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绘旅人：活在阴影下的人

“你一直在说无用的话。”司岚整个人隐匿在庄重的法袍之下，像是暗夜里的神祇，“如果没有像‘九席’那样极强的法师，我们早就被冰蝶吞噬。你父亲已经死在了过去，我们必须牺牲现在，赢得未来。”

他的话像淬了冰，带着让人难以理解的疯狂和偏执：“记住，没有牺牲，就没有未来。霍列斯，路辰，包括你和我，都是牺牲品。降临法阵会为大多数人赢得未来，但前提是，在那之前，不能所有人都被冰蝶吞噬。”

司岚说完，转身回了法师塔。

沐归远赶紧跟上。

她没有来过司岚在法师塔的住所，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地方——周围全都是各种各样的书籍和咒文，内容都和冰蝶之灾有关...

司岚在漫长的生命里一直在寻找破解之法，最终他发现，或许只有降临法阵才是唯一的出路——以王族之血为祭，穿越之灵为引，将叶塞大陆所有平民转移，而法师则会和冰蝶一起，留在这片没有生机的土地上。

他知道法师的秘密，法师是冰蝶的源头，既然未来的世界不会再有冰蝶，那么也就不会再有法师。

他就这样筹谋着，不让计划生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沐归远不知道现在的司岚已经知道了多少秘密，或许他已经知道，反抗军的首领白银骑士，就是当年买下他、残忍地用普通人培育法师的贵族，目的是为了毁灭叶塞大陆，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他选择缄口不言。

如果这些秘密暴露出去，叶塞大陆会陷入恐慌——这个世界还不能崩溃，他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些时间足够他丑某降临法阵，救更多的人。

为此，他让自己彻底活在了阴影之下。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法师敲响了他的门：“司岚冕下，这是按照您的吩咐准备的晚餐，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退下了！”

年轻的法师几乎不敢抬头看司岚，放下东西就转身迅速离开。司岚轻声叹了口气：“我已经成了人人都畏惧的存在了啊...”

“如果你见到我...大概也不敢靠近我吧...”

沐归远一惊，难道他发现自己了？但很快，她发现对方只是单纯地感慨。

“不...如果你现在出现，我大概只会不停地算计你，如果你对我的计划有影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你...”司岚的声音渐渐轻了，“或许...我真的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怪物也说不定...”

沐归远的心情有些复杂，回过神时，司岚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窗外的飘进来一片红枫，落到了司岚的长发上。她走过去，取下那片枫叶，轻轻地放到了司岚的手心里。

黑暗涌了上来，她知道，自己又该离开了。然而这已经是离自己很近的过去了，下一步她会到哪里呢？会回到自己自刎的那一刻吗？

还有...她的确得到了叶塞大陆的真相，可是，她找不到解救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