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84）

“既然凌益引戾帝的兵马屠城，你和霍君华是如何活下来的？”左大人忍着邓绥阳的药味，语气也不好。

“我与阿狸换了衣服，他却代我而死。因怕周围还有叛军，我们藏在死人堆里两天两夜，不吃不喝才敢逃出城门。自那以后，我姑母时而疯癫、时而痴傻，然而口中却一直喊着阿狸。”凌不疑起身下榻，跪在文帝面前，“那一路来，我们当过乞丐，吃过潲水，好几次险些丢了性命，熬了两年，终于回到了都城，见到陛下。”

凌不疑回忆起当时见到文帝，文帝问他究竟是谁的事情，记起阿姊当时已经病得快要不行了却为了见他拖着病体下床。

“当年我们姑侄一疯一幼，何来把握跟他斗。我阿姊她活着却也不过是个孩子。”凌不疑眼泪落下。

“陛下，这只是凌不疑的一面之词。”左大人拱火。

“你别说话，朕要听他说。”文帝呵斥。

“即便现在的我说这些又有谁会信，更何况当初的我只是一稚童。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我姑母不满凌益再娶教唆我，所以我和阿狸互换身份，认贼作父。但是我不甘心，我要报仇，我要替我阿父报仇！我要替霍氏满门报仇！我要所有和孤城一案有牵连的人都付出代价！我几乎就要做到了！”凌不疑愧疚自责，内心痛苦煎熬。

“可是凌益将所有关联之人，包括彭坤尽数杀害，从此人证全无，你还要背着我去以身犯险……”宁晴熙是被三皇子扶进来的，她刚刚就在外面。

“晴熙你，你醒了……怎么还下床了！”文帝没想到她就醒了。“老三你胡闹！她都伤成这样，你还敢就这样带她过来！”

凌不疑回过头，宁晴熙走过来的身影同十五年前那一幕竟就这样重合。

“孩子，你亲口告诉陛下你叫什么名字……”宁晴熙就这样踉跄着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

“我叫霍，无，伤。”凌不疑，不，应该是霍无伤，终于在这十五年后他能亲口对着面前的君父和自己的亲姊承认自己的身份。

文帝泪流满面把凌不疑搂在怀里。“霍无伤！是朕对不住你！朕来迟了……受苦了，受苦了……”

“陛下……”宁晴熙费力跪在了凌不疑身边，她腿上的箭伤这一走动又出了血，顺着腿流下。

“你起来！”文帝伸过来的手，被宁晴熙躲开。

“我知陛下也听阿狰说了事情来龙去脉，也知朝臣没人愿意相信他。十五年前，陛下寻回阿狰，我就知他没死。可我不能认他，我怕认他之后会为阿狰带来招致凌益杀身之祸，可我亦不能眼睁睁看阿狰与凌益一处，所以当年我拼命为姑母和凌益断绝姻亲，将阿狰捆在身边教养。他说的每一个字皆是真相……”宁晴熙闭了闭眼睛，眼泪落下。

“郡主，你杀的凌益你又是如何知道他是勾结敌军之人。”左大人挑刺。

“如何知道……”宁晴熙喃喃自语后竟然癫狂地笑出声，“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谁能想到我的阿父阿母兄弟姊妹竟然会死在自己姑父的手里！”她的脸色不知痛苦是自嘲。

霍不疑扶着宁晴熙才没让她当殿倒下去。

——————————

倾君公子

倾君公子会员加更1

倾君公子手掌磨伤睡了一晚好多了，现在难受的是肩和腿，爬上来码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