不好，于是改为新鲜的瓜果，甜丝丝的果香沁人心脾，宣后也觉清爽许多，此后便更加爱重程少商。
越妃闻得珠翠之声，便起身行礼道“臣妾给皇后请安”
宣后忙上前扶住她，轻笑道：“妹妹，不必如此”
越妃恭敬道“规矩不可改，臣妾理因如此”她抬头看去宣后今日是家常装束，脸色虽还有些苍白，可精神很好，“皇后精神好多了”
宣后拉着她坐下，抚了抚脸颊，含笑道：“有少商时常开我的心，太子在政事上又无不妥，就连小五，现在也转了性子，愿意乖乖听话。怎能不好啊”
越妃颔首笑道：“确实如此”
宣后拉着越妃的手，两人一同坐下，有些担心的道：“今日与妹妹相见，不为别的。只为一事”说话间满含忧虑的眼神，望着越妃，“陛下与予说，子端要去封地，妹妹可知晓”
越妃微笑道“知道，我和他提的，本以为他会舍不得这都城荣华，不想这孩子还是懂得分寸的，不枉陛下皇后辛苦教导他一场”
话音刚落，宣后就急急的道“何至于此，妹妹，可是不信予，还是不信…”
话还没说完，就被越妃的一句“阿姊”给打断了，她轻轻的道“阿姊，他身为皇子本就不该长留都城，理应回封地去。”
“长留都城的皇子又何止他一人，不必这般苛求孩子。”越妃话中的深意宣后如何不晓，只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她还是知道的，就算当日之事与他有关，那也是太子他自己给人把柄抓。她注目于越妃，柔婉低声道：“阿姮，你是在怨予吗”
越妃摇头，轻轻道：“为什么要怨，错的又不你，又不是我。干嘛让那个最该被怨恨的人，站在那，看我们俩搅的天翻地覆”
越妃的话说的坦然，而她却未必，宣后不自觉的想要握住什么，最后她抓住了衣袖，凄然一笑，声音有些哑涩，“妹妹，你与圣上是自幼青梅竹马的情分，若非当年，为了天下人与乾安王结盟，就不会娶予。更不会，误了妹妹的终身。”她停一停，深深看了越妃一眼，神色黯然道“是我宣氏对不住你们，抢走了你的郎婿”
越妃叹息一声，笑道“哪有什么抢不抢的，若是圣上不愿意，还能有人拿刀逼他不成。若真要说对不住”她笑意忽而带了一抹阴翳“那是圣上对不住我，与阿姊有什么干系。我越姮可不是那种郎婿另娶就，就要迁怒其他女娘之人”她拉住了宣后的手，牢牢盯着她，静静道：“为天下人，是天下人欠我。为与乾安王，宣氏结盟，是乾安王和宣氏欠我,与阿姊何干。没有阿姊，宣氏还有女娘，照样可以在嫁，圣上也可以再娶。阿姊不要自苦了”
宣后沉默着低下头去，发髻上一只温润厚重的白玉步摇，几乎是纹丝不动。而她此刻的心情，未必这样平静。须臾，她苦笑着道“妹妹不用宽慰我，子端离去可不是因为子昆嘛”
“是因为圣上”越妃声音有几分无奈，更透出深深的疲惫，“他这个人说好听点是温柔善良，说难听点就是四处开花，事事求和，哪都不得罪”她扶了扶额头，“我为什么不过的开心点，要被他活生生折腾呢。我儿子又凭什么要被放在这么尴尬的位置上”
宣后听罢，长叹一声。想要再说些什么，越妃起身搭住她的肩膀，轻声道：“阿姊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没有对你或你的位置有任何想法”
宣后有了片刻的怔怔，旋即她唤住越妃，道“我儿十九岁遇刺那年，我从未疑心过你”
越妃也笑道“我知道，那年我儿四月龄夭折，我也从未怀疑过你”
宣后深深凝视越妃，眼中坚定异常，“我知道，所以外头风言风语如何，我都不在乎。只是……”她忽然低下头去，声音有了寂寥与苦涩“可予对圣上，予艳羡你与圣上的情谊，那白首的盟约。他真的很好很好”宣后的思绪恍惚来到，她初见文帝的那一日，却扇之后，少年郎熠熠生辉的双眸，她今生都不曾忘怀，她动心过，少年郎对她的温柔与体贴，她曾想抓住一辈子。可是在知他有妻之后，又是深深地厌弃自己，不该对别人的郎婿动心，如此拉扯了多年，她时而开心时而落寞
越妃一时无言，明理克制如宣后，也难抵文帝的一目深情。可这也不奇怪，他本就是一个极好的人，作为帝王无可挑剔，作为郎婿，若只做一个人的郎婿，当然也无可挑剔，可惜的是他被迫成为了两个人的。所以宣后她从来不说，也不能说，只把所有的遗憾抿成唇角永远得体的微笑。
她浅浅一笑，“阿姊，他是你的夫，你对他如何都是应该的”说完就笑着离开了
越妃回到长乐宫时，文帝已经等候多时了。她和文帝四目相对的刹那，却都有几分难堪，于是二人不约而同避开目光。最后忍不住的文帝轻轻咳一声，“阿姮，朕并未疑过子端”
越妃“哦”了一声，随即无意识的道“臣妾请陛下下旨，让子端封王就藩”
文帝矍然色变，厉声道：“阿姮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
越妃凝视着他，一双美目澄澈通透，“臣妾也请旨相随，前往封地”
