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的誓言

“……够了！”

东方末捂住耳朵，歇斯底里着，他的头几乎要痛到爆炸了。

他脑海里几乎可以想象的到，蓝天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是如何颤颤巍巍的说出这番话的……

她一直到临死的那一刻，都在为自己身边的人感到愧疚，而赎罪……

他东方末何德何能，被这样的一朵玫瑰爱上……

而他，却是亲手折断了玫瑰……

他亲手葬送了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

东方末感觉心口和头部同时一阵刺痛，他猛地咳嗽了一句。

他感受的到他自己的身体的变化。

东方末强咽下口腔中的那股腥甜，脑子却又忽然想到了蓝天画之前和秦若尧争执时吐了一大滩血。

当时，她应该也是强撑了很久吧……

想到这，东方末心里对蓝天画的愧疚感就更加强烈了一分，对秦若尧的怨恨也就更深了一分。

而这些怨恨，都会转化为东方末对秦若尧滔天的施暴欲。

“末……”洛小熠到底还是心软了，念着曾经数年的情谊伸出手，想要搀扶东方末一把。

东方末不动声色的避开了。

“熠。”

“你说……”

“她会恨我么……”

东方末转过身去，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底是永无止尽的落寞，暗色调和他此刻的内心异常融洽。

“……”

“都过去了。”

洛小熠不擅长安慰人，他一向是不喜欢这种在他看来婆婆妈妈的说辞。

和东方末认识这么多年了，他对于东方末的态度，只知道一件事。

命，是弱者的借口。运，是强者的谦词。

与其留恋与过去，不如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大。这样你才能守护住身边的人，你才不会留有遗憾。

真正的强者，又岂会被过去所牵绊？

他觉得东方末没有忘记自己的誓言。

只是，他不配被称作强者罢了。

和洛小熠想的一样，东方末没有忘记这句话。

可结果呢？他却偏偏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他原本，或许离真正的强者，只差最后的一步了。

可是，当年那个错误的决定，就已经让他这一生，都与这五个字无缘了。

他是变强大了，可他没有守护住身边的人。

反而，这身边的人，都是被他亲手推进了地狱。又在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爬出来，那只属于地狱的手已经探到了人间的入口，又被他毫不留情的踩了回去。

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儿，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盘算，只是原本善于观察人心的两个人，此刻都没有功夫去琢磨对方心中所想。

“洛小熠。”东方末的声音再次变得那么冰冷。

东方末很少直接叫他的真名，尤其是用如此冷漠的语气。

洛小熠心中一惊，身上汗毛耸立。

“你觉得……”

事实证明，还是洛小熠多虑了。

刚刚的那一声“洛小熠”，恐怕都是东方末憋了半天，心中排练了无数遍，才硬生生从这具活的像行尸走肉一样的身体中挤出来的。

短短三个字，像是耗费了他一生的力气。

几秒钟的功夫，东方末就又变成了先前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我是个很糟糕的人吗？”