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凌不疑忽的停住了马匹,翻身下马走到了一边的路旁,
看着路旁的叶子上那抹鲜红的颜色,凌不疑伸手在叶片的红色处轻捻了一下,是血迹。
他们是来追那繁昌的,繁昌必然是走不远的,而这血又未曾干涸,便知这繁昌定然是没有走远。
凌不疑想着,便拿出了方才的那一方手帕,就要擦拭血液的手忽然微微一顿,他的面上忽然浮现一抹轻柔的笑意,不过不在梁邱飞走过来之时,那么笑意便也荡然无存了。
“这…”梁邱飞有些犹豫。
凌不疑自然能听出梁邱飞的疑惑,当即便扫了一眼梁邱飞,“想说就说。”
“这楠将军真不愧是楠将军,一人带着五百兵,竟然是能战至天明,可是我方才见楠将军的武功路数,却不像是军队里的。”
梁邱飞有些疑惑的说道。
凌不疑也顿了顿,他此前只是忧心楠雾的安全,如今想来,楠雾的一招一式并非是军武,更像是自成体系,一招一式之中带着置人于死地的狠厉,有路数,但凌乱,算是……乱中有序了。
像极了楠雾自己,从不按常理出牌,或者说,做事随心,却同时在随心之中寻得一丝章法。
凌不疑只是嗯了一声,“她无愧于将军之名。”
“就这样?”
凌不疑的视线扫向梁邱飞,“不然呢?”
梁邱飞自然是不敢在说些什么的了。
“把手伸出来”
梁邱飞疑惑,却也不敢再问些什么,只是乖巧的伸出手,只见凌不疑那沾染了血液的手指径直在他的衣袖上擦了几下。
少主公干净了,他脏了。
“你守在此处,我带人继续向前,让繁昌无处可逃。”
梁邱飞惊讶呆愣之余,便只能看见凌不疑的背影了。
骅县城外,仍旧是残留着未散去的硝烟,城门打开之后,有一个小女孩站在那里,看到楠雾便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楠雾,
“你……”
“将军,这是我大父让我转交给新来的县令的,你是新来的县令对吗?”
小女孩拿出红色的匣子递给了楠雾,楠雾接过这红色的匣子,眼眶忽然通红一片,“你大父是程老县令?”
女孩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啊?”楠雾低头摸了摸女孩子的头,心中哀痛无以复加,眼前的女孩家人尽数战死,如她一样,如她一样成了孤儿,在这乱世之中,无所依靠。
“我叫囡囡。我知道,是你保护了骅县,我想替,骅县的百姓谢谢你。”
“可是我不是新上任的县令,我叫楠雾,所以这个,你要亲自转交给新上任的县城。”
楠雾低头看着手中的红匣子,随后递给了囡囡。
“好吧”囡囡低着头,将东西放好,“那阿姊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可以带上我吗?我也想帮忙。”
“你就好好的去休息,我去打扫外面的战场,迎回…”
话语间,楠雾已经蹲下与囡囡平视,“迎回你大父,你家人,还有……那些战死的弟兄们。”
楠雾轻轻拥住了囡囡,也就在这个时候,囡囡的泪水如决堤了一般不住的往下流,先是从小声的啜泣,变成了号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