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大夫，他什么时候能醒来？”芷岚现在着急了，她慌慌忙忙跑到医生身边。

“不好说，恐怕这辈子......”大夫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离开了。

芷岚顺着墙壁滑落下去，心里充斥着：一辈子......一辈子......

“你给我滚！”志襄大叫。

他走进去使劲一关门，走到冬青身边拉住手，明明是上海滩的老大，此刻哭得却像孩子一样，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使劲打转。

“志襄，你......你再和我好好说说，冬青......冬青到底怎么了？不开玩笑......真的......不开玩笑......”

无瑕泣不成声，但是仍然紧紧抓着家里的电话不撒手。

“无瑕，冬青他今天为了保护芷岚被乱枪打住了胸口，大夫说，可能这辈子不会再醒来。”他的言语略显疲惫，沧桑不堪。

“志襄......告诉我......他在哪儿......”无瑕竭力忍住快要喷泻的泪水，鼻尖酸涩。

“无瑕，冬青怎么了？”来得人是大太太。

“娘，没事，就是在外面受了点伤。过段时间，大概就能回来了。”

她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强撑着身体道。

“什么！冬青受伤了？严重吗？”

“不......不严重......”

她说得话，志襄这边全听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大太太年纪大了，受不了太大的打击，所以，她心里明白冬青的情况她不能告诉她。

“冬青这小子，真不让人省心。无瑕，等他回来的时候，娘一定替你好好教训教训他！让我们这么担心！”

无瑕点点头：“志襄，待会儿来接我吧。”

挂断电话后，她打发了老太太，自己一个人上了志襄的汽车，扬长而去。

一路上，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觉得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自己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像是行尸走肉，曝晒于阳光之下的行尸走肉，不知尽头。

无瑕在志襄的带领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周围有消毒水的味道，她隐隐约约也闻到了冬青，她的冬青的味道。

正在这时，芷岚趴在冬青身边失了魂魄，见到无瑕出现，上前就骂：“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志襄可是不惯她这性子，上前别过芷岚的胳膊，一领子提溜了出去，只留下无瑕和冬青。

无瑕不敢相信，走过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来得路上，她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当看到冬青货真价实的躺在那里，她还是忍不了，只是觉得心口疼痛。

抓着他的手，道：“冬青，我是无瑕。你醒醒！好不好！冬青，我是无瑕！我来接你回家了，你醒醒，我们回家好不好！冬青！”

她的冬青，那个最爱她的人，那个她认为自己这辈子能够给她幸福的男人，如今却食言了。

“冬青！冬青！”

悲伤过度，最后无瑕只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短暂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