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现场很热闹,大部分王公贵族都来了,乐声悠扬,人群熙攘。
肯有事走不开身,是托奈布去取的私人订制戒指。大风刮了他满身的雨,他把怀里用牛皮纸层层包裹的戒指盒交给前厅的管家,就头也不回匆匆走了。
“MD,好吵。”
奈布仰头迎着檐下嘀嗒的雨声,雨滴从苍白的高空落下,顺着额头滑向眼框,视线也模糊了。
他拦下正要离开的马车夫,塞给对方几张白花花的英镑,一步跨上了车。
“去伦敦十字大街。”
“这……”
“啧,别废话。”
“好,好的。”
细雨中的伦敦十字大街格外喧嚷,无数拥挤的黑色伞盖下,形形色色的人都压低了伞低头赶路,一切的腐烂与绽放,都裹挟在利益的潮流中…
大概唯独没有人能停下脚步,去倾听他那个永远像雨天一样哭泣的灵魂,当然,他的内心可能也曾因为某个人出现了曙光。
他拉低兜帽掩盖着自己的泪痕——就像一个落魄野狗——在伦敦的街头就这样游荡了一下午。
直到雨停了,黄昏的街头亮起了灯。他好像才想起什么事,掏出裤兜里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仔细辨认着上面的文字:“威利酒X,X六点。——能帮你的XXXX”
帮我么?这么巧。
算了,反正也没处去。
奈布兜兜转转找了很久,终于在一条不起眼的暗巷里找到了这个酒吧。虽然外边看起来污秽不堪,但是推门进去却是一个温馨的小店。
他刚进门,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女子便站起身走来,他不禁握紧了弯刀。
“你是……”
“不记得了吗,上次我还帮你画过像。”
“欧,丽塔小姐。”奈布随着她在角落一个隐秘的位置落了座,“大费周章给我塞纸条约我来这儿,做什么?”
“老板,来两杯卡布奇诺。”“丽塔”全然不理睬,只是浏览着茶水单,悠然自得。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奈布沉默一会,突然身体前倾,调戏道。
“该不是会是看上小爷了吧?想来一场隐秘的约会?”
“丽塔”只是笑笑。
“你大可不必这样,小爷我已经名草有主了。”
“你真可爱,我的弟弟。”
“丽塔”噗呲一声,笑出来,无奈地扶额看着奈布。
“弟,弟弟?现在都流行这样追男孩了?”
“不是,亲弟弟。我是玛尔塔。”
过去硝烟里痛苦的回忆一瞬间在奈布的脑海里反复重演,他不可置信的质问道。
“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她早就死了。”
奈布几乎要掀翻桌子,狠狠用弯刀抵着玛尔塔威胁。
“你怎么知道我的底细?说,你是谁?!”
“我真是你姐。”说着,玛尔塔从耳根缓缓揭下覆盖着整个面庞的人皮面具,一张被大火严重烧毁的脸赫然出现在背光的阴影中。
奈布颤抖着放下弯刀,情不自禁的捧起玛尔塔的脸庞,轻轻抚摸着那些狰狞的伤疤,望着那双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冰蓝色眼眸,他好像还不敢相信,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从那双眼睛里一眼望穿多年游离天涯,不得相见的痛苦。
雨又下了起来,窗上染了淡淡的雾气,橘子汽水似的灯光在一片祥和里氤氲。
姐弟俩久别重逢,好像还未开口叙旧,泪眼潸然已经弥补了这些时光里孤独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