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支线篇章,人物待开启。
●后文有解释,本篇为重要开启支线的篇章。
——
六月十一日,周一。
贺云戈坐在地上,她想多陪陪老先生。
他们偶尔会聊聊时空以外的话题,老先生也会询问未来之事。每每这个时候,贺云戈就会挑最好的讲给先生听。
“也算借着你的眼,看到一个未来。”
老先生这么说。
贺云戈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能抿抿嘴巴。
更伤感了。她想。
……
六月二十二日晚,电话中。
“你别自责。”
“一切有定数。”
“没有办法可改。”
贺云戈觉得自己说不出口一个字。
在老先生面前,她还是个小孩儿。是个容易为时空枷锁固住的小孩儿。
侯爷爷,谢谢你。
……
六月二十三日,十八时三十分,手术室。
贺云戈做了一切她能做的,甚至偷偷提前了十分钟拨打120,可一切在时间的手中显得那么无力。
当她如行尸走肉一般守在手术室门口的时候,脑袋里全是侯老先生最后给她塞的那张纸。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也只能活到你死的那天。”
“执念应该来源于每一次以不同方式根植于心的东西。”
“时空不得错乱。”
任谁看这东西都看不出什么名堂,但偏偏贺云戈看得出来。
“活到死的那天”看起来像一句废话,实际上也许代表着她这辈子仍旧活不过2020年11月25日。至于执念……也许和每一辈子都有关系,这个她还不清楚。还有那句“时空不得错乱”,好像在暗示自己什么……
暗示她,他们谁也不可以知道,贺云戈和贺祺月是同一个人。
但是此刻的她手脚冰凉。
当手表上的分针滑倒“6”,贺云戈突然觉得心脏一阵绞痛。
比任何一次都疼,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啃食。
只是一个瞬间,却让她整个人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抬眼,她的耳边一阵嘈杂,紧接着是耳鸣,很长时间的耳鸣——
不用任何人告诉的结果已经出现。
贺云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
难道生死真有定数吗?可爷爷、爷爷……她不就救回来爷爷了吗?
她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更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她的院子的。
仿佛上天算计好一般,在她踏入院子的那一刻起,比那一刻百倍千倍的疼痛跌踵而至,一次次试探着她能否保持清醒的底线。
她直接摔倒在地上,手臂被擦出血迹,撑着身子关了门,心脏还在不停抽痛着,连带着手臂的肌肉,只要稍微挪动就会感到钻心的疼。
她是爬着回到房里的。
细腻的皮肤擦在粗糙的地面上,混着出了一身的冷汗,擦出不好看的痕迹,可贺云戈根本照不出来空隙站起来清扫,或者说,她现在站起来都难。
疼得要死。
她把右手紧紧攥成拳头朝地上砸去。
一阵疼痛传来,算是分担了一部分顺着神经组织滑到大脑的疼痛。
缓解也只有几秒钟不到,或许零点几秒都不到。这些时间在贺云戈的感知里被无限放大,她再次捶向地面,再次好受片刻。
也不知道多少回,她模模糊糊看向前方的时候,眼睛已被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的东西糊住,大脑又随即一阵刺痛。
他妈的、他妈的——
骂不出口!
嗓子眼儿像是被堵着一样,贺云戈在心底都骂了八百来句了。
有没有什么、能分散掉这种疼痛啊——疼死算了——
她把头撞向地面。
就在她担心自己会不会撞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爷爷车祸那次,以及侯老先生的话。
虽然在二零二零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一定会死,但是这也侧面说明了一个问题——
贺云戈觉得眼前被什么染成了红色,但是钻心的疼痛也缓解了几分。
——也就是说,在那天之前,她怎么折腾都不会死。
她再次狠命砸向地面。
有外挂不用是傻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不再被那种疼痛剜心了,抬手想看看手表上的时间,却只看到左手被血沾满的翠色玉镯。
贺云戈……按照小说里的、现在得搞个什么滴血认亲吧?
