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生花(下)

一日,宫殿门外有一群人求见,自称来著湖景村,他们来的目的是讨伐格蕾丝,一群人呈上诉状,上面说著格蕾丝辱国的证据,要求对格蕾丝处刑。玛丽听闻了这事,碍於没有解决这事的权力,衹能跑去问格蕾丝了解情况。知晓了玛丽到她房间的来意,听玛丽提起同村人,格蕾丝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很快想明白,湖景村村民这些滥杀无辜的恶魔,一定是知道了她没死,还进了皇宫生活,几分眼红几分不肯善罢甘休,她不死,村民是不会从皇宫门口离开的。

格蕾丝嚮玛丽讲述了原委:湖景村常年处於收成不佳的萧条状态,格蕾丝出生的那一年奇跡发生,收成好转起来,不少生活拮据的人家也都能吃得上肉。大家都认为格蕾丝是上天给湖景村村民的礼物,把格蕾丝当作福星一般供著,坚信是格蕾丝给了湖景村收成和希望。

玛丽发錶观点:"这不是挺好的嘛,后来发生了什麼事,让他们改观呢?"

格蕾丝说:"后来湖景村好几年都是风调雨顺,哪怕我渐渐长大,村民的生活也是可观的。村裡有个祭祀的房子,平日都锁著,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进去看一眼,不过是想谢谢天神照顾湖景村,让湖景村村民都能过上好日子,可都没有机会。有一天发现,这房子没有上锁,不知道谁给打开的,我走了进去,拜了供桌上的神像,却没想到,很快发生了不好的事。"

玛丽问:"村子发生灾祸了?"

格蕾丝说:"是的,天降灾祸。村民们翻来覆去找不到缘由,我想著是不是和那天我进祭祀用的房子有关,於是嚮村民坦诚了,村民们听后怒不可遏,一致认为天灾是我带来的,作为惩罚,把我投河以求天神宽恕。"

玛丽听了不可思议:"天吶,好在你没有被溺死,留下了这条命。"

格蕾丝说:"是的,也许是上帝眷顾我,留下了我的命。"

玛丽问:"那麼,辱国又是怎麼一回事?"

格蕾丝说:"死裡逃生后,我换了个地方生活,当我有机会把我的遭遇说给那些朋友听,她们有些没錶示什麼,有些还说本就是我的错。"

说到这,激起了心中的怒意,看了一眼玛丽,继续说。

"王太子妃,你信吗,我得不到安慰也就算了,还振振有词说本就是我的错,让我觉得,朋友这种关係,什麼时候变得这麼廉价不值得拥有了?我就想知道,我格蕾丝做错了什麼了?你认为呢,王太子妃?"

玛丽被问住了,格蕾丝拜神像初衷是好的,发生天灾确实诡异又巧合了点,但因此怪罪格蕾丝,怎麼想都牵强。玛丽没有回答。

格蕾丝说:"后来,加上死裡逃生后遇到过别的事,我散播了'法国的子民都是杀人魔,法国国籍配不上格蕾丝'的言论,也有意把这样的话传达到湖景村,这些愚民没蠢到家,其中有人怀疑我是不是没死,然后呢,现在来凡尔赛宫,是确定我没死要来找我算账吗?"

格蕾丝一阵笑,还能笑得出来,玛丽看愣了。

玛丽问:"法国国籍配不上你,你眞这麼说过?"

格蕾丝说:"对,我就是这麼说的。"

玛丽说:"为什麼要说惹眾怒的话,你这简直就是白送把柄给别人。"

格蕾丝不屑一顾,说:"哼,我不在乎,我一个死裡逃生的冤鬼,不会再去在乎谁。"

和格蕾丝一番对话,玛丽感到格蕾丝满是怒气和不屑的语气,觉得没必要再勾起格蕾丝不好的记忆,遂停止讨论这些。回到王太子套房,探王太子口风,询问国王会如何处理格蕾丝,她好告诉格蕾丝,需不需要格蕾丝做好接受刑罚的心理準备。接下来几天,玛丽都在担心格蕾丝中度过,怕有关格蕾丝的流言蜚语被有心的人们拿来做文章,反倒是格蕾丝无所谓,天天看资料写传记丝毫不受影响。几天后,朝政中心发出一条处罚令:由於格蕾丝确实存在辱国言论,给皇室带来不好的影响,经过调查、讨论和决议,现决定免除格蕾丝给国王写传记的任务,并将格蕾丝关押处理。

玛丽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格蕾丝要成为阶下囚了,惊叹速度之快。当她得空去看格蕾丝怎麼样了,偏房已经没人在,问了几个人,才知道格蕾丝已经被带走,关进了皇家监狱。玛丽急忙去皇家监狱看望格蕾丝,对於玛丽的质问,格蕾丝有些嫌烦。

格蕾丝说:"我知道王太子妃想说很多话,但是,我不会去作过多解释。"

玛丽说:"为什麼你一定要走寧愿被人骂的路?"

