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雇佣关系（十九）

秘密训练场里——

  “老板这几天是中了什么邪，大家伙稍有点什么不对，就没日没夜不顾死活地训练我们。”

  “就是。老子都累成狗了。”

  “刚娶了新娘子，该高兴才对。难道说这么快老板就准备干一票大的了？”

  “不可能。这个节骨眼上…”

  “还是小心点做人吧，别触了老板的霉头。”

  ……

  最近开膛手的新闻又赫然出现在了伦敦日报上。这次遇难的是一家银行的行长，横尸在一条静僻的小巷。

  夜里太阳落了山，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大气也不敢喘。那些有碍杰克利益的黑商，听到消息就带着家中老小逃的不见了踪影。

  街灯摇摇欲坠，昏黄的灯光埋没在漆黑的浓雾里。熟悉的诡异小调在空寂的路口回荡，嗒嗒响的皮鞋踏着死神的黑影，仿佛在发出最后的讣告。街角的老鼠鱼贯而逃，潜入阴沟里恐惧地看着那沾满血迹的铁甲，宛若寒霜。

  杰克无声无响地完成了他的又一个杰作。

  他掏出遇害者那颗仍在微弱搏动的心脏，凝视着夜色里乌黑的血液，慢慢、慢慢地流淌。

  我的心，是不是比他的还黑呢？

  忽然，他狠狠地捏碎了这颗令他恶心的人类心脏，迸溅的血液仿佛盛开的罪恶之花。

  他又俯下身来，用铁甲慢条斯理的抚过那一个个还在顽强蠕动的内脏，面具下的脸疯狂的扭曲着。

  真美啊。

  不剥开来仔细瞧瞧，都欣赏不到你们的五腑六脏有多肮脏。

  他抚上遇害者半边染血的苍白脸庞，好像在絮絮叨叨的说什么悄悄话。

  可怜的孩子，我们是一类人啊。

  我们这幅躯体都那么脏…我们的灵魂都充满着罪恶的欲望……你说我们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啊……

  你知道吗？以前我从来不悔恨，可现在我会了……我遇见了一个好干净的少年郎，干净的像…像触不到的光……他现在被我弄脏了，哈哈哈…可是我好想把他弄脏啊……

  他捂着脸仰天声音沙哑地大笑，血液染红了黑白的面具，弯弯笑眼的缝隙里，那声笑出泪水的铂金色瞳孔闪烁出变态的疯狂。

  疯了。

  奈布这两天一直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也不接任务，也不去训练，就这么呆呆的望着窗外净白如纸的天空。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团糟。

  他真希望杰克就这样放过他，可杰克摆明了想和他纠缠不休——那晚杰克把他折磨到了天明，他晕过去又疼醒，自己明明不想哭、眼里却不断流出生理泪水，浸湿了杰克大片衬衣。

  杰克自己去和公主殿下恩爱地过日子不好吗，这样子的关系算什么？私底下和情人偷荤吗？不如让自己断了这个念想，做一个本分的雇佣兵。放不下又怎样，他宁愿一声不吭远远地观望。

  也许他们的相遇本来就是个错误。

  可是谁叫玫瑰那样美，让人宁可扎破了双手也想要握在掌心。

  玫瑰没有错，错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