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66）

霍氏宗祠，宁晴熙剪断了第三盏灯的灯芯。凌不疑披麻戴孝跪在地上。

“你对少商瞒了什么事情？对我也无话可说吗？”宁晴熙没有回头。

“没有。”凌不疑语气平静。

“子晟，今日在宗祠，没有旁人。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宁晴熙在他身边跪下。“我知你心中有苦楚，所以我对你从不刨根问底，也不求个究竟。但是你不该这么对少商。你们夫妇一体，她足够聪慧。当着姑母的面，去对她坦白你的隐瞒。还有，不论你想做什么，今日我要你起誓，绝不轻举妄动。否则，我就死在这里。你知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凌不疑震惊地看着宁晴熙。宁晴熙却一步也不肯退让，“你答不答应。”

凌不疑没想到宁晴熙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逼他坦白。他这些年即使是面对宁晴熙也小心谨慎，不透露任何一星半点。

直到现在凌不疑也没告诉宁晴熙他究竟隐瞒了什么事情。即使宁晴熙有诸多猜测，那也不过是猜测。

“你不愿告诉我，我不怪你的隐瞒，但是你若是也不想告诉少商，她一定会恨死你。”宁晴熙站起身，“既然你不选，我帮你选。说，或者我死。”

她转身出了门，留给凌不疑思考的空间。

凌不疑现在心里很乱，两个选择他都不能选，可是以宁晴熙的性格，是容不得他不选的。

程少商端着安神汤进来，“你昨夜一夜未睡，熬了些安神汤，你喝一点。阿姊伤心过度，不知要怎么撑得住。”

“早料到有今日。人生一世，草木一春，生老病死总是难免。人总有分别之时。”凌不疑的情绪倒还不似宁晴熙这般外露。

“纵然生老病死是难免，可只要心中仍有惦念，不论是在九泉之下，又或是千里之外，都不能真正将你们分开。”程少商安慰他。

“真的是这样吗？”凌不疑反问。

“子晟，你昨日要对我说什么。”程少商想起昨日雨里。“子晟，无论你要做什么，只要你说，我无不答应。我知孤城案一事在你心里的心结。也知这些年，你对霍氏全族付出的一切。若我能早些年认识你，便可与你一起分担。”

凌不疑抬头看着霍氏全族的牌位。“少商，如果有一日我做出惊天动地之举，你还会对我永不变心吗？”

凌不疑问的是程少商，却不敢看她。

牌位前灯烛长明，星火摇曳。

“你阿母的灵柩在此，我愿当着她的面发誓。”程少商坚定的理想信念看着凌不疑，“先灵在上，神明为证。我程少商在此立誓，我与凌不疑，此生钟情，绝不背离。他若不离，我绝不弃。愿立此誓，此生不得反悔。”程少商转头看着他，“子晟，我敢啮臂为盟。你敢吗？”

凌不疑回想着宁晴熙的话，看着程少商。他们牵着留着彼此牙印的手。

“我凭心再问你一次，你可有话要对我说。”程少商看着他，固执地等着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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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公子提问：到底说了还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