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刀

冬至。

她喃喃的重复着，心里好似空了一块。

冬至“少女君还是快些用膳吧。”

冬至温柔笑道。

冬至“等会粥就要凉了。”

程少殷点了点头，拿起羹勺，心不在焉的喝着粥。

程少殷“你是何时来此处的？”

她假意漫不经心的问道，实则余光一直观察着冬至的表情，不肯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冬至“奴婢是在程府时就跟着少女君了。”

冬至思索了一会，然后道。

冬至“大抵有七八年了吧。”

当真是看不出撒谎的痕迹。

程少殷不知道自己为何偏要这般试探，冥冥之中恍若有一道声音在指示着她一般。

冬至“那时候奴婢年纪小，还怕生，没曾想到被少女君选中，当真是幸运。”

程少殷突然觉得口中的粥有些没味，她放下羹勺，原本舀起的鲜虾粥重新跌落回去。

她朝冬至笑笑，却只是皮笑肉不笑。

程少殷“我有些饱了，你下去吧。”

冬至领命。

等她端起只吃了几小口的粥出去时，梁邱飞略有些紧张的凑过来。

小声道。

梁邱飞“如何了？”

冬至摇摇头，走到了安全的地方，才开口。

冬至“她心思缜密，即便是没有任何漏洞的话，我看她的模样，大概依旧是不太相信。”

冬至“也不能说是不相信。”

身为女人，她比梁邱飞和凌不疑更懂程少殷。

冬至“或许是直觉。”

梁邱飞闻言，心情有些复杂。

梁邱飞“那该如何是好？若是少女君真的恢复了记忆，想必是要——”

冬至“暂且不会。”

冬至摇摇头，显然对那位很有信心。

冬至“请来的那位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光凭着一些蛛丝马迹，她绝不会想起来。”

想起来的根源是脑子里还存在些记忆，可若是那些痛苦的记忆都被抹去了呢？

又如何能凭空想起来？

梁邱飞“少女君心性坚韧，也是那位所言极难催眠的。”

冬至“可是再坚韧的人也有不敢去回忆的记忆，这便给了少主公机会。”

梁邱飞想，如何能不痛苦呢？

亲眼看着如同家人一般的婢女在面前自刎，放在谁身上，大概都遭受不住吧。

冬至作为凌不疑身边的暗卫，最善识人神色，她一眼就看出梁邱飞在想什么，冷淡道。

冬至“后悔是最无用的事，既事已发生，何必再去回想？”

她说的又哪里只是梁邱飞，也包括凌不疑。

冬至“其实我并不赞成少主公这般做。”

冬至不笑时，面上全是寒意，不怒自威的模样与凌不疑极像。

冬至“她带给少主公的影响未免过于深了，少主公现在，甚至算得上是妇人之仁了。”

梁邱飞愣愣的望着她，却见她目光愈发冷淡。

最后竟有些无温。

冬至“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少主公如何报仇？”

她冷笑。

冬至“一心沉溺于讨要她的欢心之中，如此这般爱她，当真还能握得住手里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