贺云戈抹了一把脸上混合着沙土的汗水和血,突然觉得伤口原来也好疼。
我靠、怎么才能不疼啊!她捂着脑袋,还没来得及看玉镯有什么变化,只想回房间处理一下伤口。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被人谋杀呢。
但也许是那疼痛太耗费心神,她手腕无力到连医药箱都打不开,只能干疼着。
就在这时,玉镯忽而迸发出强烈的白光,贺云戈不由得挡住眼睛,再次挪开手的时候,眼前居然出现了一个人。
贺云戈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先瞪着眼睛看贺云戈这副狼狈模样,有些吃惊。
他你……
心神错乱、时空错乱。
贺云戈手腕上都是混杂着血的汗水,有些艰难又吃力地捧起玉镯,眼中含泪,看着眼前的人。
——这是哪一辈子?
——为什么他会看起来与自己年龄相仿?
贺云戈觉得自己好狼狈,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疯子,但只是个精神濒临崩溃的人。
头发散乱,额头上满是伤口,满身都是脏乱的汗液和血液的混合物,就这么看着来人。
那是她最脆弱的时刻,没有温柔的外壳,也没有坚强的模样,整个人脆弱的就好像一只折翼的蝴蝶,摔倒在时光的漩涡中,被几个世界冲撞、挤压得快要死去。
不算亮堂的小屋子里,来人眼中却是有着些亮光。贺云戈看不清楚,她只能模糊地分辨出来是他们中的一人,分辨出来他朝后退了一步。
他你、你怎么了……
请不要害怕。
满儿没办法。
贺云戈觉得自己一把利刃猛的钝击在软弱心房上,她害怕看见他们离开她的步伐、害怕他们看见自己的软弱、害怕他们看见自己不人不鬼的模样会害怕。
请不要害怕。
小月牙儿没办法……
贺云戈不要……
贺云戈不要害怕我、求求你……
她看着他的脸庞,在视线中逐渐清晰了起来。
她记得他刚刚退后了一步,像是踩在了她心神崩溃的那条线上。
贺云戈……
她无言地盯着他,嗓子有些嘶哑,想要说好多好多话,但最后只能化作小声到挤出来的一般的几个字。
贺云戈不要走好不好?
贺云戈我也好疼。
她以为这人会像看怪物一样继续后退,留她一个人在轮回的时空中孤军奋战。
可一晃神,他朝自己一步一步走来,没有丝毫惧意。
他抬手轻轻拂去她的泪水,拿过旁边的医药箱,开始一点点为她清理伤口。
他可能有点儿疼。
拿过旁边的饮用水,往她的头上冲刷,把土灰冲走,又顺手拿了旁边的毛巾来止血,片刻后挪开毛巾,拿碘伏棉球轻轻在伤口边缘打着圈儿消毒。
冰冰凉凉的感觉,让贺云戈觉得更加清醒了几分。
贺云戈你……怎么会来到这儿?
她抬手,想要碰到面前这人的身子。
他别动,待会儿伤口会处理不好。
话音刚落,这人就把碘伏棉球按在伤口最中心的地方,贺云戈一个激灵,下意识想要抓点儿什么。
他要是疼,抓着我衣服也行。
贺云戈愣神,看着眼前这人,看着他的脸庞,此刻都在她眼里描摹着。
碘伏棉球按到第二个伤口中心。
贺云戈再次一个激灵,抓住了这个人的衣服,便没再松手。
——就依赖一次、也不错的。
贺云戈悄悄看向这个人,心中不知道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感情在滋生。
这人处理得很干净利落,贺云戈虽然疼,但也是短痛。
他闭眼。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变得如此言简意赅。贺云戈想。
是不是穿越的人都会这样?自己好像也是这样的。
想着想着,她听话地闭了双眼。
冰冰凉凉再次袭来,她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医药箱,这人应该是在喷修复伤口的药水。然后是帮她缠上绷带。
贺云戈你怎么会的这些啊?我觉得你也不常用这些。
贺云戈闭着眼睛,静静感受着这人为自己包扎,开口道。
他可能是、无师自通、你信吗?
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到这里,本来也不会的,看到你就都会了。
贺云戈这样吗……
他你可以睁眼了。
他还有胳膊没处理。
贺云戈那你一并帮我处理了吧。
贺云戈看着面前的人,心里有些动容,忍着心中澎湃,轻笑道。
贺云戈难得我求求你。
他……
他有些无语。
他还疼吗?
贺云戈什么?
他你刚还说你好疼。
贺云戈觉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苦惯了,怎么这么一点儿细节的话都会让她备受感动。
贺云戈那你给我处理一下胳膊吧?
