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67）

“你怎么还有脸来见她，这里不欢迎你！滚！”

外面传来崔侯与人争执的声音，凌不疑就出去看看。崔侯一拳打在凌益脸上。

“不知城阳伯来我阿母的灵堂做什么？”凌不疑语气平静。

“我来送夫人一程，他为何出手伤人。”凌益反问。

“伤人。我打的就是你。”凌不疑拉住崔侯。

“崔叔父，消消气。太吵了，会打扰姑母的。”宁晴熙穿着一身孝服，按道理她只是侄女，只需要服素就是，不过宁晴熙还是穿了一身白孝。“锦思，请崔侯进去坐坐。”

“你上门有什么事情，说完就出去，我姑母不想见你。”宁晴熙只留下这句话，也转身离去。

“原本，是想邀请你阿母参加七日后的五十整寿，谁曾想……”凌益面色倒是一副悲痛。“寿宴就罢了吧，君华刚走，这个时候摆寿宴不合适。”

宁晴熙站在廊后，看着程少商走过来。

“既然都已经定下那就照办吧，寿辰之时，我会将阿母的寿礼一并带到。”凌不疑只是说了这话，便不愿再与凌益攀谈。

宁晴熙挽着程少商的臂弯四处走了走。

“阿姊，你有何心事？”程少商扶着宁晴熙坐在廊下。

“没什么，过两日，我外大母同舅父会往都城来为姑母祭奠。”宁晴熙并不多提起外家，这还是程少商第一次听她说起。“我是个不孝的，这些年里姑母年岁大，熬不住病，除了书信，再也没见过外大母，如今能见一见，倒是要劳烦她老人家舟车劳顿。”

“阿姊，莫要自责。你已经做得过多了。”程少商自认是钦佩宁晴熙，她与凌不疑年纪相仿，可是却早早当家照看。就连皇后提起宁晴熙和凌不疑幼时都感叹不已。

“少商，来日成了亲，这个家就要由你来当。我也劳累这么多年，子晟和霍氏我都想交予你。”宁晴熙拉着她的手。“王媪出身外家，曾经是我阿母身边的家将，她年轻时随阿母照管军中部曲之务都是知晓的，只不过她如今年纪越发大，让她跟着你照料家中也亦是有余的。其余的事情我都嘱咐她，你徐徐图之就是。”

“阿姊这话说的，我和阿姊学不可吗？”程少商不明白宁晴熙为什么说这些。

“你啊，莫要烦我，让我过两天清净日子吧。”宁晴熙也不恼。

“阿姊，日后我会同你分担，不让你辛劳。”程少商看着宁晴熙憔悴的神色，也是心疼。

“我能享得上娣妇的福，那真是好的。”宁晴熙也笑了笑，“若再早几年更好，省的我日日被他气，日日为他提心吊胆。”

“今日城阳伯也上门了。”程少商看着宁晴熙的表情。

“这婚都绝了这么多年，如今姑母也走了，我从此不想再见他登门。他倒是算盘打得好。子晟我教养，我抚育，他什么都没有就想捡姓氏的便宜，就不怕大梦一场空。”宁晴熙不客气吐槽，“反正也不会再有这理不清的烦恼。”

她看着杏树枝头的花在风中落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