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80）

邓绥阳处理好所有的伤，让人去熬药。她这狼狈得模样真的是从来就没有过。

“绥阳，晴熙怎么样？”文帝连让邓绥阳洗个脸都没时间抓住邓绥阳就问。

“她身上刀伤多，箭伤太重，挨了冻，又流了很多血，还在崖壁下咬破手腕给子晟喂血。我尽力了，能不能熬的过就看今晚。”邓绥阳噙着泪，她已经精疲力竭，实在撑不住。

“绥阳阿姊，你歇歇，我来看顾阿姊。”程少商扶住邓绥阳，从上殿死谏为宁晴熙抱屈，到跟着三皇子一起把她带回来给她治伤，邓绥阳真的是超乎常人了。

凌不疑发高热，邓绥阳让人熬了药给他灌下去。让人收拾了一床被子打算打个地铺。

邓绥阳也不娇气，趴在桌案上休息，让程少商不必管她。“三皇子，这没事了你不回去吗？”

“无需你管。”三皇子没回答邓绥阳的问题。

“要不是我累了，就冲你这样我高低得扎你几针。”邓绥阳翻了个白眼，“难怪晴熙阿姊跟你虽然少有往来，但是一言不合就能掐起来。”

“现在她能跟我掐起来倒是好啊。”三皇子反唇相讥，但是说完就后悔了。

“切，她要是挺得过来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你掐起来了。”邓绥阳撇嘴。

“你什么意思！”三皇子格外敏锐啊。

“能有什么意思，她要是挺了过来我一定让少商他们俩把人看牢了给供起来，千万千万不能再有别的差错，像你这种见十回打八回一回吵架最后一回说三句话就气跑的危险人物绝对不能放进门。”邓绥阳不顾三皇子黑沉的脸色，勇于调侃。“听见了，以后见到他把大门关紧了。”

程少商愣愣地点点头，随后反应过来，话说三皇子和凌不疑表面不合实则狼狈为奸，阿不对，是至交好友。他和阿姊的关系真的见十回打八回一回吵架一回三句话气跑人吗？

为什么她觉得这么不对劲？

“绥阳阿姊，那夜灭门，你为什么会带着府兵去别院？”程少商那时就很疑惑，一直到邓绥阳上殿死谏她都不知道。

“你见过子晟的外大母和舅父了。那你可听他与阿姊提起过霍夫人？”邓绥阳支着脑袋，有些倦。

“是霍翀将军的夫人？”程少商有些不确定。

“我阿母与霍夫人乃是闺中手帕至交。她自然是认得霍夫人的遗物。阿母说霍夫人虽是个温婉的女子，可性情坚毅，是这世间少有通透达练的聪慧过人。我阿母与霍伯母，我与她，到年老鬓白皆会是一路同行之人。我也不知她竟然已到了一心求死之境，却也能知其中一二滋味。十五年前是她亲手替霍氏满门收敛尸身，十五年后她送走了姑母，就连子晟也背着她要去复这样的血海深仇。所有的人都先她走了。”邓绥阳倒是听邓夫人说过一些事情。

“阿姊当初逃出孤城后回去过？”程少商并不知道这些。

“王媪带着她，孤城收复后，吴将军就寻着了她。我阿母当时带着我去了。孤城往事对她而言不是残忍，而是地狱。霍家大兄俊秀英武，白袍银枪，不仅是少年将军更已经和清河崔氏的女儿定了亲，只等孤城事毕，霍家长嫂就要过门了。次兄力大无穷，最爱抱着阿狰抛接玩耍，三兄刚刚十岁，却已双臂开弓，例无虚发。长姊温柔贤淑，已绣好了嫁衣，而晴熙阿姊最是机灵爱笑……”

可是，这些人却都因为隐私算计就这样死在了十五年前的那座城，成了霍氏宗祠里那如山似海的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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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公子会员加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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