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天条现

“不…不对！你究竟是谁？！”能够一路走到现在，不得不说沉香还是有可取之处。他很快冷静下来，手持开天神斧，眼神狠厉的望着面前的小金乌。似乎只要下一秒小金乌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他便手起刀落。

“我就是你的父亲，在刘家村陪了你十六年的刘彦昌。”小金乌很满意沉香的反应，他负手而立“你压根不是什么刘彦昌之子，你是尊贵无比的金乌后裔。”

“你瞎说什么！”

“这件事你不接受也好，但是现在全都给本殿消停！”小金乌眼神扫视过众人，又扭头去看杨戬“怎么？还不说实话？你不说，那我来说。”

杨戬忽然意识到小金乌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了：他要掀了他老底。又注意到一旁手足无措的外甥，他无奈，心想:终究还是个孩子。

“沉香，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儿复杂，但你的父亲是小金乌。”

“这些事说起来很复杂，但是沉香回去我会一一给你解释。”

沉香眼睛不眨的注视着小金乌。小金乌也不动，就站在那里任由他打量。过了许久，沉香眼睛终于有了光彩，他薄唇微张：“爹”

有些事，是骗不了和他朝夕相处的人的。

华山中的杨婵透过水镜注视着外面人的一举一动。她生了一副九曲玲珑的心肠，很快便琢磨明白了整件事情。她默默看着与儿子对峙的那二人，眼神温软。

那银甲男子，终其一生未曾让他护在手心里的妹妹受过半分委屈。而在他身前的那个人，从始至终对她都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感动归感动，但是这个账……杨婵仰头迷茫了一瞬，又很快回过神。如果能出去，自是还要好好算一算的。她轻笑一声，又将注意力集中到水镜上。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随着小金乌的到来杨戬多年的苦心筹谋应大白天下。眨眼之间，众人已经从针锋相对到握手言和。

不同于一旁和和气气的众人，沉香望着眼含欣慰的杨戬，一时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位为他苦心孤诣筹谋至此的舅舅。

杨戬对沉香的反应倒是丝毫不意外，他上前拍了拍外甥的肩膀：“你有一对好父母，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劈开华山，救你娘出来。”

舅甥二人视线交汇的一刹，沉香抿唇。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望着舅舅那双沉静似水的眸子，他重重点头：“嗯！”

杨婵没有想到自己一家这么快就会团聚。

她坐于莲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相伴而来的三人。眼神颇有深意的扫过立于沉香身侧略显心虚的小金乌，最终视线定格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还没来得及酝酿感情，就听见一句：

“娘，我舅舅他不是坏人，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都是为了要把我培养出来。”

听见儿子这话的时候，杨婵心里腹诽：儿子啊，你这舅舅八百个心眼子。要不是你老娘我给他玩儿了一手梭哈，直接掀了他底牌，说不定你就真随他意了。

偏偏这时候旁边那让沉香一口一个舅舅的又特应景的来了句：“三妹，你受苦了。”

嗯，确实受苦了。一个两个的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把我蒙在鼓里耍团团转。

杨婵轻哼，专心闭眼打坐。不再去看对岸的三人。对话却一丝不露的听了进去。

“爹，舅舅，我娘她这是……”

“小孩子心性，闹脾气呢。”

变故就是来的这么猝不及防。在杨戬施法的那一刻，杨婵便隐隐察觉出不对。

难受，说不出来的难受。无力的窒息感弥漫了她整个人。她眼神担忧的看向对岸的杨戬，或许王母娘娘还有不为人知的后手。

……

许多年后杨婵再回想起那一晚，除了最后那一片美的让人震撼的莲池，所有人剩下的只有痛彻骨的折磨。

杨戬棋差一招，天道的一招釜底抽薪让他把三妹的性命差一点儿留在子时。沉香一路的摸爬滚打，最终摆在他面前的却只有两个选择：母亲或者人人期盼的新天条……至于子癸，他毫无保留的信任最终换来的，却是心上人的赴死……

“以身为祭，换新天条出世。婵儿，怕吗？”小金乌眸子沉沉的看着她，杨婵险些溺死在他眸中的那片情里。

她忙的收回视线，强迫自己不去看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有什么好怕的呢？儿女私情是小，三界众生是大。子癸，如果可以你告诉二哥，我可以成为他的骄傲。还有……”

“没有还有，这一切的选择我都是支持你的。婵儿，这一生我后悔过很多事，但唯有一件是我从未后悔过的。”

杨婵知道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