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

比赛上半场结束，选手下场休息，观众席的女生最期待的环节上演，女生三两结伴从观众席走下来，去到前排选手席给心仪的男孩子递水。

宋亚轩这才想起来自己两手空空，只有刘耀文的外套。刘耀文让他给他递水，结果他迷糊到连水都忘记买了，他递什么？递衣服吗？递空气吗？！

宋亚轩懊恼万分，纠结地咬了咬下唇，这时往场上一瞥，尼玛刘耀文哪需要他啊？一窝蜂的女生跟没见过帅哥一样疯狂冲到刘耀文面前，伸臂给人递水，矜持在这一刻凭空消失。

宋亚轩垂下眼眸，微微往下扯了扯嘴唇。刘耀文这个狗儿子，收到的水够他喝一辈子了！他要是敢都接了，也不怕因为喝水过度进医院！

“唉宋学霸。”宋亚轩闻声抬头，看到一位大汗淋漓的平头小哥从座位旁边的一箱矿泉水中抽出一瓶，“接着。”

宋亚轩眼疾手快，抓住了空中抛来的矿泉水瓶子，一脸迷茫。

这时候平头小哥傻憨憨地笑了笑，解释道:“文哥猜你没买水，让你从这拿一瓶给他。”

宋亚轩闷闷地低下头，语气还有些委屈。

宋亚轩“他有这么多人送水，又不缺我一个。”

平头小哥乐了:“宋学霸你不知道吗？我们文哥从来不接女孩子的水。”

宋亚轩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却很快被压下去，他轻轻开口。

宋亚轩“所以就找我做挡箭牌呗。”

宋亚轩的声音小，似是自言自语，平头小哥没听清，“啊”了一声。

宋亚轩摇摇头，笑了笑说没什么。

突然间头顶传来一个清冽愉悦的声音。

宋亚轩抬头，看见了刘耀文。刘耀文终于摆脱了女生的簇拥走下场。

宋亚轩心情不佳，转过头故意不看他，手指向刚刚平头小哥拿矿泉水的角落。

宋亚轩“水在那边，自己拿。”

刘耀文被气笑了，刚打完球的声音还有些急促。

刘耀文“宋亚轩，有你这样送水的吗？”

刘耀文的笑声有些含混，宋亚轩听得心跳加快。

他稳住情绪，轻叹了口气，将外套放在空座上，缓缓站起来，将手中的矿泉水往前一递。

宋亚轩“给你。”

语气还别扭得很。

刘耀文听得好气又好笑，点点头，伸手接过矿泉水，声音缱绻又亲昵。

刘耀文“谢谢小宋同学。”

两人在阳光下对视，正大光明，毫无顾忌。

“文哥！”刘耀文身后传来一身吆喝，转过头一看，是一个比刘耀文矮一个头的男生，带着眼镜，很有斯文气。

宋亚轩又下意识低下头阻隔了眼神交汇。

刘耀文仰脖喝了口水，斯文男生已经跑到他面前，他边拧瓶盖边抬下巴给人做介绍。

刘耀文“这我发小，宋亚轩，年级第一。”

不知道是不是宋亚轩的错觉，他竟然听出刘耀文语气中的骄傲和自豪。

斯文男生恍然大悟地拍了拍手，笑着看向低头的宋亚轩调侃:“文哥，你对你的小竹马还真是上心呐。”

刘耀文扬起唇角，转头看了一眼宋亚轩头顶的发旋，极轻地笑，回了一句。

刘耀文“我就这么一个竹马，不看紧点被人拐跑怎么行？”

宋亚轩愣了一下，迅速抬头看着刘耀文，面容呆滞。

刘耀文朝他笑得张扬，挑眉道。

刘耀文“我说实话呢，干嘛这么看我？”

宋亚轩没辙，只能羞着脸告诫他。

宋亚轩“……你说话能不能含蓄一点。”

刘耀文侧眸看他一会儿，又拧开瓶盖仰头喝一口水，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

刘耀文“不能，我有这么优秀的竹马凭什么要低调。”

话音刚落，矿泉水被塞到宋亚轩怀里，等他回神，刘耀文已经跑上场拍手喊开赛。

*

火红的枫叶云染在天边，刘耀文转身面向宋亚轩，倒着走路，朝他做出投篮的动作，还是一脸得意，少年人的张扬十分惹人心动。

他勾着嘴角，声音就像飘在空中，闲淡懒散。

刘耀文“怎么样？今天有没有被文哥帅到？”

宋亚轩插着校服外套的兜，双肩规规矩矩地背着书包肩带，看着刘耀文臭屁的模样，不经意间弯了唇角。

宋亚轩“只看出来你很受女孩子欢迎。”

刘耀文觉得没劲，也一点也不想从宋亚轩口中听到这个，撇撇嘴角，他说。

刘耀文“宋亚轩我不会喜欢她们，真的。”

刘耀文一直倒着走，两人的影子一会儿重叠一会儿分开。

刘耀文“我现在呢，只想好好陪你长大。”

宋亚轩睨他，轻笑，问出他的心底话。

宋亚轩“那未来呢？你总会结婚生子。”

见宋亚轩云淡风轻的模样，刘耀文急忙道。

刘耀文“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你去哪我去哪。”

宋亚轩真想打开刘耀文的脑子看看里面有什么，这样不现实的话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约定。

宋亚轩“刘耀文你傻不傻，哪有人会一直陪着一个人。”

刘耀文固执，笑眼弯弯，手指指向自己。

刘耀文“当然有，我刘耀文啊。”

他顿住脚步，一脸认真，心无旁骛，缓声坚定道。

刘耀文“刘耀文会一直陪着宋亚轩。”

放学路上，车笛声偶尔响起，街边种满的香樟树的树叶被秋风呼呼地吹着，婆娑起舞，叶影交缠着在路砖上。

两个少年，一动一静，对话声衔接不断，这条路长得仿佛没有尽头，可他们却未曾停歇，一路直走，走向很远很远，直到背影在眼中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