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冬日已经过去了,想打雪仗想必是极其困难的。
凌不疑试探道。
凌不疑“没有其他的了?”
程少殷“还想放风筝。”
说到这里,她眼泪又落下来了。
一滴接着一滴,凌不疑根本就擦不完。
程少殷“凌不疑。”
她抬头望他,眼神如同世上最纯粹的琉璃球般纯粹。
程少殷“我的阿父阿母不是他们。”
为她擦眼泪的手一僵,他被她的这句话打的不知道该露出什么反应,心跳如鼓,他有些紧张。
凌不疑“为何这么说?”
程少殷摇头,眼泪被她这般大的动作晃了下来。
程少殷“有好多事情,他们都不知道。”
程少殷“他说他是我的阿父,可他竟不记得他曾带我放过风筝。”
程少殷“那个女人也说是我的阿母,可她的眼神分明就和我阿母不一样。”
她虽然话说的很快,但是每个字都很用力。
程少殷“他们长了一张和我阿父阿母一模一样的脸,但是我知道,他们不是。”
程少殷抬起手,用手背擦干眼泪。
刚刚哭过的眼睛此刻愈发漂亮,纯净的如同一汪清泉,能照射出世间所有丑恶的东西。
在这样的眼神下,他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程少殷“他们大抵是以前伤害过我。”
她哽咽道。
程少殷“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事情,但是我能感觉到,尤其是那个自称是我阿母的人,一双眼睛里写的都是原谅我吧,我错了。”
程少殷“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程少殷“就连他们伤害我的事,我都想不起来了。”
她哭着捶打自己的脑袋,只觉得自己缺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记忆。
程少殷“所以,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凌不疑抱住她的头,声音颤抖。
凌不疑“没关系的,你都会记起来的,别怕。”
他用力将她抱在怀里,只觉得讽刺。
明明他才是那个把她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可竟然又在这一刻,装出一副好人模样。
凌不疑“我会陪着你,直到你想起来。”
每说一句话,他就感觉自己的心下坠一分。
凌不疑“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程少殷“好。”
她也伸出手,笨拙而努力的环住他,试图得到那么一点安全感。
程少殷“说话算话。”
程少殷“要永远陪着我。”
凌不疑“只要你愿意。”
只要你说你需要我,我当然会陪着你。
只要你不推开我,我当然不会离开你。
可是该说话算话的人,到底是谁呢?
*
马车悠悠走到码头,他拉着她下来。
虽然已经是初夏了,可因着码头靠海,所以气温还是有些低。
他低下头,将她因为怕热所以故意脱下的披帛重新套上。
见她皱着眉头显然不乐意,凌不疑威胁道。
凌不疑“如果不围上,那上了船殷殷就莫要想去看海了。”
看海的诱惑太大,程少殷立刻举手投降。
甚至主动提出如果他还是不满意的话,她可以忍着难受围两条披帛的中肯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