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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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饼满儿姐今儿又来了？

烧饼捏了把汗，从台侧看向台下坐着的贺云戈，小声向旁边的曹阳确认。

曹鹤阳可不嘛，都来四五天了吧……

曹阳咽了咽口水。

曹鹤阳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要不然她怎么专挑咱俩……

烧饼专挑咱俩这才叫好事儿呢！

烧饼赶紧打断曹阳的话，小声反驳他。

曹阳心觉着烧饼最近有些古怪，但又说不上来，只好顺着这个小孩儿的意思，点点头继续说。

曹鹤阳行了行了，别看了，马上该咱了——你不会想叫满儿姐笑话吧？

烧饼肯定不能！

看着烧饼这副模样，曹阳觉得还是贺云戈管用，也就她能治治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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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戈这几日去找贺卿，全都是闭门不见。

她还不死心地去找了一次郭德纲，想套点儿什么消息，结果自家爷爷严严实实地，连郭老师都不怎么联系了。

贺云戈心如焚烧一般，还是被烧饼半推半拉地听他的相声。

既然听相声，她就会全心投入进来，不去想其他事情。

也得亏烧饼这相声让她没有形象地哈哈大笑，要不她也不会三天两头跑来这里，见他们的时间也变得多起来了。

看着这家伙又上台了，贺云戈抬手同大家一起给他鼓掌捧场。

说来也奇怪，居然没再像那天一样难过了。

一场结束。烧饼看了一眼贺云戈，长舒一口气，在掌声中和曹鹤阳一起退台，捏了一把冷汗。

贺云戈看着这一幕，不由得轻笑了出来。怎么感觉自己天天来还给这家伙有点儿压力？不过有压力也是好事儿吧……贺云戈这么想着，继续听相声。

只是这几日去往侯老先生处的时间越发频繁了起来，套不出话就只能拿着传说中“父亲送的礼物”的这幅快板儿，在侯老先生那里学习，有一种回到上辈子的忙碌感，很充实很快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每日每日都在心焦灼。

六月十三日，还有十天。

贺云戈又失眠了。

“扣扣。”

门响。

贺云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点儿来找她的无非就是认识的那群人，郭麒麟还比较常一些，但现在他还没回来，估计就是——

烧饼。

打开门的时候贺云戈就猜到了。

看着眼前的孩子，贺云戈觉得头疼。

贺云戈大半夜跑过来干什么？也不够郭老师他们担心的……

虽然嘴上埋怨着，还是侧着身子让他进来，又从旁边捞了个毛巾扔给他。

贺云戈擦擦头上的汗吧——你说你，大半夜跑过来干什么？

烧饼接过毛巾，嘿嘿一笑，擦了擦头，笑着说。

烧饼我就猜到满儿姐没睡。

贺云戈那您可真料事如神。

贺云戈瞥了一眼烧饼，选择不信。

烧饼诶诶、您别不信啊满儿姐。

烧饼见状，赶紧说到。

烧饼前段时间怎么邀请您都不来，这几天天天来，是又有什么烦心事儿吗？

贺云戈嗐，有烦心事儿能怎么办？跟你讲啊？

贺云戈回屋子里拿了件外套披着，坐到院子里的椅子上，看向烧饼。

贺云戈你不会就是来找我聊天儿的吧？您可真闲。

烧饼满儿姐跟我讲吧。

烧饼顿了顿，摊了摊手。

烧饼你看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又不会说出去，给我讲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还可以让您这心里啊、舒坦舒坦。

贺云戈跟你说什么？管什么用？

贺云戈苦笑。这时空的事、父母的事，和烧饼的关系都不大。

烧饼好像料到了贺云戈会这么说，耸了耸肩膀。

烧饼不瞒您说，我看您心里堵那模样儿少说也有几天了，看得我心里都发堵。

他笑到，用半带撒娇的语气。

烧饼我这天天堵、日日堵、夜夜堵，连相声也说不好——满儿姐您没瞧见今儿好几个包袱都没响吗？

贺云戈……好像是。

烧饼所以啊满儿姐您就跟我讲讲吧，顺了您的心，也把我这好奇心满足了。

贺云戈……真说不过你。

贺云戈无奈。

说相声的人脑袋里都是怎么转弯儿的？怎么学历不高出口成章？怪不得小孟儿说他也说不过烧饼……

想了想，贺云戈坐在椅子上，看着烧饼这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轻轻开口。

贺云戈那些事情只能隐射来听。

贺云戈你就把它当一个故事吧。

清了清嗓子。

贺云戈一弯月牙儿想要变成满月照耀心中所想，像是一只掀不起效应的蝴蝶。

贺云戈在探寻缘由的途中发现惊天大秘密，关乎月亮的事情，也关乎一些未曾谋面的亲情的故事。

贺云戈看着烧饼一知半解努力想搞懂的模样，摸了摸他的脑袋，轻笑道。

贺云戈听不懂就算了，我再问你一个事情。

烧饼您问，满儿姐。

烧饼揉了揉眼睛。

贺云戈心疼地看着烧饼，知道这个小孩儿是为了自己才没再这会儿入睡的，叹了口气。

贺云戈你说，一个人真的有可能活了四十几年也没有见过父母吗？

烧饼当然有啊。

烧饼半眯着眼睛认真回答道。

烧饼孤儿院的小孩儿们……

看来自己比起他们，还是幸运不少。

贺云戈再次揉了揉烧饼的脑袋。

贺云戈我也没见过爸爸妈妈啊。

烧饼……

纵然是烧饼这么高的情商，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贺云戈别紧张。

贺云戈想起来第一辈子的烧饼，就揉了揉烧饼的脸。

贺云戈以后要是碰到哪个小孩儿说她没父母，可不能用过激的话——她一定是很渴望得到父母的爱的。

烧饼哦……

贺云戈别哦哦，认真的。

贺云戈看着昏昏欲睡的烧饼，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苦笑还是怎样，只能看着小孩子摇头晃脑地靠在椅子上，嘴巴里时不时哼哼两句表达赞同。

敷衍。

贺云戈这么想，心底却是止不住的暖意。

贺云戈我说——

贺云戈小声开口。

贺云戈睡了吗？

没回答。

贺云戈……

贺云戈看着烧饼的脸。

低声呢喃。

贺云戈……要我是跨时空而来的人呢？

贺云戈我是月牙儿、也希望成为满月，可还是无力改变。

贺云戈爷爷和爸爸妈妈一起瞒着我、瞒着我的出身、我的过往、他们的故事，和我与时空。

贺云戈你说，我的执念是什么啊？

贺云戈看着一动不动的烧饼，自嘲地笑了笑，又释然一般。

贺云戈不重要——不重要——

贺云戈起码我现在有你们，很幸福，很知足。

贺云戈我想、也许我的执念是你们吧。

贺云戈把烧饼搬到客房给他盖好被子，又给王惠发了个消息，告诉她烧饼在这儿，而后才回房间。

烧饼和她以前认知中的不一样。

如果可以，她真想让贺祺月在那一年少有一些痛苦。

让自己的回忆、再多几分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