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12）

文帝让人把五公主押入皇陵思过，禁足公主府，皇后直接把五公主赶出长秋宫，气得差点晕了过去。

越妃叫住了骆济通，“慢着，骆娘子。五公主自有帝后处罚，那春苕呢？一进来便高呼程少商和五皇子私会，这般挑唆该如何处罚。”

骆济通知道要是不给一个交代那就是引火烧身，会得罪宁晴熙和凌不疑。“回禀越妃，不曾想，春苕竟做出这种事情，此等心藏诡计的奴婢，我是万不敢留的，明日就命父兄将她发卖，西北还是南疆都可。”

“等一等。”宁晴熙却制止了。“骆娘子，你素有贤名，都城之中人人皆知你温良贤惠，身为公主伴读，其目的就是矫正公主不良之行，劝谏公主，但自从骆娘子伴读以来，公主声名狼藉，骆娘子却名声渐起。五公主为帝后幼女，骄纵一些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不至于到现在这种地步。再说了，我看着五公主长大，以她的脑子，能想的出栽赃陷害这样的事情，太阳都能从西边出来。不知骆娘子，能否为我解惑啊。”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宁晴熙这一番话什么意思没有人会不知道。文帝万万是没想到这走向怎么还奇奇怪怪。

“郡主还请慎言。妾不过是区区伴读，如何能拦得住五公主。”骆济通脸色有些僵硬，她想不出为什么宁晴熙会对着她发难。

“一般世家女公子身边的贴身侍女，父兄皆在府上，从小就在身边服侍，实为心腹亲信，这样的仆妇若是做错了事情，往往牵连父母兄弟所有亲眷。骆娘子是想告诉本郡主，你的侍女已经胆大包天到了敢随口攀污到本郡主的人了吗？”宁晴熙冷笑。

“郡主既然认为我与程娘子被五公主污蔑一事有关，可有证据！”骆济通急急辩解。

“要证据有什么难，问一问五公主，再把你的侍女抓起来拷问不就知道了。”宁晴熙做事最是杀伐果断，从来不手软。

“陛下，既然有疑点，即使五公主有错，也该追查下去。”越妃向着宁晴熙说话是常态了。

“郡主，妾有什么理由陷害程娘子！”骆济通这下是真的如同被扼住要害濒死挣扎。

“理由？骆氏最近数十年来暗弱，族中女娘的婚事都用来交联权贵了。你的姑母姊妹都认了命，可你不肯，便明知贾家儿郎体弱多病，还一派大义凌然的要嫁过去，人前人后各种委屈做作，于是令尊令堂答应你，待改嫁时，一应都由你自己做主。”宁晴熙冷笑，程少商脸上的表情仿佛吃到惊天大瓜。

文帝和皇后面面相觑，他们确实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

“为避后宫女眷，我及笄那年便带子晟出宫开府，除了每月带他入宫给皇后问安之外从来鲜少踏足，你可知为什么？”宁晴熙的语气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是犀利，一针见血，“这宫中藏的最多的就是阴私算计。谁都能戴着一张假面活着，蛇蝎红颜。为此，在这宫中，我谁也不信。那年皇后随口一提要撮合你与子晟，骆娘子莫不是还真的生出妄想？若是真让你过门，我也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郡主！我已要嫁去西北，你这是红口白牙污蔑我的名声！”骆济通最隐秘的心事被宁晴熙点破了。

“你头一回见少商，陛下就定下少商与子晟的婚事，第二回见她，是他拉着她坐入陛下的家宴。在你心里，你比她进宫早，比她出身高，比她聪慧贤淑，却只能在皇后身边服侍，端菜送酒，没有与皇子公主们平起平坐的资格。她的姻缘是金玉铺就，而你却是为了壮大家族声名。至于为什么是子晟……当时太子已有太子妃，淮安王夫妻恩爱，三皇子四皇子是越娘娘的那边的，五皇子你自是看不上的。余下的皇子都还小。看了一圈，这出路还是在子晟身上。”

骆济通难以想象，宁晴熙竟然可怕如斯，洞察人心至此。

“我说的这些骆娘子你都可以不认，原本我也无意掺和你的事情管你是不是贪恋权势，是你自己非要作死。从前我觉得骆氏子弟平庸，你不能依附五公主，是想皇后怎会替你家说话。是以你就看着五公主活活杖毙无辜的小宫婢，将偷瞧子晟的小女娘溺死湖中，然后你还替她在娘娘跟前遮掩？”宁晴熙把她从前做的事情都毫不留情说了，“不过到寿宴一事我才明白，贤良淑德的皮囊下是心狠手辣的蛇蝎。是我低估你了。”

事到如今，文帝让人把骆济通一起押起来，一定要彻查清楚。

宁晴熙对着皇后笑了笑，但是笑意却未曾达到眼底。她还要出宫有别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