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

总统又被弹劾了。

玉霏清看不出来年年弹劾总统到底有什么意义，年年弹劾年年失败。年年大选年年像有黑幕似的，永远都是现总统连任，十年前通过了一条总统可以继续连任的选举法，现在的总统连脸都不露，拉票都不好拉。

连个能打的候选人都没有，能打的全都死了，就剩总统一个了，也没犯法，自然年年连任，也没人反对，简直奇闻。

弹劾的总是总统的亲信，只不过每年都换一批而已，就是为了让他看起来高风亮节。

玉霏清看着走廊的挂画，这个国家的历史每一天都在变化，为此政府特别有一个部门叫作校准部。所以他不知道这幅画原先叫什么名字，现在这幅画叫《为了国家》。

不过在很久之前，这幅画叫作《自由引导人民》。

玉霏清没有自由，但他明白，画上的人是为了更崇高的目的而死。

他今天去了一趟监狱，大他一岁的堂哥玉雾清升了职。玉雾清在家族里的天分不能说很高，只能说是几乎没有，除了十岁头发变金有了铁元素以外，什么都没发生。

他就比玉霏清强一点，靠着家族、送钱和装，硬是升到了典狱长。

玉霏清去的时候，玉雾清正把铁线绕到一个人脖子上。

“堂哥，又暴动了？”

玉雾清收紧铁线，又踹了几脚：“病毒，尸变了，我们都高兴坏了。整整一天都在干活，要是没有我秘书罗付庆，我可能就要累死了，那群看守没半点用。”

玉雾清把金发拨开：“阿庆，把他们拖出去，麻烦你了。”

一个黑发绿眼的男人从一旁跑了过来：“好的，典狱长。”

玉霏清笑了一下：“这就是罗付庆，你的罗秘书了？”

“就是和我同一天生的，巧不巧。木，本来很强，就是爱装弱。”

“不是说好不和别人说这个吗？”罗付庆停了下来。

玉雾清摆弄着发着灰光的金叶玉片耳坠：“这是我堂弟，月环银行总裁。用雷的，曾经和我一样差劲，现在他一拳打我十个都没问题。”

玉霏清盯着玉雾清手上的九节鞭：“第一，我不差，第二，我不能徒手。情报好用吗？”

“好用，特别好用，当天就把那个挖墙的抓住了，尾款在我办公室里。”

玉霏清递给他一张清单：“武器已经送到了，客户名单呢？”

玉雾清张开手，一沓钞票飞了过来，上面绑了吸铁石，与铁、电元素反应后更快，他小心翼翼打开包装：“这就是。尾款和单子都在了。”

玉霏清接过钱，在指尖晃荡几下，扔进口袋：“合作愉快，堂哥。”

他微微颔首，走出门，回去上班。金洛雨哭哭啼啼地抱怨温肖云赖在店里的恶行。

玉霏清走进吧台，补了几度电。

“据说这里曾经是一个神治的国度。人渴望摆脱神明，策划了武装政变。于是神失望了，离开了月环。”

玉霏清擦拭着酒杯：“没有根据的传说等于谣言。”

温肖云气急败坏：“你就不能有点浪漫细胞吗？”

玉霏清回答：“如果神在乎，那么他就不是神。神应该使用自己的全能强行镇压，而不是听从人类摆布。”

“假如让你成神，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玉霏清抱臂：“我从不想做第一人，无论何时，何种身份。”

总统根本不需要他，只是软禁他在这座城里而已。

堂哥还有年假回去看亲戚呢，他就在这里等哥哥的消息。

他转身打开身后的绿色马赛克柜子门，拿了一瓶酒，温肖云才发现玉霏清的头发盘成了玫瑰状：“你的头发怎么盘的。”

“不重要，习惯了。”

几个身着警卫队队服的男人走了进来：“查营业执照！”

玉霏清没有其它动作，他只是合上眼睛：“真无礼啊，果然是傲慢的卫队巡警。”

他的玉凌霖拥有特务机关与情报交易所的职能，玉霏清自然拥有不回答政府官员问题的权利，何况这群人压根没编制。

“你是什么人？执照呢？不想交执照就拿钱!”

“我是这里的老板玉霏清，叫我别的什么的也没问题，随你喜欢。”

“快点！我们才不管你是谁！营业执照在哪里！”

玉霏清平静地说：“你要查我的营业执照，我也要查你的工作许可证。”

一个人把证件扔到桌子上，玉霏清沾了点水，划了一下，墨晕开了：“做工太粗糙了。”

他直接把卡片摔到那人脸上：“滚。”

玉霏清可不记得警卫队有查营业执照的权力，更何况这几个杂鱼根本不是警卫队的。

于是被揭穿身份的几个男人恼羞成怒地准备打人，温肖云站起来，笑着打圆场：“有话好好说啊，别动粗......”

玉霏清高傲地从吧台下面抽出自己的枪，上面的能量槽每天都是储蓄满满当当的雷能，一发积蓄着雷电的子弹射出，他一边上膛一边平静地说：“三，二，一。”又是一发，打空了，不是因为不准，是因为人跑了。

接着玉霏清卸下子弹，补充了雷电，最后把枪放了回去。

温肖云重新坐回去：“你就不能平和一点，直接开枪也太过分了吧。”

玉霏清平静地回答：“软弱有什么意义，难道赔笑就能解决一切问题是吗？”

要是笑着就能解决一切，玉霏清哪怕把嘴角割开，他都会继续笑下去，他用灵摆接通给玉雾清：“堂哥，帮我处理一下，有几个砸场子的，穿着警卫队的衣服，为首的那一个用了假证件，上面写的是陆万霖，男，四十六岁，真是太谢谢你了。”现在去警察局是愚蠢的，毕竟他还有生意要料理，不如找比较近的玉雾清帮忙。

他转过身：“你还要白兰地吗？”

温肖云举起杯子：“一瓶。”

玉霏清将酒狠狠按在柜台上：“一百七十五，谢谢惠顾。”不管怎么样，做生意的时候还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