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天昔带着李朝银来到了喻音尘墓前。
墓碑前冷冷清清,只有一颗老枫树摇曳常伴。
暮天昔走到跟前,缓缓坐下,靠着喻音尘的墓碑,从腰间拿过一壶烈酒,仰起脖子喝上一口后,把剩余的酒倒在了喻音尘墓碑前的尘土上。
随后他看着那一小片湿润的地方,
“自你走后,母后鲜少与我说话。”
他说完后便没再说其他,只是良久的坐着默默不语。
李朝银站在一边,眼眶微红。
就在此时,突然一阵箭刃破空声传来,径直朝暮天昔的方向飞去。
李文眼疾手快的拔剑一挑,将破空而至的箭刃斩为两段,大喝:
“遇袭,护驾!”
同时四面八方突然涌现出大量的身着黑衣头戴面具的人,持着刀剑向暮天昔围过来。
一众将领将很快将暮天昔和李朝银围在中间,转瞬间便和黑衣人厮杀了起来。
暮天昔一把将李朝银拉向身后,拔剑应敌。
刀剑声不绝于耳,鲜血、残肢、兵甲很快铺满土地。不时还有黑衣人源源不断的前赴后继,越挫越勇,越杀越凶。
李文于混战中靠近身后正一手护着李朝银,一手拿着剑已经和黑衣人厮杀起来的暮天昔,
“陛下,逆贼来势汹汹,属下先掩护您后撤!”
暮天昔手握宝剑,回手用力一挑,了结了一个黑衣人的性命,又一脚踹开一个扑至身前的黑衣人,护着李朝银和李文一同向后撤去。
好在暮天昔和齐子幽身边的人武艺高强,又训练有素,黑衣人很快便落于下风。
为首一人见势不好,只能不甘心的看着暮天昔后撤的方向,眼神狠厉,大声道:
“撤!”
齐子幽和喻音尘收到圣上遇袭的消息的时候,正好骑马回到西北军营。
听到派去护送暮天昔的人来报,连忙召集人马快马加鞭朝淮安赶去。
一行人赶到喻音尘墓边已是傍晚,兵甲已息,只余尸体铺满了一地,鲜血渗进土壤,分外刺目。
喻音尘翻身下马,见地上尸体多为黑衣人,松了一口气。
齐子幽皱着眉头看向满地狼藉,吩咐道:“把这儿收拾干净,那些人拖到远处埋了,我们的人接回西北安葬。”
众士兵听令,纷纷行动起来,喻音尘略显惊讶:“你不先去找陛下?”
“来报的人说陛下已经脱险,李文虽五大三粗,这些事儿总会安排好的。”说罢他蹙眉看向喻音尘的坟冢,“每次他遇到圣上,总没好事儿,连死了都不得安生。”
喻音尘挑眉,笑道:“你这话要是被陛下知道了,可是要杀头的。”
齐子幽没有转头,依旧看向墓碑,轻嗤:“不过一死。”
这头李文已一路护送暮天昔到了临近西北的一个镇子上,确认镇上安全后便书信一封派人给齐子幽送去,而后吩咐手下在附近守候,自己则带着暮天昔和李朝银找到一家客栈避身休整。
李朝银遇袭本就受了惊,又奔波了一路,一到客栈便发起了高热。
李文又吩咐人找来一位郎中为她诊治。
李朝银昏昏浩浩间感觉到有人正小心翼翼的用湿布擦拭着她的面颊与额头,多年前的回忆一下子纷沓而来,涌上心头,
半梦半醒间,许是病魔缠身,心防松懈的缘故,她竟模模糊糊呢喃道:
“喻公子……”
正在为她擦拭的暮天昔手一顿,心里猛的一疼,怔愣过后,仍若无其事的为他的贤妃擦拭着汗珠。
齐子幽和喻音尘处理完后续事宜后,又连夜赶到客栈和李文他们会合。
那客栈老板一个晚上接连接待了两波官兵打扮、杀气腾腾的人,早已在那儿双股颤颤发抖。
在齐子幽接连问了两遍后,才抖着手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颤声道:“这……这位官爷,您要找的人在二楼……”
齐子幽扔给那老板一袋钱两,“老板,今夜这店我包了。”
客栈老板接过银两,连声应好。
“末将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齐子幽单膝跪地道。
房内,暮天昔负手而立,看不清神色:“查清楚是谁的人了吗?”
“末将在他们身上发现了关寇的狼纹刺身,”
齐子幽呈上一块腰牌,继续道:“残余叛党我已派人悉数剿灭,为首一人已经活捉,听候陛下发落,这是从他身上搜到的腰牌。”
暮天昔接过腰牌:“不错。”,他看向那块腰牌,上面赫然刻着一个胡字。
“胡奴*不安分啊,”暮天昔摩挲着那块腰牌,眼神一凛,“军中有叛徒,彻查,杀无赦。”
“齐子幽御下不利,监管不严,撤其西北左翼统领一职,罚俸三月,留待查办。”
“谢陛下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