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疲力尽

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儿，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盘算，只是原本善于观察人心的两个人，此刻都没有功夫去琢磨对方心中所想。

“洛小熠。”东方末的声音再次变得那么冰冷。

东方末很少直接叫他的真名，尤其是用如此冷漠的语气。

洛小熠心中一惊，身上汗毛耸立。

“你觉得……”

事实证明，还是洛小熠多虑了。

刚刚的那一声“洛小熠”，恐怕都是东方末憋了半天，心中排练了无数遍，才硬生生从这具活的像行尸走肉一样的身体中挤出来的。

短短三个字，像是耗费了他一生的力气。

几秒钟的功夫，东方末就又变成了先前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我是个很糟糕的人吗？”

“……”

一瞬间，周围安静的好像时刻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沉默了许久，洛小熠走进了几步，抱住了东方末，和哄小孩一般的轻轻拍着他的背。

“你不糟糕。”

“糟糕的，是那些利用人性弱点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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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样了？”

男人的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他的五官如同刀削的一般，刚毅冷漠，眉眼之间太过于漠然，让人不敢和他相视太久。那一身的冷厉雾气更是摄人，即使冷漠，却犹如猛虎，让人心生畏惧。

至于这个“她”字，想必所有人都知道指的是谁了。

“她的肾已经被挖了出来，正等您的吩咐。”

东方末一想到秦若尧犯下的那些罪行，就觉得她就算是死一万次都不为过。

她必须付出代价。

现在只不过是拿走她的两颗肾罢了。

来到秦若尧住的地方，她虚弱的躺在床上，几乎没有什么力气行走。

原本丰腴的她日渐憔悴消瘦，面色苍白的看不到一点血色，枯萎的如同一张干瘪的黄菜叶，无神的眼睛深陷，像秋日池塘里的一枝残荷。

在看到东方末出现的时候，秦若尧已经后悔了。

她感觉头上仿佛着了一个霹雳，四肢顿时麻木起来，脸色苍白的不行，吓得眼睛瞪得大大的。

秦若尧的眼珠往下移动，眼睛略微动了一下，接着头也微微动了一下。他嘴巴微张，喉咙里发出一个咳嗽似的音色，似乎是想要说话，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秦若尧才勉强发出了一个“末”的读音。

东方末倚靠在离秦若尧不远的墙上，双手抱胸，嘴角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静静的看着她垂死挣扎。

就像是猎人和猎物的一场“你跑我追”的耐力小游戏，猎人和猎物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无论猎物怎么甩都甩不掉。就等着猎物筋疲力尽的那一刻，猎人才会收网。

而现在的秦若尧，距离精疲力尽的猎物，应该也已经不远了。

她低估了他的狠心，他真的是想让她死。可惜她痴情于他，居然忘了他是怎样的手段残忍，对待敌人堪称病态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