格蕾丝说:"我本来就是这个意思。"

玛丽说:"不,在我看来,就算你有说过,也是赌气话而已。"

格蕾丝说:"王太子妃这麼认为,别人可不这麼认为,我格蕾丝羞於和没脑子也滥杀无辜的人为同类。"

玛丽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格蕾丝除了被投河还经歷过什麼,才让她对法国同胞如此怨恨,性格也带上几分偏执。念在朋友一场,玛丽不希望格蕾丝死裡逃生后又遭遇不测,她想到了劫狱。可凭她的势力不见得做得到,她嚮王太子求助,王太子拒绝,见说不动丈夫,玛丽去找了最有可能听她话的人——艾伦。

收到玛丽的央求,艾伦一惊:"劫狱?"

玛丽说:"是的,不过,你要搭救出来的人她其实并没有犯罪,不过是有人借题发挥想坑害她。"

艾伦说:"这个…"

玛丽说:"如果你能答应我救出我的朋友格蕾丝,我欠你一个人情,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随时兑现。"

一番商议,为了讨好玛丽,艾伦答应下来。当夜趁夜蒙面潜入皇家监狱,费力地和看守皇家监狱的卫兵一阵搏斗,才把卫兵放倒,从卫兵身上搜刮走钥匙,按玛丽所给的信息找到了关押格蕾丝的那一间。开锁的声音吵醒了刚睡下的格蕾丝,格蕾丝正要开口说话,艾伦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示意格蕾丝不要说话,拉起格蕾丝就跑。格蕾丝看不到蒙面人长什麼样子,不知道他是谁,但见他似有救自己出去,欣然放心被他拉著跑。两人跑出皇家监狱大门往右拐,小心地在凡尔赛宫室外奔走,好在今天晚上室外出入的人不算多,两人跑一段躲一段,终於来到了一辆马车旁。能够停下来歇一口气,格蕾丝打量起救她的人,艾伦避开格蕾丝的目光。马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带了一套玛丽给格蕾丝準备好的便装交给格蕾丝。

艾伦也催促:"快走。"

格蕾丝伸手拉下了艾玛的面巾,吃惊地说:"是你,上次舞会上也是你救了我。"

艾伦说:"是我。别说那麼多了,再不走就怕走不了了。"

格蕾丝给了艾伦一个拥抱,说:"谢谢你,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忘记你的,等我到了地方,我会写信给你的。"

艾伦告诉了格蕾丝:"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王太子妃,是她要求我救你出来的。"

格蕾丝没想到艾伦是受玛丽所託来救自己。马车啟程,艾伦也準备溜之大吉。

格蕾丝越狱,朝廷中人纷纷来到议事厅,要求把格蕾丝抓回来,玛丽出面替格蕾丝求情。

"放过一个弱女子吧,不要一句明显的赌气话就鸡毛当成令箭,你们有所不知,格蕾丝已经死裡逃生过一次,就是被愚昧的湖景村村民坑害的,我怜惜她,不想因为流言蜚语就要使得格蕾丝再要死一次。"

有人反驳:"可是,这个格蕾丝说的什麼法国国籍配不上她的言论也是够难听的。"

玛丽说:"那麼要不要把格蕾丝找回来,让她说说在法国都发生了什麼事让她这麼痛恨?另外,湖景村村民赶紧把他们打发走,我不想看到这群刁民继续对一个弱女子不依不饶地攻击,格蕾丝没有义务当祭品,不要再次出现冤枉事是发生在凡尔赛宫。"

王太子破天荒也出来附议:"这是一场闹剧,该停手了。"

其他人一时无语,议事厅安静了好一会,夫妇俩直到说服其他人同意不再追究格蕾丝,才放心离开议事厅。

格蕾丝的信如约寄来,用了假名字,都是由侍女收下转交给玛丽,有一段时间,玛丽和格蕾丝都有书信往来,两人在信中交流过很多事,格蕾丝有一次也在信中提到艾伦,猜测艾伦和玛丽的关係不一般,要玛丽自己小心为妙。也许是出於客气才回信,也许是不想被人窥探到太多秘密,后来,玛丽停止了和格蕾丝书信往来,格蕾丝多次收不到玛丽的回信,也终止了和玛丽联繫。玛丽在凡尔赛宫、格蕾丝在未知名的地方各自生活,偶尔,玛丽想念一番格蕾丝,每当翻看传记总有些恋恋不捨,因为有一段是格蕾丝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