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阿狰小时候,朕曾见过他,他身上有一块特殊的胎记……
司岄悬三耳虎头,在后腰下面半寸之处,跟霍伯伯的一样!
司岄悬臣女小时候就见过,那时候阿狰受伤,我跟阿狸帮他上药的时候看见的!
看了看一旁微微吃惊的袁善见,司岄悬眨了眨眼。
原来是小时候……袁善见松了口气。
不对,这是该想这个的时候吗?!
司岄悬陛下,我相信让子晟亲自说,比我的话语更令人信服。
文帝没错!没错!快!把那个竖子抬上来!
文帝待他们俩好了,朕定要把他们捉到他们父亲灵前痛揍一顿!
听到这话,司岄悬缩了缩自己的身子,又往袁善见怀里靠了靠。
文帝他们这是鬼迷心窍啊!有什么事情不能说清楚!非要铤而走险吗!
此时,左大人一瘸一拐的走到大殿中央,跪了下去。
左大人陛下!凌不疑身上,还背着私自动用虎符、私调兵卒之罪!
文帝你!想让朕!去替阿狰抵罪!你就心满意足了吗!
见文帝动怒,左大人一下子不敢说话了。
凌不疑自救上来之后便不愿接受治疗,一直紧抓着手里的少商弦不放,一众医官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毕竟治不好他,掉脑袋的就是他们了……
司崇影倒是没啥治疗难度,除了他一直皱着眉,好似被梦魇魇住无法清醒外,很快被医官清理好了外伤。
最后还是请了程少商过去,听到了程少商的笛声,凌不疑才松了手得以医治。
等凌不疑醒过来时间还长着,程少商再次病倒了,与司岄悬一起被送去了长秋宫接受治疗。
袁善见则是继续回廷尉府办公,只是偷闲进宫的时间多了些。
宣后出去之后,程少商盖着被子盯着天花板发呆,又转过头对一旁正抚琴的司岄悬开口道。
程少商阿姊,那日霍夫人祭日,凌不疑他将孤城的事告诉我了。
琴声短暂的停了一下,司岄悬看了一眼程少商,又续上了曲子。
司岄悬你…还怨他吗?
程少商怨。
程少商怎么不怨?
程少商翻了个身,好看着对面的司岄悬如何抚琴。
她的琴技比凌不疑生疏些,也不比凌不疑的精彩。
程少商我怨他独自行动,抛下我一个人。
程少商我自小便被父母抛弃,没想到他也一样,也要弃我而去。
程少商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跟他一起去做,可是他还是瞒了我。
司岄悬轻笑一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收回手,缓缓的走到程少商的榻边坐下。
司岄悬怨他也好,毕竟他跟我阿兄联手瞒了我这么多年,我也恨死他了。
司岄悬阿姊再给你找个更好的郎婿,比凌不疑好千倍万倍的那种。
程少商撇了撇嘴,把被子盖过自己的嘴巴,没有回答。
程少商对了阿姊,我觉得有件事,甚是怪异。
司岄悬何事?
程少商我们一直都忽略了淳于氏。
司岄悬皱了皱眉。
程少商当年城阳侯为何要冒着骂名非要尽快迎娶淳于氏?他们并不相爱,我想,那淳于氏手上定是有了他的把柄,他要把淳于氏控制在自己身边。
司岄悬也是……那一夜淳于氏躲了出去,苟活了下来,如今被关押在廷尉狱里。
程少商嗯……我们先去查一下凌府的老人,看看有何线索,再去审问淳于氏吧。
司岄悬点了点头,替程少商掖好了被子,轻轻拍着她。
司岄悬睡吧。
程少商眼眸微动,闭上了眼睛。就像大姐姐在哄小妹妹睡觉一般,程少商很快便入睡了,司岄悬看着她的脸,不禁苦涩一笑。
对于这个妹妹,她总觉得歉疚。
若是当年孤城没有出事……她也会是父母呵护着长大的小女娘啊……
养精蓄锐之后,趁着袁善见进宫看自己,司岄悬提出了要去廷尉狱。袁善见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在司岄悬的软磨(“袁侍郎你就带我们去嘛~”)硬泡(“你不答应我我就不用药了!”)之下,袁善见终于同意了。
——廷尉狱
程少商嫌弃的看了一眼一直将司岄悬一手护在怀里的袁善见,自己快步走在前头。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廷尉府这些日子的案子太多,关押了许多犯人,还有些凌家人。那些犯人都从木制牢房的栅栏缝隙中伸出手,甚至还有人要去扯司岄悬。
袁善见连忙将司岄悬护的更紧了,司岄悬抬头瞅了一直皱着眉的袁善见,扯了扯嘴角。
这家伙还真完全把自己当宝贝了……
袁善见说了不让你来,你非要来。
司岄悬吐了吐舌头。
袁善见自那日目睹城阳侯府血流成河后,淳于氏就变得疯疯癫癫的,见到人只会扑上去撕咬,根本什么也问不出来。
司岄悬疯了?那么巧?
程少商与司岄悬都有些疑惑。
走到淳于氏的牢房前,她正形若疯妇,背对着他们在玩着地上的稻草。
程少商淳于氏,凌益已死,若你肯交代实情,或许圣上会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
听到这话的淳于氏动作一滞,缓缓转过头看向他们,忽然又大笑起来。
淳于氏死了……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淳于氏他真的死了?
司岄悬死了,身首异处,无人送终。
司岄悬你呢,想活,还是想下去找他?
她猛的扑了过来,伸手要去抓人,袁善见连忙将司岄悬护到了身后。
淳于氏我想活!我想活!
袁善见她已经疯了。
袁善见皱眉看着又晃晃悠悠走回桌案前的淳于氏,下了定论。
程少商把门打开。
袁善见她已经疯了。
袁善见又重复了一遍。
程少商我让你把门打开!
程少商不容质疑道,袁善见迟疑了一会儿,让狱卒打开了牢房的门。程少商走了进去,司岄悬刚想跟,却被袁善见牢牢的禁锢住了,手都动不了。
合着不是拦着程少商,是怕自己也跟进去啊……
见袁善见一脸严肃,司岄悬叹了口气。
没办法,真拿这个人没办法。
面对面前几步距离的疯妇,程少商脸上毫无惧色。
程少商你可知当年你为何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