贺云戈伸出自己的右胳膊,但就在这时,这个人的身体开始若隐若现。
好像他自己也注意到了,想要去触碰还要和的伤口,却穿过了那里,于是一瞬间愣住了神。
二人对视,久久无话。
贺云戈你要走了吗?
他不知道。
他蓦然拥住贺云戈,哪怕碰不到。
贺云戈在颤抖。
她觉得这拥抱格外温暖,像是给了黑暗一些光明,给了海底一些氧气。
明明那刻一如回到了无助的第一辈子。
可这人携光。
落入她的世界。
拯救了、她的世界。
玉镯流转银光——是贺云戈亲眼见过的最耀眼的时刻,眼前的人身影逐渐虚无缥缈了起来,再无拥抱的感觉,只觉得身上轻飘飘的。
他我……
他有些不知所措。
贺云戈不必多言。
贺云戈谢谢你。
贺云戈……忘了吧。
她紧紧地回抱住这个人,却只有空气,直到他完全消散成光点随风飞走。
也是突然才发现自己脸上都是泪水的。
她疑心自己是做了场梦,但一抹额头,包扎好的伤口却在提醒她方才那一幕是真实的。
她抬起手腕,玉镯上仍旧被一层血覆盖着,依旧黯淡无光。她不死心地拿纸擦了擦还未干的血迹,却再也没见它发光。
也就在这一刻,她想她明白了侯老先生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时空不得错乱。”
于是抬起手腕,将它透过一抹光,轻声对它说。
贺云戈镯子啊,你是不是爸爸妈妈派来守护我的?
贺云戈你听得懂我的话吗?
贺云戈如果听得懂,就请把我和他这段记忆删得干净吧。
贺云戈一干二净。
贺云戈侯爷爷说,时空不得错乱。
贺云戈执念因我而起,我怎敢再奢望他在某个时空错乱的那刻记住我。
贺云戈镯子啊镯子,把我的记忆也删了吧。
贺云戈也免得我对他心神错乱。
贺云戈他有光明的未来。
玉镯听懂了,玉镯再次闪过银光。
那一刹那的贺云戈没有选择,只有聆听着镯子的举动,或者说聆听着自己的命运。
时空不得错乱,他们不得相遇,起码在这个时刻,他们不该有交集。
贺云戈被强光晃住了眼睛,闭上。
再次睁开双眼,周围也没什么变化,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些什么。
再看向不远处的镜子那里,额头上什么也没有,只剩下了胳膊上的伤口。
贺云戈奇怪……我不是拿头撞地的吗?头上少说也该有点儿伤口的吧?
她一边摸着光滑的额头一边奇怪道,又觉得心里有些膈应,于是捂住了胸口,听心在胸膛里有节奏地跳动。
贺云戈也没什么问题啊——那我为什么会觉得心里少了些什么……
贺云戈可能是镯子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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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说明:
光影中的人是支线男主,有可能是第三辈子目前见到的也有可能是没见到的。
因触碰天命而濒死的时刻,时空错乱时刻出现的人是女主心底最深刻的人,暂时只有“他”,后面开支线,每个人都有可能是这个“他”。
但贺云戈选择封锁二人这段记忆。
也就是说,无论哪一时空,也不会存在这段回忆。
但最后支线会出现的。
通俗来讲,这要是个橙光游戏就会出云鹤九霄四个选项,然后点选你想看的,才有具体人名。
不会说的很绝对。
但是从描写看得出来,时空错乱的时候这个人和贺云戈年纪相仿,也就是都是二十多岁。
因此相爱时刻不存在年龄差过大的情况。
打个比方,二十三岁的女主(贺云戈)和二十来岁的栾云平(第三辈子)。
或者二十三岁的女主(贺云戈)和二十岁左右的孟鹤堂(第三辈子)。
或者二十三岁的女主(贺祺月)和二十四岁的孟鹤堂(第一辈子)。
或者十六岁的女主(贺祺月)和十六岁的郭麒麟(第一辈子)。
或者二十三岁的女主(贺祺月)和二十三岁的郭麒麟(第二辈子)。
可以看得出来年龄中间值的会有三辈子可能。
简而言之,第三辈子就是年龄稍大那波的。
第二辈子和第一辈子都属于年龄较小那波的。
只是打个比方。
我后面还想写九良老秦筱贝他们所以肯定不止这个时空。
后面人会多起来。
——心中人决定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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