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03）

汝阳王妃见没人站在她这边便说起越妃和霍君华的矛盾，可是越妃哪里会如她所愿。

“我跟霍君华的恩怨是一回事，可她从未对不起凌家。对凌益更是情深义重，从头到脚的帮扶，可凌益呢？妻儿生死不知未满一年，便跟淳于氏不清不楚，他对得起霍家吗？当初他们母子流离失所，霍君华把皮裘裹在子晟身上，省下的口粮也给子晟吃，那时凌益身在何处？”越妃冷笑，“他正张罗着迎娶继妻，待霍君华寻回已经瘦的剩下皮包骨头了，连我都差点认不出她。”

宁晴熙那时候已经记事，所以她还记得凌不疑被找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在她记忆中，姑母骄傲明媚，阿父宠她从未让她吃过苦。所以越妃提起找到霍君华的事情，宁晴熙不由悲从中来。即使霍君华做的错事多，可那是她的姑母，她的亲人。

“她从未对不起子晟，那子晟更不能对不起她去讨好淳于氏，就是陛下发话也不行！晴熙做子晟的阿姊，含辛茹苦，尽了一切长姊和母亲的职责心血，抚育他，教养他，霍家待他的恩义何曾薄了。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了，今后，淳于氏，非诏不得入宫。”越妃挽过宁晴熙的手，果不其然看见了宁晴熙眼尾的湿红。

“淳于氏是老身的救命恩人，今日你们羞辱她就是羞辱我！若不给老身一个说法，今日我就……”

“要去死啊，那太好了。”汝阳王一下子精神振奋起来。

“我要到外面叫屈喊冤！”汝阳王妃恼羞成怒，“刚好今日家眷都在，老身让他们都看看陛下是如何对待庇护他们兄妹几个长大的叔母！”汝阳王妃这些年动不动就嚷这个。

“陛下你看，就是这么一个疯妇，一不如意，就要死要活撒泼！当初我说休妻，你说糟糠之妻不下堂。还给我出什么馊主意，什么分居不休妻……”汝阳王这一肚子苦水大倒特倒，一怒之下吵着嚷着绝婚。

汝阳老王妃哪里肯，上去撕打汝阳王，瘫坐在地上哭闹。汝阳王也不肯退让。

“陛下，虽说糟糠之妻不下堂，但汝阳王妃为妻不顺，为臣不忠，若是绝婚也可，既困顿之时老王妃不曾抛弃汝阳王，那便妥善照拂老王妃余生衣食无忧便是。”宁晴熙一字一句全部都占理，就是外面的儒生议论也不能说半句不对。

“陛下，晴熙所言不错。既要安顿晚年，不若就三才观修心养性。”越妃顺着宁晴熙提出建议。

皇后附和，文帝下令，就这样事情定了下来。

“陛下还是多派遣人手，照看老王妃，不要再让外人惊扰。”宁晴熙添一把火。

“子晟，那就交给你了。”文帝点点头，似乎觉得宁晴熙的建议很妥帖。

汝阳王妃就这样被黑甲卫架着走了。淳于氏当然也有发落，原本文帝是从此以后不让她踏出城阳伯府的。

“陛下，且慢。”宁晴熙微微一笑。“汝阳王妃既然这般中意淳于氏，想必有淳于氏相伴，老王妃必然晚年欢愉。臣女想请陛下恩准。”宁晴熙这是落井下石迫不及待，并且抓准时间。

“妾觉得晴熙说得很对。”越妃对宁晴熙睚眦必报都快乐死了。

文帝大手一挥答应了，黑甲卫把淳于氏架走。事情就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