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爷爷是天使神的大供奉，也是我的。”

周围的光芒愈发盛了，千道流还以为是自己的献祭起了作用，却没想到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意识还未归于黑暗。

直觉告诉他，定是他的这个孙女做了什么。

毕竟他的这个孙女执呦的紧，就连天使神的考核都可以抛弃——仅仅只是因为要亲手审判他，亲手将他打下深渊。

千道流“小雪……你做了什么？”

千道流“你要知道，传承之门不开启，你就无法进行这最后一考，无法成神。”

千仞雪“我当然知道啊，爷爷。”

千仞雪歪了歪头，勾唇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千仞雪“您看，传承之门已经开启。”

千仞雪“而您，也没有死。”

完蛋了。

明明面前人是自己小辈却莫名生出一股惧怕情绪的千道流下意识想。

注视着那张虽是笑着的绝色清丽的脸庞，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干，那双狭长的漂亮的眼眸分明纯粹耀眼，却莫名让人感觉到一种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的……感觉。

饶是他，也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战栗。

千仞雪“爷爷是天使神的大供奉，也是我的。”

上一任天使神和这一任天使神，嗯，四舍五入没问题。

千仞雪“所以，我不允许你献祭。”

千仞雪挂着愈发礼貌克制的笑容，清冷嗓音落下的片刻，金冀扇动，毫不犹豫的飞身进入那道传承之门。

而千道流，神色复杂。

这真的是可以说的吗？果然还是因为他不适合养小孩吧。

总感觉，自第八考后，小雪对他好似没了敬畏之心，更亲近了，更……大逆不道了。

…

传承之门内。

踩着起起伏伏的似要迸裂开来的拼图地面，千仞雪提剑缓步前行，冷然注视着脚下骤然浮现的记忆片段——那皆是属于千道流的。

是尚且年轻时与唐晨、波塞西的交谈，意气风发的挥剑与昊天锤战在一起。

她看到，一袭白衣的千道流与银发飘扬的窈窕女人站在一起。

千道流.“他可真傻，百级成神只是你用来拒绝我的借口，他却信以为真。”

波塞西“毕竟他不知道，我们身为神的大供奉所必须肩负的宿命。”

波塞西抬头，嗓音轻柔，眸光暗含孤寂。

波塞西“其实，我很羡慕他。自由、强大，可以去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

千道流.“你可以跟他走，改变自己的命运。”

……

波塞西“我们站在离神最近的地方，享受着神的庇护，自然也应该回报。”

波塞西抬起双手面向高耸辉煌的大殿，好似虔诚的供奉，又蓦然回首，轻轻道。

波塞西“你心中最重要的，永远是天使神，不是么？”

千道流.“你说的对，我无法放下我心中的责任。”

尚无任何金饰的浅金发梢飘扬，一如既往的面貌与今相比似乎未变分毫，他幽幽叹息，仿佛已经预见未来的难局。

千道流.“我开始明白，你为何不告诉唐昊传承海神神祗的方式了。”

千道流.“你不希望他被束缚。”

波塞西“如果要他背负着所爱之人的死亡，痛苦的活下去……未免太过残忍。”

她遥望远方。

波塞西“虽然我们永远不可能成神，但那条路的孤独与艰难——你我都很清楚。”

千道流.“或许吧。”

千道流.“但如果有一天，我选择的继承人也要踏上那条成神之路的话，我希望他不要视此为痛苦。”

千道流.“而是带着我无法放下的责任和想要改变的希望，坚强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