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

程少殷“倘若你什么？”

她没太听清，只读懂了他的唇语，不确定的重复道。

凌不疑“倘若，倘若我说，如果有人以前伤害了你，你该如何？”

程少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认真思考起来。

其实长这么大，好像并没有什么人伤害她。

记忆里的那些画面无非就是些小打小闹般的争吵，她睡一觉就能忘得差不多。

若说什么让她几乎痛彻心扉的伤害，那更是没有。

她甚至没有体会过痛彻心扉到底是什么感受，除了有的时候，看到那鲜亮的红色会反胃恶心甚至呼吸困难，其他的痛苦，她几乎从未体验过。

程少殷“我不知道。”

她摇头，眉头皱得紧紧的。

程少殷“要看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程少殷不想再与他谈论这些苦大仇深的话题，指着小摊边上那盈盈闪烁的兔子花灯，昂着小脸对凌不疑道。

程少殷“我想要那个。”

*

逛到差不多后，凌不疑带她回了客栈。

程少殷一路上摆弄着花灯，显然是喜欢的不行。

等到了厢房，她小心翼翼的将花灯摆在桌上，然后熟门熟路的从凌不疑准备的包裹里翻出几本书，喜滋滋的回了榻上。

她小孩子心性，即使说了很多次不要再昏暗的地方看书也没有听进去。

所以凌不疑给她准备了个干净的小桌，将烛灯摆在榻上，也算是由着她来了。

她从书里抽出一眼看他，眼眸弯弯。

程少殷“谢谢凌不疑！”

凌不疑没回她，坐到她身后给她拆卸发髻上的珠鬟玉钗。

他知道她向来怕疼，因此更是小心，生怕扯了她一根头发。

女娘看书看的很快，没过多久就已经翻了好几页，眼里透着隐隐的光。

大抵是对这本书极有兴趣了。

凌不疑“该洗漱了。”

他垂下头，温声凑到她颈侧道。

程少殷“我想再看一会。”

凌不疑“若是再看下去，那明日的出行就要推迟了。”

权衡利弊下，程少殷不情愿的将书递给他。

客栈小二知道这位的身份，自然是忙不迭的上下照顾着，知道人要洗漱了，立刻找了几个伙计搬来木桶，殷勤笑道。

“热水马上就要烧好了，将军和夫人莫急。”

程少殷双手环胸，心道明明能再多看些时间，偏偏他要收走。

现在不还是坐在这干等？

于是等着也是等着，看着凌不疑忙碌的间隙，她干脆拿出今日他买的手札，一笔一画写起来。

凌不疑向来喜欢拘着她，比阿父还要严厉。

阿父可不管她上榻会不会看书。

程少殷只能一边偷偷往前扫一眼他有没有望过来，一边快速写几句话。

可小桌被收走，她就只能靠着膝盖，加上速度又要快，所以字迹比刚读书的幼童还要差劲，简直不是她平时的风范！

眼看着还差最后一个字，她又往凌不疑那边瞟了一眼，却见他正好转头望过来，手忙脚乱的将手扎塞进床榻的褥子下面。

可不能让他看到她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