文帝只觉得齿冷，陪伴了自己二十个年头的爱人，此刻要离自己而去，就为那流言蜚语，为那他人的诬陷之词。他拉着越妃的手，沙哑的道“阿姮，那些话朕从未放在心上过，神谙，子昆也不会”
越妃笑了，徐徐道“皇后不放在心上是因为她良善，太子不放在心上是因为他仁慈，陛下不放在心上是因为信我，信我们的孩子”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有人能行此事，证明我的孩子在火架上被烤着，作为母亲如何能忍，我要让他远离伤害，也是给出一个交代，我越姮从无觊觎后位之心，我的孩子对太子之位无意”
夜色渐深渐浓，烛火轻颤，一如此刻文帝的心。她的心思从未这般柔软过，对他绵绵诉说心事。恍惚间文帝都忘了她还有这般模样，她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这样大大咧咧，呼来喝去。
文帝喟然长叹，“阿姮，子端可以去封地，但你为何要走”
“因为累了”越妃她望着他，像要从文帝面上寻找到什么。她曾经的青葱岁月里。只有这个少年，他在墙头朝她挥手，带她驰马，与她互许终身，少年明媚的身影是她一生的追寻。她满心欢喜的嫁给少年郎，期盼他带来天光明媚，与她朝朝暮暮。最终却在风雨中，盼得郎君再娶。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把这段崩溃的日子告诉任何人。长大，仅需要一夜。熬过去了，就懂得以后该如何生活。所以她只能开心不在意，不然呢，她的郎婿已经给了她这天底下最好的，除了背弃誓言
“阿姮，你是在怨憎神谙，还是在”他停一停，“怨憎我”文帝用回了我这个字，这一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君主，重新变回了丰县爬墙头的少年
越妃冷笑道：“我为什么要恨皇后，这一切的一切是你自己造成的”她满心不悦，他体贴细致，对人好，可就是这个好。迫使她离开，离开这段畸形的关系“我为什么不能怨恨你呢，背弃我的时候，想过我在丰县苦等吗”
文帝急忙解释“当时战事紧张，我不能离开，我给你写信了”他的声音渐次低微下去，带着点点的委屈“阿姮，你与神谙关系那么好，怎么……”
越妃突然仰天大笑，片刻后，面目冰冷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心里的温度，一点点、一点点地冷下去。她咬牙说出了最深的痛“她宣神谙的长子大我的长女整整四岁，我越姮就不能恨你吗，文崇”
“阿姮”文帝怔在当场，只呢喃出那声名字
整整四岁，与她海誓山盟的郎婿，几乎是在与宣后成亲的当月，就让她怀了身孕。何其可笑，他当时还给自己写信说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可我也没法恨，我不能恨她，她同我一般的身不由己，也有亲人家族要顾。我不能恨你，因为爱吗，因为没办法，父母兄长，族老谁会放过我，他们用我搭上了这条船，就不会允许我离开”她望着文帝，痴痴的道“所以我只能告诉自己过去了，放下吧。”
眼前人，早不是彼时人。两两相望，已不知在望什么。曾经深深爱恋，如今都不知消散到哪里去了。
文帝黯然，灰败了神色，道：“阿姮，我，我，……”
越妃摆摆手，朝文帝道“你扪心自问，是否真的未曾动心，不必回答我。”她整理衣裳，擦掉原本要滑落的泪水，“皇后身体不好，你好好陪着她吧。既不愿我去封地，我就去京郊别院。理由就用休养好了”
文帝吃惊，随即苦笑，“神谙与我，都不会答应的。阿姮你何必呢”
“我越姮还是那个敢爱敢恨的丰县女娘，你愿不愿与我何干，不允我出宫，我就封宫。”越妃说得霸道，她弹弹裙摆上的灰尘“文崇你这样流连于两个女人之间，看着我们为你折腾来折腾去，觉得很享受是不是。可我不愿意，老娘不伺候了，不高兴，不高兴就出去”她指着大门口，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文帝还要再说，可是被越妃拽着衣领，往门外一扔，大门一关。文帝抱着胳膊觉秋风确实很凉
作者越妃人设出现问题了，应该是宣后死后成为文帝的皎洁白月光，越妃与文帝越走越远，最后枯守宫中。改，马上改，果然按我之前的人设越妃该和宣后相杀才对，不想修文。但是吧，这个人设更符和我的越妃线，与文帝老死不相往来。主打一个你们俩玩吧，我不参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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