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城阳候旧事

屏风后面穿传来声响，内侍们都过去，文帝正是高兴的时候却又发生了事情，“这又是怎么了？”

曹内侍赶紧过来回话“陛下，裕昌郡主昏倒了。”

文帝摆摆手，“那就抬出去医治。”

五公主和王姈咬牙切齿，神情凶煞的要吃人，反观那些倾慕过凌不疑的女娘们，基本都是哀怨神色。

不过文帝才不管她们是什么表情，今天他非常高兴，自己的义子婚事终于有了着落，终于不用整日打打杀杀。

趁着今大喜之日，又是家宴，免不得要多喝几杯。等到宫宴结束之后，程家三口返回途中相对无言。

回到程府，进入正屋，萧元漪便呵斥道“跪下！”

程汐钰也没有半分犹豫直接跪下，“你看看，你看看她这般模样！”

“夫人，来来来，今天实在是太过惊吓，别说是她了，我尚且一时之间都没有回过神来。”程始劝着萧元漪坐下。

“她受到了惊吓，我看她今威风得很嘛，当众允婚，连圣威都丝毫不惧。”萧元漪自然是气愤的。

“进宫之前，阿母嘱咐了许多道理规矩，今日礼数也没有半分不全，但规矩里面没有一条是抗旨不尊。”

“放肆！！！”萧元漪气急，站起来，程始赶过来假装训斥“婠婠啊，你可不能如此说话伤了你阿母的心。”

“之前是你信誓旦旦的保证与凌不疑并无私情，阿父阿母这才拼着激怒顺上替你辞婚，你怎么又变了呢？”程始说完话看了看萧元漪表情。

程汐钰思索良久，说来说去便是自己阿母从来看不起她和少商罢了，“之前我要嫁于阿垚，阿母就很不满意，总是在我的面前提起凌不疑，如今凌不疑当真求亲阿姆还是不满意。”

“我不明白，阿母不满意的到底是我择婿还是不满意我这个女儿。”

萧元漪听了拍桌而起，“我………”

程始赶紧安抚安抚，程始开口“婠婠，你不要误会你阿母的苦心，论水深，那城阳侯府比起楼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初凌不疑的阿母霍君华，身为霍翀的亲妹妹，那是怎样的风光，如今你看看又是什么样的下场，你又何必趟浑水呢！”

“凌不疑阿父阿母究竟发生什么事情，我从来都没听谁提起过。”程汐钰看向程始。

“你连人家家里的水是深是浅都不知道，就谈婚论嫁，活该你以后吃苦受罪。”萧元漪接过话说道。

程汐钰看着萧元漪“阿母不想说也就算了，反正我嫁给的是凌不疑，又不是林不疑的阿父阿母，城阳候府究竟是怎样的，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并不是你的吗阿母不说，只是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当初是霍翀将军在圣上危难之时，一座孤城拖住了戾帝二十万大军。”

“破城之后霍家阖家死于围城屠绞，霍夫人和凌不疑都失踪了，这城阳候便续弦迎娶了寄住家中的表妹淳于氏。”

“可是谁知道呢，两人成婚还不到一年后，霍夫人这携着凌不疑寻了回来。”

“即是如此，朝中文武大臣不都心疼忠烈遗孤吗？为何不让城阳侯休了淳于夫人在与这个霍夫人破镜重圆？”

“再者说，阿父，获嘉满满都为忠义牺牲了，按功绩来讲远远都胜过何家满门才是。”

程始也随意坐着，程汐钰靠近了一些，程始接着说道“你不知道，这城阳侯府家事与楼家不同，淳于氏和乳汝阳王妃交情不浅，怎么可以轻易就休妻。”

程汐钰惊讶，“汝阳王妃，这怎么还有汝阳王妃的事，裕昌郡主的大母？”程始点点头就是这个人。

淳于氏来到了汝阳王妃府中，将一座真金的神像给汝阳王妃，“这是切身以尊敬为王妃铸造的神像，放置在屋子里可以镇宅驱邪。”

汝阳王妃眼睛都直了，谁不喜欢金子呢，当即笑得合不拢嘴，“你人来便是有心了，何必日日都带些贵重的礼物。”

“在贵重的礼物，在王妃的面前都是些俗物，这些年若非有王妃照拂，就以子晟对我带误会，我怕是也难以在城阳侯府立足。”

汝阳王妃听着淳于氏这般太抬高自己，那心里肯定是很开心的，“还不是因为那霍君华从中作梗，仗着兄长霍翀的威望整日对我文氏一族颐指气使。”

“你就不同了，你贤惠体贴又体恤幼老，当年战乱我受了伤，是你日夜不休照顾，这才让我捡回一条命来，有了今日的荣华。”

淳于氏却有些委屈带说道“王妃别这么说，到底是我对不住姐姐？”

“什么叫做对不住，当年全天下的人都以为她死了，侯爷再取那也是情理之中，即使没有死，可是路上兵荒马乱的，谁又知道路上是否失了贞洁？”

“你已经让了步提出与他同位夫人，可那霍君华却不识好歹，还整日喊打喊杀的，你的腹中孩儿也因此没了。”

“到了现如今还没有一个子嗣，可那霍君华还整日装疯卖傻，挑拨你和子晟之间关系，待裕昌嫁给了子晟，我一定让裕昌多多劝服她。”

淳于氏微笑着，“我们家子晟能够娶裕昌那是她的福气啊！”

汝阳王妃很是受用，毕竟谁不喜欢被夸赞，虽然不是夸她自己，但是夸她侄女也是一样。

正在说话之间，裕昌声音传来，还有些哭腔，“大母，如今全都城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你得为我做主啊大母。”

门外有人拦着她，“你们别拦着我，我要去三才观，以后青灯残香过余生。”裕昌进来就伏地而哭。

汝阳王妃赶紧过来，“哎呀，我的心肝这又是闹什么？”

“大母，全都城的人都知道我心说凌不疑，可是她今日却当众向程四娘子提亲，我究竟那里比不过程四娘子啊！大母”

淳于氏也颇惊讶，看了看汝阳王妃，裕昌接着哭诉“竟然让他如此的羞辱。”

汝阳王妃没反应过来，有些疑惑“这程四娘子是谁，竟然也配和你比！”

淳于氏说道“哎呀，就是之前在府上与王娘子打架，后来又与楼家定亲的那个程四娘子啊！”

“大母，如今子晟要娶她，让我被全都城人笑话。”裕昌伤心欲绝，为了凌不疑做了许多的事情，甚至放下自己的郡主身段只为去讨好他，可是没想到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淳于氏赶紧安慰“郡主，那个纯娘子拜德损行，我与侯爷都不喜欢她，断然是不会让她嫁给子晟的。”

“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找侯爷，让他跟子晟好好的谈谈。”

裕昌看着淳于氏，重重点头，汝阳王妃把裕昌扶起来，裕昌抱着汝阳王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汝阳王妃轻轻拍着她的背，“看我家孩子委屈的不哭不哭啊！”

“什么程四娘子啊………”汝阳王妃眼神里有厌恶之色，淳于氏立在一边察言观色。她没有子嗣，子晟和她也不亲，城阳候也十分重视子晟，她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汝阳王妃就是她最好的保障。

所以今日她才来送这份大礼，里面别有乾坤，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保全自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