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儿的强忍坚强,楠雾又何尝不知,“我再也没有大父,没有阿父阿母了…”
楠雾轻轻拍着囡囡的后背,白净的面孔之上有一滴清泪堪堪滑落,“你的家人为国捐躯,舍身取义,所以你要坚强的活下去,抬起头,挺起胸的活下去,因为,你是英烈的后辈。”
“我知道了…”
囡囡哭的累了,声音也逐渐的小了起来,楠雾将囡囡抱起,将她送回了房间之中。
程少商他们入城之时,轮子所过之处,是血水,是他们浴血奋战的地方,也有子女倒在那些牺牲的人们身上,痛哭着,哀嚎着。
楠雾只得庆幸,这场战火并没有烧至城内,这便是她能做的事情。
楠雾看着他们的马车行驶而来,便站在了那里,看着他们小马车,看着这座骅县,哀嚎遍野,楠雾深吸了一口气,“这里交给你们了,我得回去向圣上复命,墨翎你做事稳重,留下来帮忙。”
“是”
说吧,楠雾便骑马离开了。
驻跸别院—
这里是圣上西巡的落脚之地,凌不疑在此处理着伤口。
“将军伤口已腐,得忍着点疼。下官得先去除清淤,除去腐肉才行啊。”医官正检查着凌不疑的身上的伤口。
凌不疑应了一声,“来吧。”
“陛下臣的伤口有碍观瞻,不如您先行回避吧!”凌不疑说道。
文帝很快便走了过来,双手叉腰,显然很是气愤,“回避个屁!”
文帝看着凌不疑身上的伤口,到底还是不忍直视,便转过身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屏风的旁边,“你现在知道自己伤重了?再晚个半日,别说你胳膊了,就连你小名都不保!朕早就说了,早一些娶妻生子,整日打打杀杀的,到头来死了也没人给你送葬,坟前连个打灵棺的人都没有?”
“陛下若再像四面前那般强压着臣娶裕昌郡主,那臣就在出征,即便是去胡人地界上找仗来打,也要将这条性命葬送在那里,如此陛下就不会这样的烦恼了。”
文帝指着凌不疑,“你呀!竖子!你这脾性怎么同那楠雾一样一样的!”
梁邱起与梁邱飞站在门口,文帝指着他们两个人,“还有你们俩,废物!将军这么重的伤,你们俩是瞎了还是残了?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找人医治?”
“陛下还是怪罪我吧,战场上军令如山,他们也不好不听。”
“你不要仗着朕舍不得怪罪你,你就肆意妄为,朕把当亲生子一般抚养长大,你如此不爱惜自身,你到底要做甚?”
医官兴许是下手重了些,凌不疑闷哼了一声,文帝顿时便看向了那医官,“你能不能轻点?”
医官只得应了一声,放轻了手中的动作。
“无妨,继续。”凌不疑低头说了一声。
“臣只是想向舅父那样,娶一个知心相爱之人,与其像城阳侯那样,朝秦暮楚弃我阿母,遗恨半生,臣宁可孑然一身,陛下不必在劝了。”
凌不疑的态度很是坚决。
可就在这个时候,便有下人回报,“不好了,圣上!”
“什么不好了?”文帝看着那人,心中觉得不太妙。
“楠将军……楠将军昏倒了”
“什么?!怎么回事?哎你去哪儿……”
文帝震惊之余,便看到凌不疑便已经起身了。
“我,我去看看。”
凌不疑说了一声,便急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