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好的

冬至“况且——”

冬至“程少殷并非少主公的良人，无论从哪一方面而言，都不合适。”

冬至“若单单只是不合适，那便也算了，可偏偏她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少主公。”

冬至转过头来，直视着梁邱飞，看得他一哆嗦。

冬至“他以前，绝非现在这般优柔寡断。”

冬至“不过一个奴婢罢了，杀了便杀了，更何况还是自刎，少主公竟也到现在都还在后悔。”

冬至“我有时候在想，以前那个杀人如麻，被人称作是少年阎罗的少主公到底去哪了。”

冬至看着梁邱飞那张欲言又止的脸，突然没了说话的心思，冷冷的将手里的粥塞到他手上。

冬至“端去厨房，我还要回去盯着她。”

梁邱飞端着蛊，望着那清瘦的背影出了神。

冬至以前并不叫做冬至。

虽身为女儿身，可却有着极高的武力值，以及那一双能够识破人所有想法的眼睛。

她跟在凌不疑身边多年，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信任的女人。

可竟也就这么被轻易的改了名字。

只因为，少主公和少女君初见的那一天，是在冬至。

这么想来，冬至心里应该也很不好受吧。

*

凌不疑回来时程少殷正趴在榻上看书，油灯就这么直喇喇的摆在榻上，若是一个失手，必要酿成事故。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油灯拿起。

凌不疑“这样很危险，殷殷。”

他按照以往那般，摸了摸她的头。

凌不疑“而且你这样看书，会坏眼睛的。”

油灯被他拿走，失了一大半光线的她坐起身来，满脸都是怒气。

程少殷“我就要这样，你别管我。”

他愣住。

程少殷“还给我。”

她直接从凌不疑手上抢过油灯，像是个不懂事的小孩一般，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一刻，从头到脚的寒意顺着脊背逆流而上。

他浑身发凉。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像个五六岁的孩童一般撑着下巴看书，只觉得心口升起一阵难以言状的恐惧感。

凌不疑“殷殷。”

他许久找回自己的声音，将她重新带到面前。

凌不疑“你告诉我，你今年几岁？”

程少殷歪着脑袋，好似看傻子一般看他。

程少殷“我为何要告诉你？”

程少殷“阿母说过，不要和不认识的人说话。”

崩塌一般，他望着她那张脸，涌现出的是几乎要让他溺亡的悲哀和恐惧。

凌不疑“你头疼吗？”

她摇摇头。

程少殷“你声音大一点，上次和阿母放风筝时我不小心掉入河里，左耳朵听不见啦。”

程少殷将右耳凑过来，像个孩子般大笑道。

程少殷“你得在我这只耳朵说。”

眼眶酸胀，生平第一次，凌不疑有了几乎要落泪的冲动。

他将她死死的抱在怀里，颤抖的抚弄着她的背。

凌不疑“没关系的殷殷，会好的，你会好的。”

程少殷感受到脖子处似有滚烫的液体滴落，烫得她瑟缩了一下。

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