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杀手(上)

*心理催眠师约瑟夫×心理疾病患者伊索

*时间背景为现代

最近一段时间,伊索频繁做同一个恶梦,不清楚这算是什麼地方,看著复杂的机器设备、头顶一排偌大的钢架和透过窗户望出去可见钢铁管道蜿蜒,姑且判断是在老工厂之类的地方。脚下是一个平颱,视线顺著平颱通往的方嚮望过去,平颱在前面有个转折,往前一段后又转折,也就是和伊索所在位置平行。平颱没入凸出的墻壁中,那裡头也许会有房间什麼的吧,伊索这麼猜测。看了一眼左边,是往下的铁质楼梯,伊索思考是往下走,还是顺著平颱走去看看平颱的尽头。

犹豫之际,听到平颱下有动静,"嗯?是有人来了吗?",伊索自问,手搭上栏杆,探头看嚮平颱下面。随著一阵脚步声,一个人影出现,看身形是一个男人,穿著黑色的大衣,带著帽子,看不清他的脸。这个男人直接走上铁质楼梯,待男人走近,伊索看到一点金属反射的光,才知男人手裡有拿了一把刀。此时和男人才几步的距离,伊索心头大呼"不好",急忙嚮后退,迅速跑了起来。男人见伊索跑,也跑起来,拿著刀追杀伊索。伊索听到身后脚步声也跟著急促起来,更加奋力加速嚮前跑,可怜伊索不仅有社交恐惧症还有恐高症,平颱赤裸裸空落落架在高处,回头看黑衣人离他多远时,目光不小心看到了平颱下,立马引起不适,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伊索脑子裡隻有一个念头,就是不顾一切往前跑。冗长的平颱仿佛跑不完似的,伊索急於找寻到一扇门给他歇一口气的时间,抱著期望,希望平颱尽头有一扇能给他安全感的门,可令伊索没想到,平颱尽头竟然是墻壁,伊索心裡不停问"为什麼会是墻壁,怎麼会是墻壁呢?"。见死路一条,伊索慌了,转身看著男人逼近,伊索深吸一口气,反正横竖都得死,於是爬上平颱的栏杆,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伊索身体大幅度抽搐了一下,从梦境中醒了过来,睁眼,周围的环境不是冰冷的老工厂,是他熟悉的卧室,夜灯开著,橘黄色灯光照得卧室裡一片暖色调,给予他一点温暖和安神,从而紧绷的神经放鬆下来,慌乱的心跳也渐渐趋於平稳。每一次做这个恶梦,都是这样醒过来,梦境太过眞实,非常像跳下来后坠落一个异空隧道,再坠落回到他的卧室。这个恶梦睏扰著伊索,让伊索產生一点心理负担,这个反復做的恶梦意味著什麼伊索想知道,老是做这个梦让伊索感觉很不好,琢磨之下,伊索决定找一个人求助——约瑟夫,心理催眠师,也是他朋友。

平凡的一天开始,约瑟夫没来由想喝咖啡,於是磨一些咖啡豆给自己煮一杯咖啡,约瑟夫乐於在一边忙工作,一边喝一杯咖啡中获取一些味觉享受。助理敲了敲门进来,告知今天预约的客户,让约瑟夫安排时间接待,当听到助理报出预约的客户中有伊索的名字,约瑟夫有些诧异。

约瑟夫问:"确定是叫伊索·卡尔吗?"

助理说:"是的。"

约瑟夫思索伊索有遇到了什麼问题,会想到来找他接受心理咨询。接下了伊索的预约,安排在下午三点。

下午三点左右时间,当约瑟夫在自己的心理咨询室看到伊索的到来,还是忍不住抿笑了一下。

约瑟夫说:"欢迎,我的客人。"

约瑟夫的心理咨询室伊索以前有来过几次,但作为客户来还是第一次,不习惯以客户的身份,不自然地轻咳了一下。见伊索有点拘束的样子,约瑟夫和伊索閒聊,试著放鬆伊索的心情。

约瑟夫说:"看你一脸严肃,和平日不太一样,我有点不习惯。要喝咖啡吗?我帮你泡。"

伊索很想说"不习惯的人是我",对於约瑟夫提议喝咖啡,起先推辞,但想了想还是要了一杯咖啡。

伊索说:"我喝咖啡不习惯,一喝就会失眠,本来怕喝了晚上睡不著,但一想到最近做的那个恶梦过於频繁,还是喝一杯咖啡吧,不睡觉就不会做噩梦了。"

约瑟夫问伊索:"哪个恶梦?"

伊索说:"就是我以前有对你说起过的那个恶梦,以前就梦见过来到一座老工厂,老旧、阴森,挺吓人的。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最近又好几次梦见,还出现了一个人。"

约瑟夫来了兴致,叫伊索继续说。

伊索就继续说:"看不清长什麼样子,衹记得穿一身黑色,拿著刀追杀我。"

约瑟夫坐到他的办公椅上,手撑脸颊。他告诉伊索,梦见被人追杀,是内心深处渴望能把自己不光彩的过去抹掉。

约瑟夫进一步解释:"在这个梦里,追杀你的人可能也是你,你希望能消除掉那个你不愿接受的自己,改头换面。你回想一下自己的经歷,有什麼片段是你想抹去的吗?"

谈到想抹掉的过去,不外乎就是有一段时间做过活人入殮一事,为的是给生重病的父亲付昂贵的医药费,才接了这个来钱快却见不得人的活。想到这,叹了一口气。这是个秘密,伊索谁也没有倾吐过,约瑟夫也没有,他不愿别人知晓他曾经为了得到更多的钱,而做过活人入殮的事。此刻面对约瑟夫,还是无法坦诚相告,不住纠结。看到伊索没有回答,约瑟夫猜到了几分,试著挖出睏扰伊索的原因。

"伊索,我的朋友,也许你有难言之隐,可是,你要知道,你不告诉我,你会一直被恶梦纠缠无法安心。"

伊索手捂著脸,几分无奈,说:"可是,可是,有些事我不能说,不知要怎麼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