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升沧海】第二十五章 一己私欲

宣皇后寿辰在即，从前这些事情都是交由宣映葭来打理的，只是今年凌不疑与程今朝定了亲，为了锻炼她，文帝特让程今朝与宣映葭一道操持宣皇后的寿宴。

五公主听闻此事，心中甚是不服，她早早地来到了长秋宫，对着宣皇后好一番殷勤侍奉：“母后，为了庆祝您的生辰，儿臣特意请来了都城中的贵女们为您献舞，在府中排练了好久。寿宴当日若有不足之处，还请母后勿要怪罪，多多捧场喝彩才是。”

“你的孝心予已经知道，只是予怎么听闻，你在宫外圈了数百亩良田为己有？”宣皇后对歌舞之事实则并不甚喜欢，只是五公主好意，她却也不好拒绝。

“那些本就是没人耕种的荒地，儿臣圈起来开垦耕种，也是为国为民。”五公主脸色一变，不耐听宣皇后说教，当即提起了自己最根本的来意，“母后，您的寿宴，儿臣也想尽一份孝心。不若母后将宴会采买之事交于儿臣，儿臣定然不会让母后失望的。”

“圣上已将此事交给了映葭与今朝，你便无需为此操心了。”心知五公主揽下此事是为了从中牟利以供养她府中的幕僚，宣皇后眉头一皱，自然不可能答应。她提声唤宣映葭入内，可进来的却是程今朝。

程今朝向宣皇后道：“回皇后，瑟瑟阿姊随礼部侍官前去安置宴会宾客座位了，此刻并不在长秋宫中。皇后可是有何要事寻瑟瑟阿姊？”

“也不是什么大事。五公主领来的这些贵女们，予这长秋宫也安置不下，便托你去，将她们带给越妃，请越妃替予看顾一二。”宣皇后温和道。随后，她看向五公主，“你也去吧。”

“唯。”程今朝应声，随后有礼道，“五公主，请。”

“听闻父皇将操办母后寿宴一事交给了你，也不知道你一个区区军户之女，究竟有什么能耐，竟能哄得父皇与母后如此信任你。”五公主借宴席采买一事牟利的算计尽数落了空，她心中恼怒，可怒火总不能对着宣皇后发，在她眼中，比起宣映葭，自然是程今朝更适合用来发泄胸中的怒火，“小门小户就是不懂规矩，你要知道，宣映葭与本公主才是表姊妹，你这卑贱之人，如何也配与她互称姊妹？莫不是心存攀龙附凤之心，以为借此便可抬高自己的身份？”

程今朝还未反驳，宣皇后已然皱眉道：“今朝是子晟未来的新妇，日后便都是一家人，你与十一郎本就是义兄妹，今朝日后便是你的义嫂，你何必要说这样的话来生分你们二人？还不住口。”

“母后，儿臣是天家的公主，她程今朝不过是一个军户之女，怎么配与儿臣相提并论？便如同那十一郎，他凌子晟便是再得父皇恩宠，也始终不是我文氏血脉，比不得皇子尊贵。”五公主忿忿不平道，“您从前便偏心凌不疑与宣映葭，怎么如今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军户之女，您都如此袒护，竟不帮着儿臣而去护着她！”

“够了！你若是心中有不满，那便回你的公主府去撒野，勿要在予的长秋宫里大放厥词。”宣皇后转过身去，不欲再看五公主，“你快些走吧，予是管教不了你了，便只能让越妃来好生教导你了。你这便去永乐宫吧。”

见宣皇后油盐不进，五公主心中更是气愤，狠狠瞪了程今朝一眼，怒而甩袖离去。程今朝记着宣皇后的吩咐，随即跟了上去，领着那群贵女前往永乐宫。

五公主趾高气昂地走在最前面，与程今朝道：“你可知，你如今在长秋宫住的寝殿，从前是本公主的。”

程今朝垂着长睫，道：“若是公主心中不快，臣女可立即搬出去，将寝殿还给公主。”

“那倒也不必了。”五公主瞥了程今朝一眼，“你将母后哄得服服帖帖的，本公主又怎么还敢去触你的霉头？若是你在母后耳边搬弄是非，只怕本公主便再也进不去长秋宫的门了。”她一边和程今朝说着话，一边隐晦地示意程今朝身后的女娘，忽然，只听见“扑通”一声，原本走在五公主身边的程今朝，已然被人推入了水中。

就连程今朝自己也没有想到，五公主居然真的敢在青天白日里做出这样的事情，为了泄愤，为了一己私欲，居然命人将她推入水中。不光如此，五公主还领着众贵女往水中丢石子，只为了不让程今朝浮出水面，盼着她溺死在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