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午时,启酉九时。”
——
钟樱纾咬着唇,手里的扇子也被捏得紧,她起身走下花轿,可隔着一层红绸也没有看到迎亲的新郎。
是了,她的官人是个病秧子,旁人口中的“活死人”。
而她……说到底也只是嫁进来冲喜的一个婢子,虽然安了大夫人的名头,却没有任何实际的权利。
甚至,连婚书都没有……
“新娘跨火盆,进喜堂!”
她含着泪,按照喜婆的话一个个做完,走进喜堂时却不见任何欢声笑语,只见得高堂之上,两位板着脸的老人。
“一拜天地,新郎新娘得祈天神!”
钟樱纾看着身旁空荡荡的位置,正当她不知该怎么办时,门口的家丁却突然牵来了一匹小马,然后她就看着那家丁把马的脖子上系上红绸,站在了新郎官的位置上。
钟樱纾这……这是。
“我家嘉祺重病不起,找来他的属相替他拜堂,这是规矩。钟小娘子,你可是有什么异议?”
坐在一旁严肃的老妇人开了口,钟樱纾虽不识得却也知道那定然是家中德高望重之人,她说的话……她是不能反驳的。
钟樱纾奴没有异议。
站在人群中的莫书与桃玖看着这一笑事,桃玖已经恨不得冲上去和那妇人理论,莫书却直直盯着那个盖着红盖头的女子。
桃玖什么破规矩!哪有人和动物拜堂的!
莫书拉了拉她的胳膊两人又往人群里撤了撤。
莫书我们改变不了历史,也千万不要参与,好了,这里应该没有什么线索,我们换个地方。
——
几日后,大堂
不知为何,明明冲喜过后马家的大公子身体已经越来越强健,却在昨日夜里突然暴毙。
前几日的红绸才刚拿下不久,今日就已经挂上了白绫。
“呜呜呜,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都怪那毒妇!都是那毒妇害了你啊……”
马老妇人哭的声声让人心颤,然而那马大少爷的棺椁却已经摆在了灵堂上。
钟樱纾呆愣地跪坐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甚至不敢相信昨天夜里还在握这自己的手教她写字的官人此刻已经睡在了那厚重的棺木里。
她的眼睛里含着泪,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钟樱纾官人……阿祺……
“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儿子!”
一个没注意,那老夫人已经扑了上来,她尖锐的指甲抓伤了她的脖子和手臂,可钟樱纾却仍旧一动不动。
他们都说大公子是喝了自己的甜汤才暴毙的,他们说……这都是她这个灾星祸害了全府。
#钟樱纾不是我……不是我……
#钟樱纾娘,不是我……
“别叫我娘!”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钟樱纾的脸上,她的发髻被打的散乱,身子却还挺立。
#钟樱纾老夫人……娘……
她跪在地上,看着眼前对她投出厌恶眼神的众人,钟樱纾知道,她这次只怕是逃不了要被定罪。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群官兵就已经冲进了马府,那枷锁和镣铐就套在了她的身上。
“钟氏女,谋杀亲夫,现逮捕入狱听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