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29）

江厌离来访之后，打架的事情一时间没了什么别的动静，宁晴熙知道几位伤的比较严重的学子没什么大碍也就没什么事了。

这两日姑苏蓝氏接到了彩衣镇的求援一些门生子弟外出到彩衣镇除祟，宁晴熙听到后就知道多半是水行渊的事情。但她也只是嘱咐蓝曦臣多加小心一些。

除祟人手不够，蓝曦臣又回云深不知处找蓝忘机和魏无羡一同去。路上就遇见了江澄。

魏无羡看他没什么好脸色，依旧记着他对宁晴熙出言不逊的事情。蓝忘机一直在外人面前就冷若冰霜，也看不出喜怒。倒是蓝曦臣勉强和江澄打了个招呼不算太失礼。

江澄这下倒是好好地表示了歉意，可蓝曦臣想起江厌离来替他道歉的事情就如鲠在喉，“江公子改日亲自去对我叔母说吧。今日我们还要外出除祟，实在无暇。”

也许是江澄被江枫眠教训过了，提出要去帮忙，蓝曦臣也不好伸手就打笑脸人，就默许了。

水鬼作祟之地名为彩衣镇，距云深不知处二十里有余。

彩衣镇水路贯通，不知是小城中交织着密布的河网，还是蜘蛛网般的水路两岸密密贴着民居。白墙灰瓦，河道里挤满了船只和筐筐篓篓、男男女女。花卉蔬果，竹刻糕点，豆茶丝绵，沿河买卖。

姑苏地处江南，入耳之声皆是绵软绵软的。两艘船迎面撞到了一起，翻了几坛子糯米酒，连两个船家理论起来都听不出半分火气。

不多作停留，一行人乘了十几条细瘦的小船，朝水祟聚集地划去。渐渐地两岸民居越来越少，河道也静谧起来。

这条河道通往前方一片大湖泊，名叫碧灵湖。

彩衣镇数十年来从未有水鬼作祟，近几个月却有人在这条河道和碧灵湖频频落水，货船也莫名沉水。

前几日，蓝曦臣在此布阵撒网，本以为能捉住一两只，谁料想一连捉了十几只水鬼。将尸体面目洗净带往附近镇上询问，竟有好些尸体没人认领，当地无人认识。昨日再次布阵，居然又捉住不少。蓝曦臣虽持有玉箫‘裂冰’，但蓝家的破障音入水，威力削弱过半，恐怕难以应付数量众多的水祟。

“要说是在别的地方淹死，顺水飘到这里来的，也不大像。水祟这东西认域，通常只认定一片水，便是他们淹死的地方，很少离开的。”魏无羡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此事确实非同小可。”蓝曦臣肯定了魏无羡的说法。

“兄长，叔母可知道了彩衣镇的情形？”魏无羡不知道宁晴熙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叔母说稍后就至。”蓝曦臣自然是告诉过宁晴熙的。

魏无羡刚好能看见蓝忘机所乘那艘船的船底，心念一动，“蓝湛，看我。”

蓝忘机正凝神戒备，闻言不由自主看向他，却见魏无羡手中竹蒿一划，哗啦啦的一篙子水花飞溅而来。蓝忘机足底一点，轻轻跃上了另一只船，避开了这一泼水花。

魏无羡却在他原先所立的那只船的船舷上踢了一脚，竹蒿一挑，将船只翻了个面，露出船底。而船底的木板上，竟牢牢扒着三只面目浮肿、皮肤死白的水鬼！

离得近的门生立即将这三只制住了。

“无羡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水底的？”蓝曦臣有些诧异。

“吃水不对。船上刚才只站了他一个人，吃水却比两个人的船还重，肯定有东西扒在船底。”魏无羡解释了原因轻轻跃起落在蓝忘机的船上。“蓝湛，刚才我不是故意泼你水的。要是我说出来了，它们听见就跑了。”

“我知。”蓝忘机也并没有生魏无羡的气。

宁晴熙一直感慨从小他待魏无羡就比旁人更宽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