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 墨兰

　　汴京。

　　赵瑾珩刚刚从太后宫里出来，看见在园子里等了一阵儿的顾廷烨，抬手拍了拍顾廷烨的肩膀，二人一前一后地往外走着。

　　“这些日子边关不太安静，不怕蛮族想要来争夺什么过冬的东西……就怕有人与外勾结，对皇后不利。”顾廷烨递过去自己揣了一路的密报，他是赵瑾珩的人，墨兰也更倚重景家些。顾廷烨自己长到如今，有了一双儿女，终于稍稍品味到了些顾偃开的苦心。他如今少做明面上风光无限的大将军，只是带着外室和儿女住在外面，扮着幅风流的模样，暗地里则汇集了四处的消息，以供赵瑾珩的耳目清明。

　　赵瑾珩打开密折，二人的脚步便略慢了些，顾廷烨接着道：“咱们要不要提前下手？”

　　“虽然有则诚在，但她还是太青涩了。”赵瑾珩一目十行地看完一篇，接着举步往自己的议事堂走过去，“仲怀，你寻几个人暗中保护他们，不要让她什么危险都意识不到，也不能让他们受伤。”

　　顾廷烨应了下来，他只是觉得赵瑾珩有些奇怪，他们本来有能力庇护着墨兰一行人的——对于他们而言，理想和热情是极为珍贵的东西，能呵护一个“伙伴”的天真，也并不是不好的事情，也自然不是赵瑾珩做不到的事情。

　　可今日听着，竟然有些想要让她“长大”些的意思。

　　赵瑾珩的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向顾廷烨，面色竟然是些平静的温柔：“仲怀，你想承袭宁远侯的爵位吗？”

　　顾廷烨莫名打了个寒颤，他摸了摸头笑了两声：“要不要的，也无所谓，不过是一个爵位罢了。大哥虽然……毕竟还有三弟在，他年幼，又天真，没有一个爵位庇护他，还不知道他该怎么建功立业。”

　　赵瑾珩闻言笑了笑，从袖口摸出一个小小的玉牌递给顾廷烨：“仲怀，你去吧，去查一查那些人。待你回汴京时，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的。”

　　顾廷烨更觉得今天的皇帝奇怪极了，一会儿要磨炼皇后，一会儿又带些试探，最后又给了他个调暗卫的信物。皇后是清流出身，火药和燕云边境又一直都归皇后，是以不少寒门都隐隐成了皇后的拥趸，更何况顾廷烨自己也不清楚皇后究竟是怎么才让景家军听令于她的。皇帝本来就只剩了世家的支持，如今他让自己去查世家，实则有些自掘坟墓。

　　——即便他们夫妻一体，可是顾廷烨并不相信墨兰到了大权在握之时能依旧如故，赵瑾珩是个很好的皇帝，也是他顾廷烨的主子，如果当真又是女主临朝，墨兰不会轻易倚重他，甚至也不会轻易放心他……

　　他还有一双儿女。

　　顾廷烨也听了些墨兰等人在江南一带的所为，回去收拾了自己继承来的田契，收到怀里正欲离开，却只听见门口传来曼娘一声叫喊：“二郎！二郎你要做什么！”

　　顾廷烨叫她吓了一跳，朱曼娘手里本还牵着儿子，这时候也一把将孩子松甩开，大步扑到顾廷烨身前：“你装了什么走？你是不是要把在扬州的田契送去给皇后——”

　　“那是我儿子的东西！是我儿子的！你别想给它带走！”

　　顾家屡有说亲人上门，他一直不曾答应，直到今日才终于对曼娘起了一些不满。他去抱起儿子交给赶出来的嬷嬷，回头忘了有些疯癫的朱曼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